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越司縮了縮肩膀,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進去看到遲老爺子難看的臉色,他仍舊有些發怵。
安也推了推遲越司,示意他過去。
他年紀小看不出來,她卻知道遲老爺子只不過是在假裝生氣而已。
「爺爺,您別生氣了,越司知道錯了。」
遲越司磨磨蹭蹭地跑過來,小腿一蹬爬上沙發,小手扒拉著遲老爺子的胳膊,撅著嘴巴道歉。
「你說你錯在哪兒?」
遲老爺子板著一張臉,故意刁難他。
「我不應該逃課不去學校。」
聞言,遲老爺子冷哼一聲,「看來你也知道錯在哪裡,不去學校去了什麼地方?」
安也沒辦法假裝聽不見,主動站出來替遲越司說話。
「越司是因為我才逃課的,我保證越司不會落下功課,看在他知道自己犯錯的面子上,您原諒他吧。」
說完,安也將他們剛剛從外面打包帶回來的薯餅以及小蛋糕拿出來。
「這是越司一定要帶回來給您嘗的,可見他心裡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
有了安也的說項,以及遲越司的撒嬌討好,遲老爺子終於沒再揪著逃課這件事情不放。
「就是就是,爺爺這個薯餅是最好吃的啦,越司給你拿一個好不好?」
遲越司賣乖賣的起勁,說完就起身要去拿東西。
其實這種食品根本不是遲老爺子的口味,但小孫子的一番好意他也不舍拒絕。
遲老爺子順著遲越司的好意嘗了一口,看著遲越司眉飛色舞地樣子,心裡也高興。
人到了一定年紀難免不舍這樣的天倫之樂,遲老爺子也避免不了。
遲越司又說了一句討巧的話,把遲老爺子逗得哈哈大笑。
氣氛正好,誰也不知道下一秒遲老爺子忽然笑容一僵,隨即丟了拐杖捂住了喉嚨。
誰也沒看到他究竟是怎樣倒下去的,反應過來就看到遲老爺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遲越司嚇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一個小孩子自然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況且遲老爺子在他心裡一直是威嚴高大的形象。
宛若一座山,如今這座山在他面前倒塌,他沒有辦法不震驚。
幾人當中,安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她幾個健步衝上去,摁住遲老爺子,開始心肺復甦。
她知道一些急救的措施,而旁邊的人還要打電話聯繫家庭醫生。
「打醫院的救護電話,快!」
這個時候叫家庭醫生簡直就是在找死。
雖然遲家有自己的家庭醫生和一些理療的設備,可同樣不能和醫院比。
看遲老爺子的狀態,恐怕也不是家庭醫生簡單的救護可以解決的。
胡叔不疑有他,當下立刻去聯繫了醫院的救護車。
等醫生過來的同時,安也拿手帕清理遲老爺子口角吐出來的白沫。
她親力親為,做事乾淨利落,半點沒有嫌棄的意思,連胡叔都有些驚訝她的表現。
短短几分鐘就能快速反應過來做急救措施,這個安也絕對不是一般的小女人。
當然,平時這樣的話胡叔根本不會想。
等醫療團隊過來後馬上接手了安也的工作,只是前期安也的急救措施做得很恰當,又很及時,為醫護人員節省了不少的精力。
他們一行人來到醫院,遲老爺子還不省人事被推進了手術室。
冰冷安靜的走廊里,安也帶著遲越司坐在一邊。
恍然聽到一陣焦急又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遲拓走了過來。
「怎麼樣了?」
「醫生說是休克,情況不是太好。」
安也將剛才的情形簡單講了一遍,遲拓地眉頭愈發褶皺。
「是不是又和你有關?」
安也一句話沒說完就這麼被他堵在嗓子眼,聲音戛然而止。
「你說什麼?」
安也豎起眉頭,語氣一下變得尖銳。
「我問,這件事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
安也沒想到遲拓的第一反應會是質問她,縱然她是有不好的心思,可她自問自己還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你覺得這件事和我有關對嗎?」
安也的反問並沒有讓遲拓起到任何的反思,他剛才公司著急趕過來,安也剛才說的話他也是馬馬虎虎地知道了個大概。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偏見,有些話從安也口中說出來,他下意識會覺得是撒謊。
這也是他張口就是質問的原因,他也沒有想到這麼問會有什麼不對。
「安也,我不管你來遲家是為了什麼,但我絕對不允許你對我的家人動手,明白嗎?」
呵呵,好一個家人,好一個威嚴!
安也冷笑一聲,臉上的譏諷和諷刺簡直不要太明顯。
「既然你早就在心裡給我定了罪,我要是不承認都對不起你的想法,遲總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那我請問你要拿我怎麼辦,需要我拿命償嗎?」
安也也是生氣,她說不出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氣憤之餘又有些憋悶和失望。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什么小白花大好人,但遲拓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和指責,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壓在她的脊樑上。
她沉著臉走到一邊,連解釋都懶得。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遲越司噔噔噔邁著小短腿跑到遲拓面前,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
「爺爺暈倒根本不管安老師的事,是我和爺爺說話才讓他生病的,你不要怪安老師!」
遲越司認知有限,他不懂什麼是休克,只知道遲老爺子突然生病暈倒。
他有些害怕,但看到安也被遲拓指責他還是第一時間站了出來。
遲拓不把他的話當事兒,吩咐他去一邊做好。
潛意識裡,遲拓認為七歲的遲越司根本沒有什麼分辨是非的能力,而安也又向來花言巧語。
可遲越司不服勁,說什麼都不聽話。
「不信你可以問胡叔,爺爺暈倒以後還是安老師第一時間救了他,連醫生都夸安老師救助地及時!」
聽到這裡,遲拓才信了遲越司的話,又看了看安也,想說什麼又拉不下面子。
「四叔,你應該和安老師道歉!」
遲越司抱著手臂,這會兒非常有正義心。
遲拓一動不動,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光忽然落下,緊接著遲老爺子躺在床上被人推了出來。
「經過我們剛才的檢查,現在可以確定遲老爺子得了冠心病,這種病是有一定風險危害生命的,今天多虧了這位小姐救助及時,否則恐怕遲老爺子會有癱瘓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