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算是宗內比試收關一戰。
宗內年輕一代的精英弟子基本都到齊了。
從鍊氣到築基,場下熱鬧非凡。
修士間三五成群一起來的有,也有成雙入對的雙修道侶,還有孤身一人。
一對情侶正依偎在一起說說笑笑,女子時不時滿臉嬌羞的輕輕捶打男子的肩膀,然後男子卻大笑著將女子腰肢更加緊握入懷。
然而這時,一個臥蠶眉笑起來十分可愛,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子輕輕而又客氣的來到這對情侶面前。
「對不起,打擾兩位道友,能不能往那邊走走,我們幾人想在一起。」
女子笑著指了指,另一處位置,主要是因為這對情侶兩個人卻占了好大的空間,而且言行曖昧,舉止大膽,周圍的人都避之不及。
其他地方的位置都零零散散,只有這裡有一處大的位置。
男子聞言微微皺眉,滿臉不悅,鬆開懷裡的道侶,當下正要發作,要知道他可是宗內長老的關門弟子。
地位尊崇,什麼人也敢讓他讓位置。
他正要起身發怒,回頭一看,瞬間被七道不善的築基氣息鎖定,其中有一個女子姿色絕塵,眸光清寒,冷冷的盯著他,似乎已經到了築基六重。
站在女子周圍的有男有女,因都是築基修士,看不出年紀,但從他們警告的眼神中,男子知道一件事。
他如果敢對面前的女子口出污言穢語,他的下場絕對會悽慘無比。
男子愣神的剎那,這裡的氣氛稍顯凝重的一幕,立刻吸引來周圍修士的圍觀。
「那七人竟然人人都是築基修士,這一幕可不多見,難道他們就是雲夢城有名的陳家?」
「金丹陳家?」
「什麼金丹陳家,而是金丹陳家之下的陳家一脈,據說這家子非常離譜,家中能築基者,人人都築基,聽聞金丹陳家的家產,都不及這支脈陳家家產的十分之一多。」
「你說的是陳氏拍賣行的陳家吧,據說每日賺的靈石如山如海啊,怪不得能養出這麼多築基。」
「關鍵人家家中人也爭氣,一般失敗一兩次都能築基成功,才有今日一門九位築基的恐怖一幕。」
「......」
「勞煩道友讓個位置,這是一點心意,希望閣下不要嫌棄。」
為首的女子被其他六位築基修士圍在中間,頗有一種當家做主的女主人感,此人正是陸靈心,她隨手打出一道靈光,一個儲物袋落入男子掌心。
男子下意識的神識一探,發現裡面竟是兩千靈石。
眼中立刻湧現出一抹貪婪之色,但下一秒,就被壓在心底,他已經看出來了,眼前這幾位正是大名鼎鼎的拍賣行陳家。
陳家財大勢大,儼然已經成為雲夢城不可忽視的力量。
不過人家一向低調,很少與人為敵,其族子孫也都極為收斂謙虛,而且家教極嚴,很少看他們做什麼魚肉百姓,欺男霸女之事。
在城中口碑極好,談起這一家沒有修士不豎起大拇指的。
「原來是拍賣行的陳家,是在下眼拙了,這靈石就算了,我立刻離開。」男子起身躬身,雙手將儲物袋退還。
「多謝,這只是一點小禮,還請閣下收下。」
見男子態度還算友好,陸靈心立刻如冰山消融,臉色大為緩和,聲音讓人如沐春風。
「那就不客氣了,多謝。」
男子也不推辭了,立刻拉著道侶喜滋滋的走了。
見男子走了,眾人紛紛道:「四娘你坐這裡,這裡角度最好。」
「家母請坐。」
「......」
「靜妹,裳妹,你們也坐。」
陸靈心斂衣坐在最前端,和她一起的正是趙靜月和胡莞裳,她們倆之子陳汝年和陳汝羹也於去年踏入築基之境。
現在陳昀家基本上人人都築基成功。
沒辦法,誰讓靈石多的花不出去,只能拼命築基了。
至於陳汝貞這一代,除了陳汝秀,醉心土木建築,自從母親去世後,沒多少年也就跟著去世了,倒是其子孫已歸入陳昀家。
陳汝貞,陳汝觀、陳汝希、陳汝升等一代已不復年輕,看著已經中年男子,也就是築基有年輕化的效果,其實已經紛紛接近百歲了。
新一代的陳汝悅、陳汝年和陳汝羹,也紛紛築基二三層了。
只是孫代,一共沒幾個,陳家也難以避免的落入了仙界少子化麻煩。
畢竟築基修士壽延兩百,正常人三十歲可能就是生育的時候,可對仙人來說,一百歲以後再考慮也不遲。
很快在全場的歡呼聲中,兩位修士踏上了擂台上。
陳汝希上台前看向觀眾席一眼,還落落大方的朝著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就認真準備對敵。
她作為築基六層已經是陳家目前年輕一代中修為最高者,哪怕在宗門內也算是天驕之列。
而對手則是一位三靈根主修冰屬性功法的持槍的師兄,築基七層,陳汝希情況並不樂觀,因此開始後,她十分小心的躲閃著兒童手臂粗細的一排排冰槍攻擊。
持槍的修士進攻雖然猛烈逼人,卻無法持久,在避開鋒芒後,陳汝希開始主動出擊,逐漸占據上風。
在將師兄逼的露出破綻後,精準的抓到機會,將同門師兄斬於馬下。
很快台上兩人相對躬身一禮後,轉身下台,最後一個名額也已敲定,台下歡呼雀躍。
陳家眾人也都為陳汝希感到高興。
「可惜,你爹不在,不然他也能看到希兒今日的風采。」
陸靈心頗感惋惜的說道。
眾人一聽,滿心喜悅沖淡了少許,他們也都在想,如果家父陳昀在此,一家人團圓和睦,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那場面該多好啊。
但,聚少離多,本就是仙界常事。
其實近些年大家各自築基之後,忙著自身修煉和族中之事,一年到頭也相聚不得幾次,這次陳汝希比試,四母陸靈心下令要眾人都來,才將眾人重新聚集起來。
一轉眼快五十年過去了。
也不知道爹什麼時候回來。
想到這裡,陳家眾人紛紛看著藍天下白雲朵朵。
此時,在同一片藍天下。
天星城,某處洞府門前。
也有兩個身體內流淌著陳昀血脈的中年男子望著頭頂的白雲。
「大哥,今天......好像要下雨。」陳汝宗大喘氣了一下,說的話讓陳汝玄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下雨就下雨唄,有什麼影響?」
「不是,我是說,今日父親出關,這下雨天實在是掃興。」
「哦,倒也是哦,可惜你我只是築基修士,若是金丹元嬰,揮手便可改變天象。」
陳汝玄背著手走了兩步,感受到星星點點的雨滴落在鼻尖,隨手捏了個避雨訣,下落的雨滴自然繞開而落。
就在此時,洞府的大門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
一道清風驟然拂面後,下一秒,一道藍衣白髮的身影背著手站在懸崖絕壁,看著雲海翻騰,隱約可見之下無數密密麻麻渺小如塵的房屋。
陳昀深吸了口氣,眼裡不住的神光涌動,此刻他感覺自己就是這座山,他下可俯瞰眾生,上可摘星拿月,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隨著陳汝玄和陳汝宗躬身參拜,陳昀揮袖緩緩轉身,捻須而笑。
「爹您可算出關了。」
「孩兒見過父親。」
陳汝宗說完無語的看了一眼大哥,大哥陳汝宗這才恍然跟著道:「孩兒見過父親。」
「起來吧。」
陳汝宗和陳汝玄起身看了陳昀一眼。
鶴髮童顏,仙風道骨,仙韻滿滿,這接近五十年的閉關,並未讓陳昀看起來有絲毫陰鬱之色。
反倒是神清氣爽,眸光無比自信,彷佛......
金丹已是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