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好,我叫沈時遠

  入夜,祁式集團的高樓燈光閃爍,在星空的映襯下顯得高大,俯視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祁雨笙站在頂層窗外透過玻璃望向遠方。

  「過了這麼久,看著這麼久,你還不死心嗎。」

  房間裡空曠的位置上顯現出一個巨大的金色陣法,陣法上緩緩升起一道純白色的青煙,漸漸的幻化成一個人影。

  祁雨笙道:「這有什麼好死心的。」

  人影說道:「你害死了他,還把他扔進了亂葬崗,他可是不得好死啊,你難道還奢望著能和他在一起嗎?」

  忽然,人影動了動鼻子,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他不確定,又湊近處聞了聞,突然,他便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這麼著急的呀,這就忍不住了。哈哈。」他笑的前俯後仰,祁雨笙看著這個瘋子,想著他這麼笑死也不失一件好事。

  祁雨笙喝了一口手中的酒說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人影輕輕的笑了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怎麼,好事是你做的,壞事就成了我了嗎?真是自欺欺人。」

  啪嗒,祁雨笙捏碎了手中的杯子,轉過身來眼神冰冷的看著人影,他緩慢的抬起手,手中閃爍著赤金色的光芒。

  陣法中的人影尖叫一聲,便出現在了祁雨笙的面前,祁雨笙掐住了他的脖子:「別太過分,別以為我真不敢殺你。」

  人影撐出一個詭譎的微笑:「你是殺不了我的,除非你死。」化作白煙便消失不見。

  「我弄不死你,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

  方之餘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他找到了酒店的清潔工,麻煩人家把自己送回房間,便鎖上了房門把自己扔在了床上,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也不敢關燈,關了燈那就是徹底陷入黑暗了。

  他想喝杯水,摸索著在床頭柜上找到了一瓶水,再拿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到的檯燈,檯燈掉在了地上燈泡碎了一地,眼睛失明加上檯燈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音,讓本就心裡不滿的方之餘火氣更大,拿起那一瓶水用力扔了出去。

  早知道就不過來了,真麻煩。

  手機鈴聲響起,這個時候應該是陳麗姐打過來的電話,方之餘深吸了口氣,穩定好了情緒,才把電話接通,陳麗姐那喇叭似的嗓門便傳了過來。

  「兒子,怎麼樣?我聽你爸說你自己出去了,玩的怎麼樣,有沒有很開心」

  「還行吧,今天晚上睡一覺,明天繼續。」方之餘笑了起來,儘管他眼睛此時聚不了焦但還是看向媽媽的方向笑。

  陳麗姐笑了,說道:「去吧,好好玩啊。媽一會兒給你發點零花錢,好好玩,晚上一定要早點回到酒店,知道了嗎?」

  方之餘瘋狂點頭:「謝謝老媽。」

  掛斷了電話,方之餘心情好了許多,他走的時候看不見的那一瞬間,莫名的心裡會有一些不痛快,他沒有地方發泄,只能抓到什麼都會扔出去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陳麗姐也會在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默默注視著一切,這也是不放心,才打來的電話。

  摸索著走進了浴室,簡單洗漱了下,方之餘便睡了。

  夜晚,輕輕起了風,窗戶被輕輕推開,一縷微光順著微風漸漸匯聚成了一個人影。

  人影穿著黑色龍袍,僅一隻玉簪束髮,他緩緩走到方之餘的床邊,輕輕坐下,伸手撫摸著熟睡的臉頰,似乎是覺著有些癢,方之餘伸手摸了摸臉翻了個身背對著男人說了句:「別鬧。」

  男人笑了。

  「噹噹當。」

  男人回過頭,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男人又化作一團星光飄出窗外。

  「已經睡了。」方文自言自語道。

  他走了進來,看到被風吹起的的窗簾,他看了看方之餘,又看了看窗外,窗外繁星閃爍,他伸手關上了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他再次看向窗外低聲說了句:「今天晚上怕是要變天呀,開著窗戶睡,也不怕被吹著。」隨後便拉上了窗簾。

  「寶貝兒子,起床了。」

  方文拉開窗簾,順帶掀起了方之餘的被子。

  「事情比以往想像的順利,今天下午我們回家。」

  「啥?」方之餘猛的坐起來,撓了撓雞窩似的頭髮:「昨天來的時候還看了攻略,今天就要回呀?」

  「你媽一個人我不放心,沒辦法,太順利了,你還有兩三天就開學了,到時候你自己再玩。」

  「好吧。」方之餘起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著方文下去吃飯。

  方文說道:「還想著帶著你去學校看看,後來聽說你們學校已經差不多了,等開學了讓你媽來跟你住兩天。適應適應。」

  方之餘道:「不用了,我自己也能行的。」

  「上回我和你媽過來的時候給你租了房子,今天回的著急,就不帶你去看了。」

  方之餘嘴裡的飯還沒來得及咽下去急忙說道:「你怎麼不早說呀,早知道我就該收拾好東西直接搬過來了。」

  方文笑了笑:「著什麼急,你媽都給你弄好了,直接去就行。是個合租房,我們租的時候另一間房也是和你一樣是個學生應該跟你是一個學校的,已經搬進去了,我看著小男孩兒還可以。」

  方之餘見到這個和他一般大的男孩兒的時候,他正在畫圖,靠著窗戶擺放著一張傾斜著的畫圖桌子,上面有一張未畫完的草稿。

  陽光照著他的側臉,有一種平淡的溫柔,讓人挪不開眼。

  「你好,我叫方之餘,你的新室友。」

  男孩兒聞聲抬起頭看向方之餘,起身自我介紹道:「我叫沈時遠,時間的時,遠方的遠。」

  這個男人說話很溫柔像和煦的春風,細膩持久。

  沈時遠走過去伸手幫她拿下肩膀上的背包,指了指客廳右邊的房間說道:「這個是你的房間。」

  「謝謝哈。」方之餘拉著行李箱進了臥室。

  臥室不大,一張單人床,兩個打開散味兒柜子,還有一個鐵藝的書架,想的話也可以自己再擺一個書桌。

  沈時遠替他關上了窗戶說道:「這個是新房子,房東說這個房子裝修好了已經有一年多了,味兒也散的差不多了,最近才掛在網上找租客,而且離學校也不遠,我一個月以前就搬進來,所以你也不用擔心。」

  方之餘掃了掃床,雖然他爸媽在租好房子的時候就已經收拾好了,但開著窗,房間裡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灰。

  沈時遠說道:「你慢慢收拾吧,我看你這有許多東西沒有拿,等收拾完了,我陪你一起去買點吧。」

  方之餘說道:「好,謝謝哈。」

  沈時遠道:「有啥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方之餘擦了擦柜子,等幹了後把衣服都掛了進去,行李箱放在了柜子的上面,又掃了掃地,脫了拖地,鋪好床單被罩。

  他把衛生工具都歸放到原位後去了客廳,沈時遠還在忙著,方之餘走近看了眼,是建築的線稿。

  「你是建築專業的?」方之餘問道。

  沈時遠道:「我是做室內設計專業的,這個閒暇的時候跟著別人學的。」他把畫板朝著方之餘轉過去:「有模有樣,還不錯吧。」

  方之餘看著複雜且排列有序的線條組成的房子,他雖然看不懂,但也看出來他畫的是一個四層小樓。

  他不僅感嘆道:「好厲害。」

  沈時遠笑了笑:「外行人看肯定是很厲害,其實這只是剛剛入門,這個只是用來練手的,抄的線稿。」

  方之餘尷尬的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啊。」

  「你是學什麼專業的?」

  方之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說道:「我學的是建築。」

  沈時遠剛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噴了出來,被嗆的一下讓自己猛的咳了起來,他問道:「你專業建築,那你不懂這個呀?」

  「專業是這個必須要懂嗎?還沒開始學呢。」

  沈時遠:「……好像不需要哈。」

  兩人看著對方,噗嗤笑了出來。

  「我真是問的傻問題。」

  晚上,是沈時遠做的飯,方之餘廚房都沒有進去過,在做飯之餘收拾了一下客廳,打掃衛生他還是能做一些的。

  三菜一湯,兩份米飯,算是標配都是家常小菜,方之餘去衛生間洗了洗手,坐了下來。

  「最後一個湯,好了。」沈時遠擦了擦手坐了下來,「開吃吧。」

  方之餘先嘗了一口,誇讚道:「嗯,真好吃,你真厲害。」接著又往嘴裡放了一口。

  陳麗姐本來想租一個二居室的屋子,這樣一來還可以過來照顧方之餘,但是方之餘不肯,想著自己本來就已經被老媽照顧這麼年,好不容易能出一趟家門,不能讓老媽跟著自己來回跑,其實說白了,他自己也想獨立,不能老是依靠在陳麗姐懷裡。

  他還想著晚飯怎麼解決,沒想到沈時遠竟然會做飯,但是也不能全然依靠他。

  「人都做飯了,鍋不能讓人家洗。」他這樣想著。

  沈時遠也沒有跟他虛,吃完飯兩人聊了會兒天便洗漱去了。

  現在時間七點半,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方之餘收拾好廚房出來的時候沈時遠也洗漱完了。

  「我先回房間了,明天我們一起去學校報到。」沈時遠說道。

  「好的。」他抬手摸了摸周圍,手放在了餐桌的椅背上。

  說罷,沈時遠便要去關燈,方之餘趕緊攔下了他:「我來就好。」

  沈時遠沒說什麼,回了房間。

  方之餘鬆開了椅背,憑著記憶摸到了衛生間:「服了。」

  他的眼睛到了晚上會時好時壞,像是開盲盒一樣,有的時候天剛擦黑,視野會變得模糊,也有的時候,即使有光源,他也還是正常的看的清楚。

  方之餘簡單洗漱了下便回了房間。

  明天是開學報到日,他提前定好了鬧鐘,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