「你把我關了那麼多天,不放我出來,出來了就讓我打仗,還讓我和宙斯打!」
「我說過了,那不是宙斯,只是宙斯的信徒!」
「他拿著宙斯的武器!」
「你沒見過擁有神器的信徒嗎?」
美杜莎的確沒見過,在她生存的年代,還沒有神罰之主,諸神不會把神器送給凡人。閱讀
曼達和美杜莎用琥珀麗語激烈的爭吵,獅子女聽不懂他們在吵些什麼,她拿來一件外衫,遞給曼達道:「給她穿件衣服吧,太難看了。」
披上衣服,烤了會火,吃了點東西,美杜莎恢復了平靜,曼達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她湊到了神子女身邊,用鼻子嗅了嗅,陰惻惻的笑道:「這個女人是誰?」
「她是我的女人,你見過她的。」曼達警告美杜莎不要亂來。
「味道不一樣了?斯芬克斯?」美杜莎又把臉湊近了些,所有蛇發對著獅子女一起吐起了信子,「等我找回了眼睛,第一個把你變成石頭。」
雖然聽不懂她的話,但獅子女感受到了冒犯,她咆哮一聲,喝退了美杜莎,美杜莎眨眨眼睛道:「凡人?斯芬克斯都有信徒了?」
曼達皺眉道:「難道斯芬克斯以前沒有信徒嗎?」
「在我活著的時候沒有,她如果能擁有信徒,我也應該擁有,我可不比她差!」
獅子女好像聽到了特別的發音,她對美杜莎吼道:「你在褻瀆我的神嗎?」
美杜莎冷笑道:「看看這瘋婆娘,和那怪物還真像!」
獅子女撿起了一根帶著火苗的木棍,指著美杜莎道:「敢來打一場嗎?」
美杜莎舔了舔自己的蛇發:「當初我就厭惡那個怪物,現在殺了她的信徒出出氣也好!」
語言不通,不影響她們爭吵,更不影響她們打架,曼達嘆口氣道:「剛死裡逃生,你們就不能開開心心喝兩杯,慶祝一下,我這有好酒,誰想來嘗一嘗?我跟你們說,儘量別打臉,我說……算了,反正都打成這樣了,下死手吧,誰也別讓著誰!」
兩個女人打到了快天亮,最後在曼達的幫助下,獅子女戰勝了美杜莎。
「我進入了你男人的身體,氣死你個瘋婆娘!」美杜莎流著眼淚鑽進了曼達的肚子,嬉鬧了一夜,之前的恐懼一掃而光。
曼達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如果不是因為沒有機會逃走,他絕對不會和七階信徒硬鋼,雖然憑著金手指和提豐的技能讓他打贏了,可想起戰鬥的每一個細節都讓曼達忍不住哆嗦。
如果弗拉涅斯沒有輕敵,直接選擇偷襲,曼達在看到山鷹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如果弗拉涅斯沒有主動靠近自己,打到最後無法近身,神力耗盡還是死。
如果不是自己出手果斷,至始至終沒給弗拉涅斯從容戰鬥的機會,只怕最後死的還是自己。
僥倖,真是一場僥倖的勝利。
獅子女正在清洗傷口,曼達支撐不住沉重的眼皮就快睡著了,忽見獅子女丟了個東西過來。
戒指,是一枚戒指,寬厚略顯沉重的金戒指,戒指上鑲嵌著一顆拇指肚大小的藍寶石,寶石旁邊,鏨刻著一隻雄鷹,一頭獅子,一棵橡樹和一座山。
看著這枚奢華的戒指,曼達問道:「這是從哪來的?」
獅子女摸了摸嘴唇上的血跡道:「外面撿的,應該是昨天那個男人丟的,我覺得這東西不尋常,沒有在那個女妖面前拿給你。」
這東西的確不尋常,大概率是弗拉涅斯遺漏的神物,而雄鷹、雄獅、橡樹和山都是宙斯的象徵,也就是說,這東西大概率是宙斯賜給他的重要物品。
可曼達盯著戒指看了很久,也只是看到了兩百多個金幣而已,看看這戒指的成色和做工,作為首飾,它的確值這個價。
難道真的只是一件首飾?
不可能,曼達已經在這枚戒指上聞到了屬於神靈的氣息。他把一階技用到極限,甚至用出了久違的鬥雞眼,可金幣的數量一直沒有增加。
難道是位格上的差距?就像老山羊不能看穿宙斯和提豐的迷霧?我也沒辦法看清這枚戒指的價值?
百思不得其解,曼達先把戒指放進了冥河島嶼。
也許這件事只有弗拉涅斯能做出合理的解釋,弗拉涅斯還會來找自己麼?
會,一定會,而且很快就會來。
且不說這枚戒指有多麼重要,就他當前的處境而言也必須要儘快來找曼達。
殺了曼達他能晉升八階,這是最後的任務。
不殺了曼達他會停留在七階,最終被神器侵蝕為傻子。
在戰鬥中,他在每句話里都要帶上眾神之主,他已經受到了嚴重的侵蝕,留給他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
倦意再度襲來,趁著獅子女在擦洗肩膀上的傷口,曼達從背後把她按住,摟著她進入了夢鄉。
正午時分,曼達被一聲鷹啼吵醒,趕緊披上衣服,來到了山洞外面。
運氣真好,笑得曼達合不攏嘴。
又有一隻山鷹發現了伽坦的蹤跡,這次看他往哪逃!
……
巴克恩來到了王都城下,沒有急著進城,而是先向王宮派出了信使。
大王子涅阿洛斯和內務大臣正在全力備戰,說是備戰,可能有一點荒唐,在過去的幾天時間裡,他們拼湊了一支三千人的軍隊,一部分是雇來的刺客、傭兵和護衛,還有一部分是徵召的流痞和饑民。
這群人顯然無法與正規軍戰鬥,但涅阿洛斯並不在乎他們的戰鬥力,拼湊這支軍隊的目的完全是為了撐場面。
收到巴克恩的書信,涅阿洛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他把書信交給了內務大臣,笑道:「我就說過,巴克恩不敢對我們動手!」
內務大臣讀完了書信,一臉驚訝道:「他願意為您加冕?」
「是的,」涅阿洛斯點頭道,「他別無選擇,如果不承認我的身份,就只能承認提卡斯的身份,提卡斯是他的敵人,他們之間不可能接納彼此。」
「陛下,我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內務大臣帶著滿臉淚水,單膝跪在了地上。
王座周圍仍有未乾的血跡,這是涅阿洛斯故意留下的,他要提醒自己,也要提醒周圍人,頭上的王冠是用什麼換來的。
他給巴克恩回信,願意接受大主教的加冕,經雙方協商,加冕儀式定在了十天後。
內務大臣認為太倉促了,可涅阿洛斯卻還覺得時間有點長。
「經過這場儀式,我才能光明正大的成為羅姆路的國王,我才能掌控王都的軍隊,行使國王的權力,說真的,我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內務大臣道:「巴克恩要求神罰軍立刻進城,這件事該怎麼答覆他?」
「不用急著答覆,拖著!」涅阿洛斯站在王宮的塔樓上,看著遠方的景色,「等謝爾泰的軍隊到了,再考慮讓神罰軍進城的事宜。」
被囚禁在地牢里的那段日子,讓涅阿洛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國王想要生存,必須要有自己的力量,在擁有力量之前,必須要藉助別人的力量,但千萬要記住一件事,這個「別人」指的是很多人,千萬不能是一個人,否則所有的一切都會被這個人奪走。
他在地牢里和謝爾泰建立了書信往來,他知道謝爾泰有野心,卻一直沒機會,他知道謝爾泰既不想對神罰者低頭,也不想和貝薩流聯手。
涅阿洛斯覺得自己是最合適的人選,可從謝爾泰的書信中,涅阿洛斯沒有看到對方應有的誠意和尊重。
想想也有道理,一位大公為什麼要尊重一個階下囚?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在涅阿洛斯帶上王冠當天,信使已經晝夜疾馳前往了正南,他相信謝爾泰這一次不會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