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泰就在衛兵當中,因為個子矮,楚伊特沒有發現他。閱讀
他算準了楚伊特會用騙術脫身,也知道自己很難識破對方的騙術,但他還是在準確的時機說出了規則,因為他對騙術太過了解,騙子半神追隨了他太多年,哪怕只是一點藥草的味道也躲不過他的鼻子。
他早就可以限制住楚伊特的技能,他可以制定針對性的規則,畢竟楚伊特只有四階,成功的機率非常的高。
可他偏偏選擇楚伊特即將脫逃之前動手,他很喜歡看著曼達的部下驚慌失措的窘態,因為他經歷過太多類似的羞辱。
楚伊特沒再反抗,因為他知道這毫無意義,等被帶到了城堡,謝爾泰並沒有折磨他,還為他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你也看到了,我是個公平的人,」謝爾泰叫侍者給楚伊特倒了一大杯酒,「我在七星山的時候,你們對我還算不錯,所以我也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你。」
楚伊特吃了一盤牛肉,喝了口酒道:「我會把您的話轉達給克勞德賽大人。」
謝爾泰笑道:「這件事還真得勞煩你,請你用冥河島嶼為我宋一封信給曼達,他是我的大政務官,你是他的家人,我想讓你們一家人在此團聚,共同輔佐我成為南方之王。」
話說的有點隱晦,但楚伊特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想以楚伊特為人質,逼曼達來到妙音城,成為他的階下囚。
楚伊特喝了一口酒,笑道:「大人,您可能有一些誤會。」
「此話怎講?」
「克勞德賽大人雖然宣稱我是他的家族成員,可這並不意味著我真的成為了他的家人,在古典時代,一名奴隸如果深得主人的賞識,就會被主人賦予姓氏,成為家族一員,我的主人很迷戀古典時代,換而言之,我只是個家奴而已,我沒有這個價值,您高估我了。」
謝爾泰點點頭道:「說的對,我高估你了,我會用最殘忍的方式折磨死你,讓所有都看到曼達·克勞德賽棄你於不顧,讓世人看清他的嘴臉,看清他那些無恥的謊言,家人?親情?大政務官?忠誠?貴族?榮耀?他什麼都沒有,他什麼都不配,他只是個無情無義的私生子,他只是個無恥的騙子!」
楚伊特攤開雙手道:「作為欺騙之神的信徒,我覺得騙子未必都是無恥的。」
「看來你很喜歡玩弄口舌,不如我把你的嘴唇和舌頭割了,當做禮物送給曼達·克勞德賽。」
楚伊特舔了舔嘴唇,沒再作聲。
吃完了晚餐,謝爾泰吩咐衛兵把楚伊特送進地牢,臨走之時,他給了楚伊特一封書信:「我給你一天時間,把這封書信交給曼達·克勞德賽,我要看到他的回信,必須是親筆回信,別想用你的手段做假的書信,在地牢里你永遠碰不到紙和筆,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沒有看到他的回信,我會挖了你的眼睛,再一點點剝下你的皮,直到你說出打開冥河島嶼的密語為止。」
……
楚伊特坐在地牢里,盯著書信看了一夜,信上沒有封泥,謝爾泰並沒打算向他隱瞞書信的內容。
的確沒什麼可隱瞞的,和他在餐桌上說的一樣,他讓曼達回來繼續給他做大政務官,又或者用新君提卡斯和政務大臣萊西奧交換楚伊特。
這兩個條件都是無稽之談,就像楚伊特自己說的,他沒有這個價值。
死是很可怕的事情,尤其臨死之前還要經歷那麼多折磨。
既然難免一死,楚伊特也不再有任何求生的幻想,他只希望自己死的不那麼痛苦。
所有的工具都被拿走了,只有指甲里還藏著一點藥粉。
雖然這不是毒藥,但或許還能幫自己一把。
……
清晨時分,曼達在冥河島嶼里看到了來自謝爾泰的書信,家人出了事,曼達把家人集中在一起,宣布了這一消息。
看到書信,車爾丹長嘆一聲,搖搖頭道:「可憐的人,他要是不那麼貪心就好了。」
史丹利道:「我們多拿出一些金幣,把楚伊特贖回來,在戰爭中用金幣贖回戰斧是常有的事情。」
車爾丹搖頭道:「沒用的,謝爾泰想要的不是金幣,他就是想羞辱我們家族。」
布魯托道:「也許可以用別的東西,我們可以歸還一部分糧食。」
車爾丹還是搖頭:「謝爾泰什麼都不想要,他就想讓我們難堪。」
獅子女道:「他不想要那個小國王嗎?他不想要政務大臣嗎?信里寫了,可以用他們去換!」
車爾丹訝然道:「你瘋了嗎?你知道他們兩個有多重要嗎?」
獅子女怒道:「有什麼比家人更重要!」
車爾丹道:「他們決定了我們家族的地位,沒有他們的認可,我們連貴族都不是。」
獅子女咆哮道:「不是貴族又怎樣?我看你巴不得楚伊特死掉,你記恨他的名字排在你的前面。」
車爾丹轉臉看著曼達:「大人,我考慮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家族,就算把新君和政務大臣交給謝爾泰,他也不會釋放楚伊特。」
曼達盯著書信不說話,他好像聞到了特殊的味道。
沉默許久,詩人抬起頭道:「我去換他回來,此事因我而起,我該替他死。」
車爾丹一臉無奈道:「沒用的,這真的沒用,多一個人送死也是一樣,謝爾泰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楚伊特。」
曼達對這書信聞了半天,看著眾人道:「你們聞一聞,是不是有特殊的味道?」
史丹利好像想起了什麼,他率先拿過書信聞了聞,一臉驚喜道:「對,就是這個,我記得這個!」
楚伊特曾是他的部下,他熟悉楚伊特的特殊手段,他一路飛奔跑出了大廳,去找路麗安拿藥粉。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其中還有什麼把戲。
獅子女拿起了書信聞了聞,神色凝重道:「確實有些特別,好像在哪聞到過。」
布魯托也聞了聞,緊鎖雙眉道:「這氣味還真是不好形容。」
瓜特爾拿過書信聞了半天,吸吸鼻涕道:「我聞不出有什麼特別,要不我嘗一嘗吧,我的舌頭比鼻子靈。」
瓜特爾伸出舌頭正要舔一口,忽見史丹利抱著一盆藥水衝進了大廳。
「是這個,就是這個,只要泡在藥水裡,就能看見書信上的字,用尿寫的字。」
瓜特爾把舌頭收了回來,趕緊把書信交給了史丹利。
史丹利把書信泡在了藥水裡,不多時便看見了楚伊特的字跡。
「大人,用冥河島嶼給我一把匕首,鋒利點,讓我死的體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