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投影,真君傳道之日,即將開啟。
封印了百年的聖地,也即將開放。
在太上感應宗最深處的神峰洞府中,道道神芒沖天而起,劈開萬丈濃霧。
這些人才是太上感應宗最核心的神子天驕。
也是最能體現太上感應宗底蘊之處。
一位位氣息強盛的男女身影走出高階靈脈洞府,男子都披著黑色道服,上面繡著海生明月的圖案,氣息威嚴霸道,浩瀚八方,令人驚心動魄。
女子則是一身白玉般的道服,同樣繡著海生明月的圖案,表情清冷,美眸如萬載寒玉。
一道道不俗的氣息正欲沖霄而起,然而這時,在神峰最高絕巔之處的洞府中,緩緩走出一道人影,他剛剛踏出洞府,浩瀚如深海般的氣息,就淹沒天地,籠罩八方。
無數弟子走出洞府,紛紛抬眸看向某個方向,躬身施禮,無人敢先此人飛行。
此人正是太上感應宗,下任掌門,年僅二百九十歲,就金丹圓滿,半步元嬰的符道聞。
此人天生異靈根陽靈根,屬於億萬中無一的絕頂資質,加上天生太金靈體,讓他一出生就註定了此生的不凡。
他只需按部就班的一日修煉,就不知道勝過多少修士數十年苦修。
不需要藉助半粒丹藥,就修煉如飲水。
出生就註定元嬰之人。
唯一對阻礙他走向更遠仙路的,只有此方天地的限制。
而這限制,也絕非針對他一人,而是套在所有修士脖子上的枷鎖。
符道文背著手仰望此方天地,似乎他覺得這天地太過渺小,眸中升起萬千情緒,最後多歸於無趣。
「我問師傅,如果只能成就元嬰之尊,修行又有什麼意義,天下元嬰無數,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又有什麼區別。」
「所謂元嬰,不過是虛漲了三千壽元,於我沒什麼意義。」
「但師傅說,如果這次真君傳道,能被真君看中,就可以直接晉升太乙靈界,在三萬年前有這樣的先例,當然也只有一次。」
「但我問尊師,上界真君到底看重的是什麼?尊師閉口不言,半晌說,他也不知道。沒人知道,上界仙人看重什麼。」
「因此哪怕我資質絕倫,無與倫比,也未必會被真君選中!」
「但不晉升太乙靈界,修煉還有什麼意思。」
符道聞眯了眯眼,一抹悵然之色一掃而空,緊接著便是一副桀驁冰冷之意,意念一動,就驟然破空萬丈,直如青霄,轉瞬消失不見。
隨著此人消失,無數林立的神峰中,震動天地的聲音響起。
「恭送,符師兄。」
與此同時。
各大世家仙族天驕精銳也紛紛出動。
吳家萬年仙族,馳騁了不知多少年月。
在五六位元嬰巔峰氣息老祖的揮別下,一艘珠光寶氣的黑色馬車破空而去,馬車上是密密麻麻的種種靈紋,什麼飛行紋、金剛紋、御空紋、四階陣紋,種種陣法靈紋的加持下,讓這艘飛舟宛堅不可摧。
可抵擋元嬰修士的全力一擊。
趕車的馬夫竟然也是金丹巔峰氣息,低著頭顱,披著蓑衣,恭聲道:「主人,老祖們千叮萬囑,主人千萬放在心上,這段時間宗內核心弟子盡出,不可為了一時之氣,與人動手,否則老奴也會被老祖責罰。」
一雙白玉手緩緩掀開帘子,露出一張威嚴無雙的臉龐和漆黑如墨的眸子。
「我知道,這段時間,哪個世家仙族子孫不是夾著尾巴。」
「說起來,太上感應宗那些核心弟子,未必就能在傳道大會上有什麼表現,這傳道大會看的是悟性,這次我吳家為我籌謀了數百年,攢下了五十六粒悟道丹,足夠我在傳道大會上大放異彩。」
「屆時,符聞道,也未必能與我爭鋒。」
吳道瓶信心滿滿,從儲物袋中掏出六瓶悟道丹,全是三品以上的靈丹,可想而知砸進去多少資源,就是為了今日準備。
此時。
太上感應宗下。
最大的廣場前,無數道道流光落下,或深或淺的氣息,在廣場前匯聚,最後當無數黑壓壓的修士氣息全部匯聚起來的時候,宛如一座難以逾越的萬丈山峰。
別看這些弟子大部分都是外門,但太上感應宗的外門弟子也都是雙靈根,最次不會超過三靈根。
要知道這偌大過萬的廣場上,僅僅是金丹,就有三四千之多,僅僅是這些人就足夠碾壓此界任何一方勢力。
然而這只是太上感應宗,最無關緊要的外門弟子。
還有數不清的核心精銳弟子隱藏在萬丈神峰深處,由元嬰老祖親自耳提面命,帶在身邊悉心培養隱居蟄伏。
而此刻。
封禁了百年的虛天聖地,也對鍊氣弟子開放。
虛天聖地,是一座獨立於外界大陸的島嶼。
周圍河川環繞,林木幽深。
這裡本來常年籠罩著無法窺探的無邊濃霧,隨著開啟之日將至,濃霧逐漸散去,露出島上數十丈高低的,各種雄奇古樹,濃烈的藥香瀰漫山谷,各種奇珍鳥獸飛舞其間。
粗壯的地下靈脈,在地面上高高拱起,一片片燦爛湖泊上,閃爍著不曾見過的法則道痕,璀璨如金,炫目非常,令人心馳神往。
三十萬鍊氣修士,如過江之鯽,浩浩蕩蕩的在聖地入口前等待進入。
此時,在太上感應宗範圍勢力下的一座山石小城,人口三百萬。
這裡遠離繁華之地,二十年前一位陳氏中年男子帶著一位孕婦在此地落地生根,可沒想到此人誕下一子,竟然有雙靈根,從小在丹道方面展現出過人天賦,被太上感應宗外門丹道老祖,收為親傳。
此人生下第二子,竟然是天道築基修士,再度被外門老祖收為親傳。
自此之後,山石城多了一處萬人敬仰的陳府。
而陳家老祖早早從神鍾台退休,過上了含飴弄孫,養花弄草的悠閒日子。
這日,府邸大門外,早早有下人準備車馬鞍具。
一位白髮老者拄著拐杖被子孫攙扶著送出,眾多子孫滿是憂慮之色。
「爹,您高堂白髮,已經九十歲高齡,您真的要,要去聖地?」
「是啊爺爺您別去了,留下來陪孫兒玩嘛。」
「公公,您三思啊,和您一起競爭的都是二十不到的年輕壯年,他們如何肯讓你,我看這聖地機緣......唉!」
陳家眾人說不下去了,誰不知道老祖天生異靈根雷靈根,是個難得一見的元嬰種子。
可他一生都在等待這個機會。
這個渺茫到不能說是機會的機會。
他為此錯過了太多本該屬於他的精彩人生。
他們不止一次的問起。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而他永遠只是笑一笑,看向南向,指著南邊道:「為了陳家!為了雲夢澤陳氏一族的未來。」
陳家老祖雖說是滿頭白髮,步履遲緩,身體枯朽,可精神矍鑠,眼神中卻透露著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固執的像是一個頑童,推開眾人,踉踉蹌蹌幾步,重重砸了砸拐杖,昂首向天。
聲嘶力竭。
像是可憐的哀求
又像是積蓄了數百年沉鬱之氣的吐露。
老淚縱橫,情難自已。
「陳家不孝子孫,陳汝開。」
「這八十年來,開兒夙興夜寐,日夜不敢忘記肩上重任。」
「爹,您聽到了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