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冷靜看著眼前的一切,確認對方手中沒有多餘的沙包。
她才彎腰將地上的沙包撿起來,丟到對方面洽。
安也道,「再打一次。」
小傢伙眉心一挑,模樣看上去有些興奮,大概是沒想到有人會喜歡他的惡趣味。
他將沙包裹上泥,有些躍躍欲試。
安也不退反進,悠悠開口,「我可以接住。」
小傢伙頭一次在挑釁遊戲中遇到對手,他眯起一隻眼睛,在簡單瞄準後將沙包倏地扔了出去。
「刷!」
「啊!」
不出兩秒,小孩被擊倒的吃痛聲響起。
沈情看著安也,覺得對方真是瘋了。
應該沒看錯吧?這女人剛剛乾了什麼?竟然用手提包一甩,直接把沙包打回去了!
還正中小少爺的胸口!
剛剛還乾乾淨淨的小男孩,此時渾身都迸濺上泥點子。
在鴉雀無聲的全場愣住下,安也微微勾唇,反問。
「你覺得,好玩嗎?」
盯著那張從容不迫的臉,地上的小孩回神後,眼淚就止不住涌了出來。
只見他揮舞著一雙小手爬起來,鬼哭狼嚎地衝著房子方向跑去。
「我要告訴我爸爸,你欺負我!」
「遲越司,安靜點。」
一側響起清冷矜貴的調子,字尾透著嚴苛。
小傢伙衝進對方的懷抱,身上的泥點子也全部蹭了上去。
「有壞女人欺負我!」
到底是個孩子,被欺負了下意識就要告家長。
安也拍拍手上的泥土,轉身準備接招。
只一秒,她楞住了。
面前的男人劍眉英挺,神態恣意,一雙桃花眼頗為嫌棄看著身前的小傢伙,似乎在不滿自己的衣服被弄髒。
是昨晚的男人。
安也不會認錯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從陳笑笑發來的視頻看,這男人應該不是遲家的主人才對。
難不成情報有誤,自己昨晚的計劃沒有落空。
只片刻,安也便不動聲色收起所有情緒。
她落落大方走近,客氣謙遜的樣子,仿佛昨晚從未發生過什麼纏綿。
「您好先生,我是這次應聘小少爺家教的安也。」
安也原以為兩人不會見面了。
早知道,她就不收那筆錢了,起碼能樹立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乖乖女形象,還能趁機擺出一副自己被欺負過的委屈樣子。
遲拓顯然一眼也認出她,唇角泛出幾分嘲弄。
昨晚在床上極會拿捏男人的性感尤物,今日穿的得體大方,站在這裡像極了一朵還未被采的白玫瑰。
「家教?」
遲拓原以為這女人不過是有扮演癖好的特殊職業女性,沒曾想對方竟真的從事教育行業。
安也假裝沒瞧出男人眸中的審視和打量,她加深了唇角的弧度,「是的,家庭教師。」
「聽說你是藤校畢業,你的老師教給你,上門第一課就是教訓孩子?」
對於這小魔王被教訓的事,遲拓喜聞樂見。
但這並不代表,他對這個女人有什麼好臉色。
「這是我來貴府教給小少爺的第一節課,在面對長輩的時候,應該尊重一些,在冒失做事之前,應該考慮好要承擔的後果。」
安也一席話說的不卑不亢,絲毫沒有因為面前人的架勢就態度溫軟。
正哭著的遲越司聞言,聲音戛然而止,顯然沒想到女人會這麼講。
他抽了抽鼻涕泡,「你又不是我的長輩!」
場面稍有僵持,安也抿了抿唇,溫柔看向遲拓。
「先生,或許我們可以單獨聊聊,來之前我寫好了因材施教的教案,您或許感興趣?」
安也想,真是地獄開局了。
誤以為自己睡錯了男人,拿了對方的錢,將自己的初印象搞得一塌糊塗。
但是她又想,這男人到底是個父親,或許會對她為遲越司親手書寫的教案感興趣。
「不必,我不是他爸爸。」
男人將小孩子從自己身上撕下來,語氣冷淡,「而且,我不認為安女士的為人,可以擔任遲家家教的工作。」
「先生,我想我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但我……」
「尹穎。」
遲拓沒有給安也多講話的機會。
他語氣更冷,「送客。」
面前人態度冰冷的像是一堵牆,沒有半點透風的地方。
安也想繼續說什麼,卻被尹穎一把攔住。
對方照舊是那副死板樣子,「安小姐,你的面試已經結束了,司機會送你到門口。」
瞧著安也被送走,方才還哭天喊地的遲越司,此時擦了擦眼睛,一秒重新化為混世魔王的樣子。
「你怎麼把那個有趣的送走了?」
遲拓聞聲笑了笑,「你知道什麼是有趣。」
「能讓四叔你那樣盯著看的人,不是有趣是什麼?」
說完,遲越司嘿嘿笑了下,「那個阿姨身上的香味,跟你早上帶回來的好像啊,你們認識?」
低眼看著遲越司的八卦樣子,遲拓沉了沉眸子。
「不認識。但我奉勸你最好提前想想,明天你爸回來揍你的時候,你該怎麼交代。」
遲越司扯著嗓子委屈道,「要不是你把人趕走了!我打算任用那個安阿姨的!」
難得見小魔王對一個家教這麼感興趣,但遲拓卻開口,「不允許。」
「為什麼?」
「我討厭她。」
「騙人,四叔,你那種眼神,明明是喜歡!」
是夜,市中心的高級公寓內。
安也癱軟在沙發上,面前是影影綽綽的恐怖電影。
上面的女鬼竭盡全力想要製造驚嚇,安也卻只是面無表情吃著無糖零食。
手機響起,安也開免提放在一側。
「進展如何啊?」
「一般。」
「看上去不是很順利?」
電視上的女鬼突然七竅流血,安也百無聊賴換了部傳聞更恐怖的。
她伸了個懶腰,「一點小意外,但是——還在掌握之中。」
「細說?」
安也笑了笑,「事成再告訴你。」
她今天才終於查到關於遲家的她漏掉的信息,一夜情的那個男人,正是遲家今年才回國的小兒子,遲家四少爺遲拓。
翌日一早。
遲拓才起床,便聽見尹穎講,昨天那位安小姐又來了。
「她來做什麼。」
「安小姐說是丟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