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拓一步步的過來,安也勉強的想要撐起身體,不想在他面前落得太難堪。
「你傷還沒好。」
遲拓的手掌按住了安也的肩膀,不讓她有所動作。
安也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忽然,淡淡的藥味從遲拓的身邊傳了過來。
「你身上的傷需要及時換藥。」
略顯冷寂的言語裡只有淡淡的寒氣。
可安也卻仍然聽到了裡面柔雜的一絲不易被人覺察的關心。
「謝謝。」
安也抿著唇,冰冰涼涼的藥將她傷處的那些腫痛都壓了下去。
斟酌片刻以後,她又輕聲道,「我不會做這麼蠢的事情。」
即便被驅趕已經成定局,安也仍然想要解釋一下。
「這不是你說了便能當作未曾發生的。」
「出去之後,你可以繼續留在百川上班。」
遲拓很快就抹好了藥,並對安也之後的事宜進行了些許安排。
無論如何,沒有失去這份工作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畢竟,她還需要潛伏在百川等待時機。
安也扭頭看向遲拓,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開口。
「不必道謝,養好身體。」
遲拓先一步猜出了安也要說的話。
四目相對之間,點點情意在其中流轉。
安也看著遲拓,身體往前貼了一些,「那遲先生相信我嗎?」
執拗的詢問,在此刻倒顯得有些傻氣。
遲拓也被安也那雙亮晶晶的眼眸所引誘。
安也輕輕舔了舔唇,雖然只是緩解了唇部的乾裂,卻不自覺地帶著些曖昧的訊息,
又像是無聲的邀請。
遲拓眼神一凜,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著。
男人視線下移,落在安也那雙微微泛白的櫻桃唇上。
下一秒,遲拓身體忽然前傾,精準無誤捕捉到那抹柔軟。
唇瓣相貼的那一剎那,安也的身體微微顫了顫。
她眼眸不自覺瞪大,反應過後,卻摟住了遲拓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本來狹小的室內,頓時就變得曖昧而旖旎。
與此同時,遲老爺子也收到了消息。
他冷哼一聲,只手握著拐杖,在地面重重敲擊了好幾下。
「不過就是個有些姿色的女人罷了,阿拓竟然被勾的神魂顛倒!」
遲老爺子言語間裹挾著盛怒,一旁的胡叔根本不敢接話。
「不行,這個女人絕不能再留了。」
思索一番之後,遲老爺子做出了決定。
他一定要把安也趕出遲家。
至於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不由他們控制了。
遲家人若想要一個人的命,也不一定要親自出手!
遲老爺子嗓音低沉,吩咐道,「去把寒州叫來。」
胡叔領命,不出片刻,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看著眼中晃動著殺氣的老爺子,遲寒州便猜出了這一趟來此的目的。
「寒州,我要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替我辦一件事情。」
遲老爺子壓低嗓音道,「如果有任何線索暴露,那就只能由你自己來承擔負責了。」
斬釘截鐵的命令一般的言語,遲寒州沒有半分拒絕的餘地。
接下來的兩天,日子過得還算清靜。
遲拓每日都會找人幫安也換藥,自從那天的那個吻之後,他們之間冥冥之中似乎有了微弱的變化。
但只憑這些風花雪月,還不足以救她一命。
遲老爺子向來是極其狠辣之人,不達目的不罷休。
即便現在,他因為遲越司一直鬧騰著勉強的放過了她,但之後仍會有些手段。
在大仇未報之前,她決不能死!
想到這裡,安也的心變更緊張了一些,只是她無法自證清白。
如今,她被關在逼仄的空間之中,每日都有人盯著。
想要走出去為自己調查真相,如登天一般!
除非……能夠找到一個更重要的人過來幫忙。
安也靠著床頭半躺在床上,她側頭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風景思緒萬千。
與此同時,原本緊閉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個女傭端著傷藥,低眉順眼的走了進來。
那道身影異常熟悉,安也盯著她,眼底帶著一抹凝重。
「你怎麼被關到這裡了?」
看到安也還好好的活著,陳笑笑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無論她用盡什麼辦法都無法聯繫到安也。
實在是逼不得已,才大膽做出這樣冒險的事情。
也算她運氣好,剛一進來就聽人說要去幫人換藥,她試著走過來,沒想到竟然真是安也!
「我手機被遲老爺子收走了,他為了防止我與外面的人,聯繫才這樣做的。」
安也撐著身子想要起身。
但因為動作幅度驟然變大,不小心牽扯到身上傷口,她的臉上多了一抹猙獰。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慢慢說,我先幫你上藥!」
陳笑笑按著安也的身體,很快便細細的給她上了一層藥膏。
看著安也身上的累累傷痕,她眉心緊蹙,「這群人可真是狠毒,竟然對你下這麼重的手!」
說到底,安也與遲家也沒有太深的關係。
他們動用私刑,手段實在太殘忍了!
「沒關係,關於遲越司被綁架的事情你聽說了嗎?我需要你幫我調查事情的真相。」
「還有那些綁匪們的口供,一定還有問題的。」
安也只把自己此刻能夠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陳笑笑連忙點頭,「行,那你有沒有什麼其他需要的?」
這裡的環境並不好,對於安也養傷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她完全可以考慮下一次混進來的時候,再給安也帶些東西。
「沒什麼……」安也擺了擺手。
話還沒說完,門口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遲寒州走進來,看到一個小女傭正在幫安也上藥,他頓時眯了眯眼眸。
陳笑笑心中一緊,順勢低下腦袋,讓頭髮遮住了臉蛋。
上完藥之後,女傭是不必留在這裡的,也沒人想與一個罪人閒話。
陳笑笑藉機走得飛快。
遲寒州瞧著她的背影,嘖了一聲。
安也心下一緊,「不知道遲總過來做什麼?」
她也不敢賭遲寒州發現了多少,只能主動挑起話題。
「我能過來做的事情並不多。」
遲寒州的目光慢慢的從陳笑笑的背影收回,他笑著看向安也,「我相信安老師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