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要著手調查今日車禍一事,安也猜想。
她沒想過能夠讓遲拓百分百信任她,不過只要有一點就足夠。
安也並沒有阻止遲拓,而是帶著遲越司找到遲老爺子的病房。
有權有勢的人,任何時候都擁有便利舒適的生活環境。
哪怕是在白雲市醫院,這種遍地都是前來求醫的病人的地方。
底層的人為了一張床位大打出手的時候,遲老爺子卻毫不費力地占用了五十平方的面積。
只是用來靜養他那本就不嚴重的傷口。
多諷刺?
這年頭,真是數窮人的人命最輕賤。
「我們快進去唄!」
見她站在門口不動,遲越司不耐煩的催促道。
安也回神,掩去眼中的情緒,推門進去。
遲老爺子已經清醒了,額角的傷口被處理過,用醫用紗布纏繞著。
傷雖然不嚴重,可到底剛歷經了車禍,遲老爺子狀態顯得有些差。
「爺爺,你疼不疼啊?」
遲越司跑過去站在病床前,盯著遲老爺子頭上的紗布看,小臉皺在一起。
「爺爺沒事,越司別擔心。」
遲老爺子還能擠出笑容安撫他,不過隨即又開口道。
「越司,爺爺和你的安老師有話要說,你先去外面等著。」
「什麼話我不能知道?」
遲越司撅著嘴巴抗議,但想到遲老爺子的身體,還是彆扭地扭頭走。
同時嘴上表達自己的不滿。
「走就走,誰稀罕聽你們說話,哼!」
門打開又合上,病房裡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遲老爺子沖站在門口的安也招招手。
「安小姐還懂得急救方法?」
安也解釋道,「不算很懂,只是了解一些基本的急救,沒想到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遲老爺子點點頭。
「我今日能夠平安無事多虧了你,如今你也算得上是我遲家的救命恩人,你這份恩我會記得。」
「遲老先生客氣。」
安也態度不卑不亢。
兩人誰也沒注意到,身後的房門錯開了一角。
聽完裡面的談話,遲拓轉身走到走廊上的休息椅邊。
遲越司坐著也不安分,懸在半空的小腳不停晃悠著。
見狀,遲拓突然問道,「我記得你們今天出門是要去圖書館的,怎麼會出現在時代大廈附近?」
儘管底下的人匯報說這次車禍很有可能是意外導致,他也沒有放下懷疑的心。
遲越司不敢說去圖書館是個幌子,實際上,他們就是要去時代大廈附近的商超,買小貓崽要用的東西。
小傢伙含糊其辭。
「就是湊巧了唄,幸好我們提前下了車,否則爺爺還不一定怎麼樣呢!」
遲拓敏銳抓住他話里的不同之處,緊接著問,「為什麼提前下車,誰要求的?」
「我和安老師想下車買杯咖啡,四叔,你問這些是懷疑安老師嗎?」
遲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許是認為同他的智商不必要解釋太多。
「今天的事情就是個意外,安老師哪會想到會出事?而且他救了爺爺。」
遲越司說著自己的想法。
遲拓雖沒回答,可到底也聽了進去。
原本遲拓是要和遲老爺子同乘一輛車的。
的知安也要帶遲越司出門,他臨時起意找人盯著她。
遲老爺子一時沒等上他先出發,他才換了輛車,沒想到會出現車禍一事。
按照遲越司的想法,今天的事情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一場意外。
遲拓在心裡思索著,半晌才站了起來。
「你在這裡不要亂走,等會兒會有人接你回去。」
遲拓沒告訴遲越司他去哪,隻身一人去了顧之妤的排練室。
這是遲拓第一次主動找她。
顧之妤驚訝之餘卻也不失禮數,轉頭讓人都出去,親自給遲拓端出一杯水。
「阿拓突然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遲拓接過茶杯隨手放在一旁,眼眸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眼前的女人。
單論容貌,京都的千金里沒人比得上顧之妤。
不過顧之妤最拿得出手的不只是她的長相。
她從小練習的芭蕾舞,更是讓她在京都的名媛圈裡打出了名聲。
顧之妤臉型很小巧,大約是為了舞蹈事業常年節食的緣故,身材很纖瘦,充滿了骨感美。
一頭黑髮又長又直,襯托著她整個人愈發溫婉,像獨立於淤泥之中的白蓮花。
若不是安也,遲拓從來沒想過,像顧之妤這樣表現得無欲無求的女人也會嫉妒。
遲拓收回打量她的視線,平靜無波地解釋自己的突然造訪。
「正好路過,聽說顧小姐在這裡,便上來打個招呼,希望顧小姐別覺得我唐突。」
顧之妤擺擺手,「當然不會,今後我們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太見外。」
好一個一家人。
遲拓沒接話,像是臨時起意,轉而問起安也。
「顧小姐和越司的家庭老師關係不錯?」
心中咯噔一聲!
顧之妤直覺遲拓這麼問肯定不只是好奇,有些心虛。
難不成安也那邊暴露了什麼?
現在遲拓找上自己,難不成是知道了她和安也合作的事情?
顧之妤手指不自覺絞在一起。
這個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小動作被遲拓完全看在眼裡。
「阿拓這麼問是有什麼問題嗎?」
遲拓雙眼如冰,讓顧之妤看不出任何情緒。
「只是有些意外,你們兩個難得投緣,便多嘴問一下。」
聞言,顧之妤悄悄鬆了口氣,謹慎地開口。
「我確實對安也不一般,畢竟她現在是越司的老師,越司待我不親近,我多同她來往也是為了越司。」
遲拓瞭然的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隨意聊了兩句便找了個藉口離開。
見過顧之妤之後,遲拓對安也說的部分話有了些信任。
起碼她說的顧之妤威脅她與之合作,確有其事。
雖然剛剛顧之妤並沒有表露任何和安也的關係,可某些微妙的表情騙不了人。
只是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搞清楚,安也究竟有什麼把柄被顧之妤捏在手裡。
以安也的性格,能夠讓她任由別人擺布的把柄肯定不一般。
或許知道了這個把柄,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安也對這一切全然不知,與此同時,她正在白雲市醫院的病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