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梁上君子

  二人交鋒,再不復先前比試時的平和景象。

  軒轅破天攻勢凌厲,每一掌皆似利刃狂舞;姚正雄亦是招式多變,攻守間遊刃有餘,二人的交鋒速度越來越快,仿若電光火石。

  突然,一聲炸雷般的怒吼響徹雲霄:「吸星大法!」

  姚正雄面色微變,但那深邃的眸子裡卻閃過一抹狡黠,雙掌毫不遲疑地迎上了軒轅破天。

  軒轅破天放聲大笑,言語間儘是狂妄:「姚正雄,你這五嶽盟主莫非愚笨至此?竟敢硬撼老夫的吸星大法!今日,老夫便成全你!」

  話音未落,一股寒氣悄然自兩掌相接處湧起,迅速蔓延,讓軒轅破天的雙臂漸漸僵硬。

  他倉促間欲撤掌退避,卻不料被姚正雄抓住時機,一指點在其胸前要害。

  軒轅破天當機立斷,認輸退場,比賽轉入第三輪。

  然而,軒轅破天一方只剩下歐陽德與軒轅靜二人堪戰,觀戰之人見狀,心中不由暗爽。

  未料,軒轅破天忽然又是一陣狂笑,開口道:「薛掌門,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或許您知道他的下落。聽說,他曾是您崆峒派的弟子。」

  薛不召聞聲,不慌不忙,從容而出:「哦?說來聽聽,何人竟能讓軒轅教主如此牽掛?」

  軒轅破天沉吟片刻,言道:「此人武藝高強,人品更是世間罕見。那些嫉妒他的有眼無珠之輩將其排擠在外,我軒轅某人卻與他一見如故,一心想要將我的掌上明珠許配給他。」

  聶青聞此言,心中如鹿撞,隱約預感到一場難局即將上演。

  軒轅破天續道:「這位青年情深義重,得知愛女被囚少林,便率領數千豪傑,前來少林救美。怎奈,轉瞬之間,他的行蹤便如煙消雲散。我這泰山北斗心中焦急萬分,特來向薛掌門詢問一二。」

  薛不召聞之,非但不懼,反而仰天大笑:「軒轅先生神通廣大,怎會連未來的乘龍快婿也找不到了呢?莫非,你說的是我崆峒派的逆徒,那個小賊聶青?」

  面對戲謔,軒轅破天卻笑得愈發燦爛:「珍珠在前,爾等卻當作瓦礫。嘖嘖,你這眼光,實在不敢恭維。我說的少年,正是聶青。哈哈,你罵他是小賊,豈不是也在罵我為老賊?」

  薛不召亦不示弱,正色道:「那小賊品行不端,耽於女色,為了一名妖女,竟煽動江湖邪門歪道,一群烏合之眾,到少林寺大鬧一番。他昔日在我崆峒派岳某門下,未能嚴加管教,我實感羞愧無地。」

  歐陽德這時插話道:「薛先生此言差矣!聶兄來少林,只為迎娶軒轅姑娘,絕無滋事之心。各位看好了,我等在少林一日一夜,可曾損毀這裡的一草一木?連一碗白飯、一口清水都不曾取用。」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四周人群中的冷笑與嗤之以鼻。

  此時,武當分脈掌門青玄道人緩緩上前,朗聲道:「久聞歐陽左使號稱『天王老子』,有撼天動地之能。我青玄忝為大乾武當掌門,對於正道與貴教之間的爭執,始終未能有所建樹,深感汗顏。今日得以與『天王老子』切磋,實乃三生有幸。」

  歐陽德勇氣不凡,縱使不敵,也誓要拼死一搏,於是毅然走出,道:「恭敬不如從命。久仰青玄道長的『太極劍法』獨步武林,晚輩雖不才,卻願意以身試劍,領教一番。」

  說罷,他抱拳行禮,後退兩步。

  青玄道人衣袂飄飄,雙手一拱,回禮道謝。

  二人對立而站,目光交匯,卻都遲遲未拔劍。

  忽然,軒轅破天出聲打斷:「且慢!歐陽賢弟,請先退一步。」

  說罷,他伸手自腰間抽出一把長劍,動作之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眾人聞此,皆震撼不已:「他接連挑戰兩位強者,內力顯然大為損耗,竟還要連番惡戰,意圖再次迎戰青玄道長?」

  青玄道人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緩緩言道:「軒轅教主意欲親身上陣?我等早有共識,雙方出戰人選,由各自主定。教主此舉,固然符合約定,但貧道卻因此撿了個大便宜。」

  「哈哈,青玄道長乃貴方後起之秀,我方自然也需派出同樣實力的新銳。」軒轅破天話音剛落,仰首高呼:「聶青小友,速來一見!」

  眾人聞言,驚詫萬分,隨著他目光所及,齊齊望向上方的牌匾。聶青更是錯愕交加,一時手忙腳亂,情急之下,別無他法,只能一躍而下,跪倒在方玄大師面前,誠惶誠恐地拜道:「小子無知,擅自侵擾聖地,罪孽深重,願領受方丈嚴懲。」

  方玄大師朗聲笑道:「原來是聶少俠大駕光臨。聽聞少俠氣息悠長,內力雄渾,心中正暗自揣測是哪路高手來訪。快快請起,如此大禮,老衲實不敢當。」語畢,雙手合十,回以禮儀。

  聶青連忙抱拳行禮,向眾人致歉:「諸位前輩駕臨時,小子心存敬畏,未敢登堂拜見,還望海涵。」

  此時,軒轅破天步入場中,笑道:「好了,閒話休提。沖兒,你且領教武當掌門的絕世劍術。青玄道長劍法柔能克剛,圓融無礙,世間罕見,務必小心。」

  他改口稱呼「沖兒」,顯然是將聶青視作了未來的女婿。

  聶青洞悉當前形勢,雙方各勝一場,這最終一役,將決定能否助軒轅靜脫困下山。

  他曾與青玄道人交過手,在劍術上略勝一籌,為救軒轅靜,非他莫屬。

  於是,他轉身面向青玄道人,恭敬施禮。

  隨即,軒轅破天遞上長劍,聶青接過,劍尖輕觸地面,側身站定。

  不料,青玄道人卻長嘆一聲,道:「此局無需再比,四位請下山吧。」

  此言一出,眾人皆愕然。面對眾人的疑惑,青玄道人坦然道明:「數日前,在武當山腳下,貧道與他激戰三百回合,那次我已落敗。今日再戰,結局依然。聶小友深諳白玉京前輩劍法精髓,貧道難以匹敵。」

  言罷,青玄道人淡然一笑,從容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