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周宸瞬間開啟蒼鴻之影。
手中蒼刃更是綻放出微弱光芒。
文字緩緩消散。
周圍暗沉環境一點點變得清晰。
些微血腥味道鑽入鼻腔,混合某種潮濕水汽,僅是站在這裡,就感覺身上黏糊糊的。
「霧氣……血色霧氣。」
不算很濃郁,但也跟稀薄不沾邊。
周圍似乎是某個寬闊山谷地形。
具體多寬那就不清楚了。
此刻,他目光完全被前方所吸引。
噗通!
噗通!
仿若擂鼓一般的心跳聲由弱變強。
那些血色霧氣受到某種牽引,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衝去。
學第一關正在組裝的白狼是吧,老子這就過去剁了你……哎呦我去!?
周宸看向身前……
在他周身大概兩米範圍內存在一層屏障,完全無法繼續向前。
只能等著那什麼猩紅暴君甦醒?
瞅瞅這名字,血呼拉茶,又是什麼「暴君」,聽著就不像好東西。
不帶你這麼樣的。
周宸心臟怦怦直跳,無法自控的生出幾分緊張。
一縷又一縷血色氣流朝著那道模糊身形衝去。
霧氣向兩側散開,那道身影在他眼中也越發清晰!
「吼……」
陣陣低吼從它喉嚨中發出。
四條觸手在其背後仿佛絲帶一樣輕輕飄動。
一灘血紅色的淺坑中,一枚碩大肉瘤噗通噗通跳動!
嘭!
突然,一隻手臂刺破肉瘤,接著將薄膜撕開。
血紅纏繞的身軀就這麼破繭而出!
類人型雙足生物。
額頭處角質層向上生長,形成猙獰頭盔,將上半邊臉都遮蓋住,雙臂狹長,胸口處爬滿密密麻麻,仿佛樹根一樣盤根交錯的紋理。
還是個女性。
蠻有料。
可惜周宸已經開始軟了——腿發軟。
身上遍布尖銳倒刺,仿佛某種奇特的骨質鎧甲,將她軀體牢牢護在其中。
猙獰,神秘,強大。
屏障消失,猩紅暴君驟然睜眼。
同一時刻,周宸舉起手中劍刃擋在身前。
轟隆——!!!
就聽一聲好似飛彈炸開的轟鳴爆響!
頃刻之間。
蒼刃破碎!
周宸倒飛出去的身體,在空中都拉出一道殘影!
「嘔……」
這一擊翻江倒海,令人完全反應不及。
他連續翻滾數圈後才堪堪停下。
死了嗎。
如死。
「就尼瑪一招啊……」
嘴裡哇哇冒血花的周宸眼睛都黑了一半,用盡全力都沒辦法把眼睛完全睜開。
「沃日你……」
嘭!
猩紅暴君身後觸手墜落,周大少爺腦瓜子梆當就碎了一地……
——
「哈哈哈,真是一場勢均力敵,酣暢淋漓的對戰啊!」
休息空間內,周宸皮笑肉不笑,額頭青筋已經在瘋狂跳動。
「真的,你但凡讓我打什麼二十隻白狼,十隻捍衛者,我覺得都還算合理。」
三境最下位。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三境」。
「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認真的?」
「領主生物」?
啥玩意兒是是領主生物啊???
如果說白狼,捍衛者,讓他還能看到破關的希望。
那麼面對這個明顯境界要高出自己很多,並且實際戰力極為誇張的東西,周宸是真茫然了。
怎麼打?
拿頭打?
人家一拳轟來,差點把自己秒了。
這種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敵人,當真令他提不起太大戰意——好歹能稍微過兩招再說吧。
「這種難度……真能通過?」
他憂心忡忡。
半晌。
周宸目光看向休息空間一角的訓練場。
「實戰訓練……」
猶豫片刻,他沒有立刻啟動。
剛通過第【3-4】層,不急著進行下一層探索,他現在需要休息了。
——
「宸哥宸哥。」
「宸哥醒醒。」
床榻之上,周宸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幹啥啊這是。
打了幾個哈欠後,他揉著睡眼打開房門,「怎麼了老狼?」
「宸哥,陸潯長官又來了。」
「又來?」他詫異,「這老登閒的沒事老往我們這跑幹什麼?」
「蕭淵一家子死了。」
「?」周宸一怔,接著目光變化。
「不是我乾的,我就敲了蕭淵雙腿而已。」老狼連忙開口。
「出去再說。」
周宸簡單抹了把臉,二人快速朝外走去。
門口,巡查車旁邊,陸潯正吸吮著香菸。
「哎呦,我說您現在都是堂堂副司了,至於為這點事親自跑一趟麼。陸哥,什麼個情況?」
周宸面露詫異。
「蕭淅她父親蕭淵死了,你乾的,還是你手下乾的?」陸潯直截了當。
「怎麼可能。」周宸否認道,「這事真和我沒關係。」
「你先前都是這麼說的。」陸潯吸上一口煙霧,微微眯眼道。
「咳咳,先前是先前嘛,這次肯定和我沒關係的。」周宸搖搖頭。
「難道不是你對前兩天的事情懷恨在心,偷偷進行報復?」陸潯狐疑。
「……」周宸著實無語。
「其次,蕭淵的死法和張校很相似。」陸潯開口道。
「嗯?」周宸輕咦。
張校死訊他知道,不過一直沒太關注,畢竟最近在忙著砍人。
再說,張校和他那畜生兒子幹了多少混蛋事,仇家多了去了,他一個半殘的人被鑿死,很合理。
「你真不知道?」陸潯最後一次問道,「沒辦法,你現在嫌疑很大,這兩人都與你見面完沒多久就出事,難不成是你克他們?」
好傢夥。
周宸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
「除了我,就沒有其他值得懷疑的對象了麼。」他嘴角微抽。
「倒是也有,孟家。」
陸潯緩緩道,「蕭淵他兒子和張校他兒子,都是那件事的參與者。孟家有可能採取些措施進行報復。現在最大問題就是,他們還真沒能耐不留絲毫痕跡。」
「這一天天的沒點順心事,反正話我帶到了,你轉述給那小姑娘吧,殯儀館那邊需要簽字,想去就去,不想去應該就隨便處理了。」
說罷,彈飛菸頭,直接坐進車內,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喂,隨地亂扔菸頭我告訴你要罰款的。」
嘖。
周宸回身和老狼對視一眼,「怎麼說,你覺得她會願意去殯儀館簽字嗎?」
「我覺得不會吧。」
老狼思索道,「我打聽了下,蕭淵十幾年前生意做的還行,近些年賠了個底朝天,而且似乎長期對蕭淅她們家暴,我聽說就半個月前,這混蛋跑去蕭茗她們住處又打又砸……」
周宸拍拍他。
老狼聲音一頓。
武館正門邊,一道單薄身影靜靜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