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
遲越司原地蹦高,小腿一抬跑到安也的身旁,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撒嬌。
遲老爺子將目光對準一旁摳手心的沈情,「沈老師,你也要好好努力,千萬別被安老師比下去,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沈情尷尬地笑了笑,「您請放心,我相信我的教學能力不比任何人差。」
這個任何人自然包括安也。
濃濃的不忿充斥著她本心。
當初是她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安也的能力平平,又不得遲老爺子喜愛,她努努力肯定能把人擠走。
可如今只是小小的一次語文測驗,便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早知如此,她就應該提前動動手腳,讓這個賤人過不了關!
「好話誰都會說,希望沈老師的教學能力要對得起這張牙尖嘴利的嘴。」
遲拓冷不丁冒出一句,讓沈情原本慘澹的臉龐黯淡無光。
她將這份恨意加注在安也身上,勢必要贏得她留在遲家。
想著,沈情看向一旁笑意連連的遲越司,內心又產生一個新的計劃。
「該說的已經說完,你們都可以離開了。」
遲老爺子一聲令下,胡叔已經來到幾人的身前,做出一個「趕人」的手勢。
遲拓率先出了門,安也和遲越司緊跟其後。
沈情心裡有心事,出來後看到安也那張臉,心情更糟幾分。
「我先回房了,明天我會抽時間給小少爺補習,希望你到時候別找藉口來影響我。」
平白無故被蓋了一頂帽子,安也挑挑眉,毫不客氣地開口。
「沈老師自己能力不行,別找藉口推給別人。」
「你……」
沈情喉嚨一梗,抬起手就要指向安也。
忽然,她想起之前差點被安也折斷手指的疼痛,立刻將手背到身後。
「只要某人不要使陰謀詭計,我肯定能贏。」
「沈老師,比起過程,我更喜歡看結果。」
遲拓打斷沈情的話。
聞聲,她一股氣憋在心頭,一時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得匆匆轉身離開。
那副模樣頗有些狼狽。
「哈哈哈,她說不過就跑了,真搞笑!」
遲越司的嘲笑聲大得整層樓都聽得見。
遲拓輕輕掃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看到遲越司笑得這般高興,安也的心情莫名變好,伸出手摸了一把他的腦袋。
不想這個動作止住了小傢伙的笑。
遲越司往遲拓身後躲去,一臉氣急敗壞,「女人,你沒聽過男人頭不能摸嗎?」
「我的頭髮掉一根你都賠不起!」
話音剛落,他腦袋上便多了一隻大手,將他整齊的髮絲揉成一團。
小傢伙抬起腦袋,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始作俑者。
「四叔,怎麼連你也欺負我?」
遲拓不說話,但眼底卻浮現出一絲笑意,仿佛在嘲諷他問這句話的意義。
見得不到答案,遲越司生氣的同時毫無辦法。
他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什麼,一臉賊兮兮,「四叔,你剛剛幫安老師說話哦?你以前可不會這樣的。」
在遲越司有限的記憶里,他這個四叔最不愛管閒事,最討厭有人踏入他的地盤。
對所有人都漠不關心。
「是嗎?」
遲拓勾起唇,露出一個假笑。
而後再次伸出手往遲越司的腦袋上揉搓一通。
遲越司左閃右避,也躲不開頭髮變成一團鳥窩的命運。
他握緊小拳頭,「四叔,你被我說中心思了對不對?!」
遲拓垂眸看著眼前的小傢伙,深邃的眼睛裡流露出一抹嫌棄,「遲越司,看來你爸總打你不是沒有原因。」
叔侄兩個誰也不讓誰。
看到這一幕,安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再一秒,腦海里倏地閃過父母的臉龐,她眼底瞬間冰冷一片。
「別以為一次考得好就過了你爺爺那關,還有下次下下次,他總歸會找機會再考驗你。」
說完,遲拓淡淡掃了安也一眼。
似乎在暗示她別太得意。
「知道了,四叔你真的很煩!」小傢伙鄙夷地翻了一個白眼,「你還不到三十歲,怎麼比我爸還要煩?」
這一次遲拓倒也沒說什麼,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形在走廊里拖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遲拓一走,遲越司更加放飛自我。
他跑到安也的面前拉住她的手搖了搖。
「這些天你一直逼我學習,現在你可以陪我玩了吧。」
安也點了點頭。
兩個人手拉手來到花園,小傢伙一路都在哼著歌,看起來心情很好。
「我們玩什麼呢?」
他抬起小腦袋問道。
「要不我們玩丟籃球?」
安也腦子一轉,唇角微微勾起,語氣帶著一絲蠱惑,「要是誰被砸到就要受到懲罰,或是回答對方一個問題。」
「這個好!」
遲越司舉著雙手同意,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安也布置的陷阱之中。
「那我先來?」
安也手中的籃球一拋,朝著遲越司的方向飛去。
小傢伙的雙眼一直盯著籃球,見它朝著自己飛來,立刻一個閃避,成功躲過一劫。
看到安也一臉的失望,他叉著腰哈哈大笑,「接下來看我的。」
說完,又撿起籃球朝著安也丟去。
他的力道比較小,當然比不過安也這個成年人。
幾輪下來,遲越司被籃球砸中,一張小臉氣鼓鼓的煞是可愛。
「啊呀呀……」
安也見狀趁機開口,「你輸了,接下來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願賭服輸,你問吧!」
小傢伙擺擺手,一臉無所謂。
「你四叔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遲越司微微皺眉,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什麼就將遲拓這個四叔賣的徹徹底底。
「我四叔性子冷漠,對我倒是挺好的,對其他人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遲越司眼珠子轉了幾圈,正在努力用自己學過的詞彙組織語言。
可他的語文水平實在夠差,組織老半天才這麼一句。
「原來如此。」
安也眸子一閃,若有所思。
她所認識的遲拓與遲越司眼中的大相庭徑。
她分不清哪個真哪個假,卻同樣讓她覺得虛偽又討厭。
安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
突然,胸前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