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雲津衛,嘿,嘛也沒學會。」
「學會殺人放火,嘿,弄死二百多。」
「巡查來找我呀,嚇得直哆嗦,我是連滾帶爬,就殺出了敵人窩。」
嘎吱……
拉開房門,周宸伸了個懶腰。
大霧依舊存在,比起昨天要稀薄很多。
走出自己小院,向前兩步,他下意識看向身側蕭淅的屋子。
只見房門破碎,
少女穿著圍兜,正拿個拖把在地上吭哧吭哧擦著。
感受到動靜,於是抬起頭看來。
經過這段時間習武以及正常飲食,此刻她氣色遠非半個月前能比。
皮膚依舊白到反光,卻多出來幾分健康的紅潤。
長發束起,兩綹碎發從側邊垂下,很好地修飾臉型。
一雙杏眸瞪大,憨傻模樣,跟腦子落家裡了似的。
但綜合各項事情而言。
她其實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呆傻。
周宸看著她,忍不住回憶起自己在洪福樓看到的幻象。
美麗的少女就該倒在血泊當中。
藝術,實在太藝術了。
「周宸哥?」
面對他那目光,蕭淅打了個哆嗦。
「在這幹啥呢。」周宸稍稍收回目光,看向她手中握著的墩布,「你怎麼還擦上地了?」
「我……擦擦血。」蕭淅開口道。
「哪來那麼多血,你昨晚搞分屍了?」
「我……」
蕭淅欲言又止。
「說唄,我又不用你賠房門錢。」周宸察覺到她有話想說。
「我……我昨天殺人了。」蕭淅輕咬嘴唇,聲音有些發抖。
半晌,發現身前似乎沒有反應。
她失焦雙目重新聚焦。
結果對上周宸饒有興趣的目光。
「繼續啊,然後呢?」周宸好奇問道。
「然後……然後我就在這裡擦地。」蕭淅懵懂道。
「不是,我是問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
「我聽你的話在屋子裡待著,後來有好多人闖進武館和武師們打了起來。打鬥好久,外面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突然,有一人朝這邊逃跑來。」
「他也可能是在追擊之下慌不擇路,加上大霧濃郁沒看清路線,直接破門而入……我太害怕了,拿起劍和他對峙。」
「他很恐怖,想要把我當做人質,快速衝上來時……我下意識按照你教給我的技巧,向前刺去……他就死了。」
好傢夥。
周宸再仔細打量了一番蕭淅。
反正一眼看上去就是柔柔弱弱的形象,瞧不出來什麼殺氣。
估摸著追她那哥們也是吃了經驗主義的虧,以為小姑娘一個,沒什麼威脅性,直接就莽過去了。
「人家屍體呢?」周宸隨即走進小屋。
屋內打鬥痕跡並不多,還殘留著某種血腥味。
畢竟是第一次,少女經驗不多。
很多地方處理並不好。
「老狼哥把他拖走了,他說今天也會喊人來把門修一下。」
「行。」周宸點點頭,「你快歇著吧,這三兩下功夫能弄乾淨就怪了,會有人來處理的,出去吧,晚上換間屋子。」
「噢噢好。」
稍加猶豫,蕭淅放下墩布。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
血這種東西滲透力強,留痕能力強,潑灑出去一般人是真清理不掉。
也不知道這妮子昨晚怎麼睡的覺。
「武館內似乎被破壞了不少啊。」
周宸向前行走,蕭淅跟在他身後,半低下頭。
「昨天晚上睡著了嗎?」
「沒……」蕭淅搖頭。
「多適應適應,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次數多之後你就會發現樂在其中了。」
「?」蕭淅感覺很不對勁,「你是在說殺人嗎?」
「其他方面都一樣。」
「???」
昨天霧氣大,他看的不怎麼仔細,此刻周宸才發現武館遭到的破壞當真不小。
到處都是斷裂破損的建築,武師們損傷也頗為慘重。
此刻一名名建築人員,正在不停清理碎石。
靈堂他不打算擺了,直接讓陣亡的兄弟們入土為安。
處理完這些事,便是算帳的時刻。
「哦對了,既然是進攻武館的人員……應當是戰甲持有者吧,對方穿沒穿戰甲?」周宸問道。
「嗯。」蕭淅點點頭,「獵殺者-野狼,應該是這個款式。」
野狼,白狼的前任。
曾經數據很不錯,可惜現在基本上各方面都遜色於白狼。
好在技術成熟,這戰甲的成功率可比白狼高得多。
能夠組成統一小隊,整體實力也絕對說不上弱。
「那你怎麼刺破對方防禦的?」周宸站定腳步。
「我不知道。」蕭淅茫然,「他身上戰甲碎了好多,我照著覆蓋不多的心臟捅過去,然後就……」
然後就捅穿了。
周宸詫異。
灰裝這東西碎是碎了,但它整體依舊是超凡。
小破碎不影響,大破碎就沒辦法維持狀態了。
之前以蕭淅表現來看,她在刺擊這方面精進不少,卻依舊處於普通範疇。
是對方狀態太差被少女抓住機會,還是蕭淅領悟了些關於【斬兵式】的皮毛?
周宸正想帶她去檢查檢查,就聽見人群紛紛朝著門口禮敬。
穿著身紫色長服,腳上一雙長靴的淺川千奈正邁著步伐進入武館。
「哦?正在門口呢,剛好我要來找你。」
淺川千奈面上帶著笑意。
「千奈姐。」
周宸立刻浮現出悲痛神情,上前幾步,張開雙臂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懷抱。
「好久不見,千奈姐。」
「又想著占我便宜是吧?」
淺川千奈笑罵著拍了拍他胸膛,「這陣子身體練的夠結實啊。」
「不練結實點,也沒辦法在明光集團追殺中活下來。」周宸面帶悲傷,「我是活下來了,可這武館內的弟兄們……」
「走吧,先進去說。」
淺川千奈同周宸朝武館內部走去。
「損傷確實不小。」她打量著身邊景象。
「是啊,多虧紅櫻會的力量,否則我周家怕是名存實亡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盡數落入他人眼中。
不知道的,怕是真以為關係有多麼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