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爵府的餐廳里,曼達正帶著他的戰士們用餐,雖然布魯托一直提醒眾人注意餐桌禮儀,但在曼達的帶領下,眾人粗鄙而狂野的進食聲在府邸上下迴蕩,連綿不絕。閱讀
躲在臥室里的阿提亞快氣瘋了,如果不是男爵提前鎖上了房門,她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和曼達拼命。
「那個奴隸種在我們的桌子上吃飯,他領著一群奴隸,用我們的餐具,吃我們的食物,魯格昂·克勞德賽,你眼睛瞎了嗎?他又一次傷害了我們的兒子,你看不到嗎!」
男爵一語不發,得知曼達帶了十個人過來,他仿佛看到了十個通天入地的怪物,把他的家變成了魔鬼的巢穴。
其實這次曼達只帶了三名古神信徒,其他都是還沒入階的少年。
一個是繆斯一階信徒尤朵拉,另一個是兵法之神帕拉斯一階信徒恩西亞,這個孩子在五天前聽到了神靈的召喚,用了一罐酒和一塊鹹肉完成了入階,提坦神就是這麼慷慨。
還有一個是千古難題布魯托,所有人都沒想到,布魯托的本命神是巫術之神喀耳刻。
喀耳刻的信徒有兩種,一種是女巫,另一種是魔女,這其中沒有適合男人的職業。
路麗安曾說過,喀耳刻的信徒全都是女人,這一說法也得到了老女巫波蒂婭的證實。
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三十九歲的美男子布魯托流著喀耳刻的血,在老女巫的幫助下成功的完成了入階。
入階之後,老女巫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成為女巫,二是成為魔女,兩者有著不同的修行方式。
布魯托果斷選擇了女巫,理由很簡單,男巫這個稱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魔男不可以。
眾人每天都在觀察布魯托的變化,布魯托也很擔心自己會變成個醜陋的糟老頭子,每天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研究巫術、煉製巫藥。
可事情和他想像的並不一樣,他沒有變老,反而年輕了許多,他的腰身更挺拔了,線條更柔和了,聲音變得更有磁性,舉止變得更加儒雅。
滿臉鬍鬚還在,卻不像以前那樣不羈的的生長,略微捲曲的金色鬍鬚整齊的貼在臉頰上,映襯著那雙深綠色的眼睛,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美。
見過布魯克的姑娘都會忍不住多看上兩眼,有一次布魯克路過麵包房,出神的海蓮娜不慎摔碎了手裡的盤子。
曼達看到了這一幕,但他沒有責怪海蓮娜,他也有些出神。當時布魯托對著曼達笑了笑,曼達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而現在,布魯托放下了餐具,帶著優雅的笑容對曼達道:「真是豐盛的一餐,我建議去向克勞德賽男爵道謝。」
「好,好啊。」曼達又有些失神,從外面走回來的尤朵拉對著曼達的椅子狠狠踢了一腳。
也許是以前太過熟悉,也可能是對曼達有不一樣的感情,尤朵拉對布魯托的美貌免疫,甚至還有一些反感。
「大人,佩德羅斯勳爵在門廳等您。」
「叫他去客廳吧。」曼達離開了餐桌,布魯托上前幫他整理衣衫,他的動作非常嫻熟,尤朵拉甚至沒有插手的機會。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她的左手是假的,肯定沒有布魯托靈便,照這種趨勢下去,貼身女僕的位子可能要易主了。
來到大廳,曼達直接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並且讓尤朵拉為老勳爵倒了杯酒。
老勳爵尷尬笑道:「蒙奇克騎士,對這裡還習慣嗎?」
「非常習慣,」曼達慨嘆一聲道,「我感覺這裡就跟我的家一樣,勳爵大人,您千萬別拘束。」
老勳爵點點頭,低聲道:「我們之間有過約定,我為你做了我能做的事情,你也保證過我的家人不再受到傷害。」
曼達搖搖頭道:「我承諾的是您的家人不再受到強盜的傷害,您該不是把我當成了強盜吧?」
「可我的外孫還是受傷了。」
「他侮辱了一名騎士,這點小傷只能算是一次告誡,千萬別說他還是個孩子,他已經十五歲了,換做別人我會砍了他的頭。」
老勳爵嘆道:「無關緊要的話就不再多說了,你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子爵大人沒有告訴你嗎?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保護神罰者的安全,當然,也包括克勞德賽男爵的安全。」
老勳爵道:「我們能不能坦誠一點,你覺得神罰者和我的家人有可能全都活下來嗎?」
老勳爵是個聰明人,按照當前的局勢,男爵一家和神罰者們註定會有一方全滅。
曼達聳聳肩道:「看能活多久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先巡視一下男爵的府邸。」
曼達帶上護衛隊,騎著戰馬走在了男爵的領地上,從農田走到花園,從花園走到後宅,路上遇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原主的記憶被這些熟悉的面孔喚醒,曼達認出了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
那個五十多歲的禿頂男人是管家,他給曼達安排過不少苦差事。
那個精瘦的女人是沙迪娜的貼身女僕,她和沙迪娜一起毆打過曼達。
那個滿臉大鬍子的壯漢是馬夫,曼達經常住在牲口棚里,對他也算熟悉。
那個肥壯的姑娘是廚娘,在曼達挨餓的時候,她總是偷偷給曼達留一小塊麵包。
走到後宅的一座小院,站在門口的薩利夫迎了上來。
「您就是蒙奇克騎士吧,」薩利夫恭敬施禮道,「我借主賜予我的榮光,為您送上祝福,感謝您在危難之際給予我們的幫助。」
曼達下馬還禮道:「執事大人,客氣的話我就不再多說了,在子爵大人解除命令之前,我和我的戰士將竭盡全力保障諸位的安全,在此期間,希望諸位能遵守我的規矩。」
薩利夫點頭道:「您請講。」
曼達道:「首先,作為一名騎士,我只保護無辜和善良的人,如果你們真的在教堂門前殺了人,我將立刻放棄對你們的保護,還會將你們繩之以法。」
「我再次以主的名義發誓,那兩個年輕人的死,和我沒有任何干係,如果我欺騙了您,願意接受您的一切懲罰。」
曼達道:「除此之外,在得到我的允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離開這座院子,也不要和宅邸之外的人有任何來往,如果諸位對此有任何質疑,請立刻說出來,我們可以讓子爵大人裁斷,如果諸位眼下沒有異議,日後卻又破壞了我的規矩,到時候將會有人為此流血。」
薩利夫施禮道:「我們聽從您的安排。」
曼達看了看薩利夫,又看了看他身後的神罰者,問道:「你們當中有幾位是神罰武士?」
薩利夫道:「我是二階武士,其餘人都是普通的教徒。」
曼達不動聲色,心裡卻泛起了疑雲。從身上的味道判斷,薩利夫的確是二階,而且沒做任何掩飾,但他身後還有一個一階武士,雖然掩蓋了氣味,卻逃不過曼達的眼睛。
從常理推斷,應該是薩利夫撒謊了。可他沒有隱藏自己,為什麼還要隱藏一個一階?這不合常理。
難道連他也不知道這個一階武士的存在?
曼達沒再多問,帶著眾人離開了後園,等回到主宅,曼達吩咐布魯托:「準備好你的藥粉,我去勾引廚娘。」
尤朵拉咬牙道:「連那樣的胖女人都不放過,你可真是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