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生娃
坊市中心。
緊挨著庶務殿的核心地段。
靈丹閣。
一大早，晨霧不曾散去，靈丹閣門前就燃起鞭炮，掛著紅燈籠，掛著橫幅，上面寫著「祝賀郝驚雲修士突破築基」。
作為主角郝驚雲，五十來歲的樣子，披紅掛彩，滿臉喜色，抱著拳頭，和來賀的修士一一打招呼。
陳昀只能和其他吃瓜群眾一起圍觀然後艷羨讚嘆。
「唉，我啥時候能築基。」
「夢裡吧，夢裡什麼都有，就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修煉，三十歲才鍊氣四層，也配想築基之事？」
被嘲諷的男子滿臉慚愧，緊接著一副重振旗鼓的神態握著拳頭當場立下誓言。
「不行以後我要勤奮苦修，爭取有生之年也摸到築基門檻。」
「聽說，郝修士吃了靈丹閣的築基丹方才鑄就人道之基，花了一千個靈石請他來店裡宣傳，築基修士賺錢就是容易。」
「一千靈石宣傳？這麼大方？」
「千把靈石算什麼，聽說他前腳築基，後腳就有五大仙族外加宗門的人聯繫他，開出各種高價，尤其是陳家，據說開價一個月三千靈石月俸，各種免費的丹藥靈藥功法資源，長老之位早早虛位以待，嘖嘖嘖。」
「陳家這些年隨著家族子弟靈根子孫日益減少，築基修士肉眼可見的青黃不接，因此在挖人方面向來是不計血本。」
「郝修士還會講解築基要領和心得體會，只要三個靈石的門票便可觀看，郝修士是我等散修的榜樣，他的經驗體會對我們更有幫助。相反那些天賦超卓的天驕，不到三十歲就築基成功，在台上洋洋灑灑大書特書自己如何修煉不易實在是讓人噁心至極。」
「我要聽。」
「我也去。」
......
頓時門口烏泱泱的人群走了一大半，陳昀心裡不羨慕是假的，誰不想築基，誰不想活兩百多歲。
只是他這個資質是有點難了。
罷了，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造娃。
別人再優越的生活，那也是別人的，過好自己的才是上策。
陳昀緩緩走入擁擠的靈丹閣，今天靈丹閣生意好的一塌糊塗，人都擠到了門口。
等輪到陳昀，已經到中午了，人群都淅淅瀝瀝的散了。
賣藥的藥師老者，輕撫銀須，好不容易閒下來，可算能喝一大口茶水了，抬眼看到陳昀，趕忙笑道：「這位道兄需要什麼丹藥？」
「小店什麼丹藥都有。」
「請問有沒有提高受孕機率的丹藥。」
「哦......」老者沒有立刻回答，倒是打量了陳昀一眼，斟酌片刻，「這個，有倒是有，但是老朽說話難聽，你別見怪，此丹價格方面有些高昂，小友多半承擔不起。」
陳昀一聽，吆喝，瞧不起我，行，算你有眼光。
「多少靈石，說出來，讓我死心。」
「三十五！」
果然，陳昀感覺心咯噔跳了一下。
這麼貴？
什麼情況，他怎麼感覺這種性質的丹藥不會太貴呢。
「為何這麼貴啊。」
「貴？這還是打了七折以後的價格呢，原價是五十靈石。」
「名叫必孕丹，吃了之後，必懷孕，百分百，如果不懷，你可來店裡找我。」
陳昀心裡一陣火熱。
必懷孕啊。
還挺誘人。
就是太特麼貴了。
「老朽和你說句實話，貴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普通修士壓根不需要此物，此丹是面向金丹以上修士。」
「你應該知道，境界越高的修士，越難以誕下子嗣，那些元嬰化神，不服用必孕丹，根本懷不上子嗣。所以，此丹一次只煉製三五顆，足夠賣好些年。」
「既然是面向高等境界的修士，價格自然不會太便宜。」
「你若是買一些低等的丹藥，絕對做不到百分百懷孕，到時候里里外外的折騰，反而更花費更巨。」
老藥師見他也不是個富裕人，因此推心置腹，說幾句實話。
陳昀抿著嘴細細琢磨，知道他說的沒錯。
如果不買此丹，買其他增加受孕機率的丹藥，吃了可能還是生不下來，到時候又得買其他藥物，這麼一番折騰，到時候花費的可能更多。
就是三十五靈石還是太貴了些。
「問一下，此丹藥能用在凡人之女身上嗎？」
一聽到要用在凡人之女身上，老者臉色微變，詫異的打量了陳昀一眼，如同看著外星人。
原因簡單。
哪個修士會給凡女用如此珍貴的丹藥啊。
畢竟凡女多如牛毛，懷不上換一個便是。
仙人修士基本上是不會存在無法生育的問題的。
老者細細的打量著陳昀，眼裡情緒複雜，難以一一言盡。
陳昀敲了敲腦殼，確實，自己腦子進水了。
三十五個靈石，買必孕丹？有這個錢都能換三十五個女人了。
「我就問問，罷了。」
陳昀揣著手乾巴巴笑了笑準備離去。
然而，老者卻忽然拉住了他，眼裡多了一抹莫名其妙的讚賞之色，拉著他的手來到一處椅子上坐下。
「小友，沒想到你也是個痴情種子，你這樣的人已經不多見了，我猜你非常愛你的凡人之妻，所以才想和她生個子嗣吧。」
「額，這......」陳昀可不是這麼想的，剛要解釋。
「噓，一切都在不言中，老朽知道貪戀凡人之女，在很多修士看來是自誤道途，但老朽看來，愛一個人，就是純粹無暇，和她是凡人還是修士，沒什麼關係。」
陳昀還沒來得及插話，老者就微捻銀須，一副回憶姿態，滿眼深沉道：「去年我葬了我愛妻，她和我相隨相伴了五十年，不錯，她就是凡人。」
「這些年很多人都問過我，看上她什麼。」
「哼，我每次都笑而不語，老夫看來，愛一個人無需任何理由。」
陳昀對這句話倒是深以為然，附和道：「老先生和愛妻的故事真是感人肺腑，我看時間不早了，我就先......」
「噓，我告訴你，必孕丹，凡女不能吃，凡人之軀承受不住仙人的丹藥。」
「啊？原來如此，多謝相告，正好我也買不起。」
「不過！」
老者話鋒一轉，陳昀知道重點來了。
「我這裡恰好有一枚賣不出去，靈力不足原丹十分之一的必孕丹，你妻子可以食用。」
「本來這種丹藥是禁止售賣的，看在你我愛妻都是凡人的面子上，就收你一塊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