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傢伙,說話真是有趣。」
淺川千奈連連發笑。
身前花枝亂顫,直到晃得周宸有些眼暈。
「還看?」她停下發笑,玩味開口。
「千奈姐,您知道的,我從小就一直希望有個姐姐,自見了您後我就知道,您就是我的親姐姐。」
「希望你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吧。」
淺川千奈又是咯咯一笑,伸出修長手指,落在他小臂上,輕輕捏動。
「疼疼疼!」
周宸嗷一嗓子,渾身一個激靈。
「看你這小色狼模樣,我還以為你一點傷都沒受呢。」
淺川千奈唇角上揚,當真有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風情萬種。
「怎麼可能千奈姐,你都不知道那天多驚險。還好關鍵時刻忠伯救了我一命……可惜他如今落了個殘廢下場,也不知今後……哎。」
周宸連連嘆息。
「我去看了忠伯情況,白狼造成的傷勢頗為嚴重,不只有物理層面撞擊,還有滲透進體內的灰墟之氣。」
淺川千奈輕輕搖頭,「你年輕,氣血旺盛,加上運氣好沒受到太大影響。忠伯本就氣血衰敗,遭逢重創
後續灰墟之氣入體,徹底令氣血混亂暴走,我們暫時也沒太大辦法,不過超凡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或許將來能夠找到方法將其治癒。」
淺川千奈說道。
這確實是。
周宸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屬於什麼階位,但放眼整個天夏,必然是毫不起眼的。
高階之後,必然存在更多手段能夠治癒忠伯——如果沒有,那就罵手冊。
周宸其實挺想問問淺川千奈,紅櫻會能不能組個隊,把自己送出別的城。
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
正如紅櫻會從頭到尾沒完全信任過周家。
他也從未徹底信任過面前這隻八嘎燒雞。
「先不說這些了。」淺川千奈笑眯眯問道,「方才那位陸潯長官什麼情況,來勸說你給他巡查司做內應,方便把紅櫻會扳倒?」
「千奈姐可別開這種玩笑啊,他陸潯怎可能找我做這些事。」
周宸連忙解釋,將張校事情全部抖落了出來。
「張銘?他事情我還真聽說了。」
淺川千奈若有所思,「這些年他憑藉職位之便沒少撈好處,他親弟弟又在巡查司擔任要職,格外寵張銘之子,入學兩年來,就惹出諸多禍事。」
「前陣子又夥同其他幾人把孟家姑娘被玷污了,死的不冤……誒,他好像同在這醫院,可能位於其他樓層,要不我領你去看看?」
淺川千奈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屬實想看熱鬧。
「咳咳不用了千奈姐,我和他沒多熟。」
周宸擺擺手。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等痊癒後再說。」
「好的千奈姐。」
目送對方離開病房,周宸這才長舒了口氣。
揉揉眉心,他感覺這日子是越發的炒蛋。
又是明光集團的針對,又是陸潯的「特別關照」,現在淺川千奈又有些特殊心思……
準確說,是紅櫻會又產生新點子。
淺川千奈輔助他幫忙管理周家:×
周家徹底被紅櫻會掌控,周宸或也會淪為傀儡:√
他是真的不想摻和進去了。
先前發狠,一是震懾部分動了歪心思的勢力;二是希望紅櫻會能將周家表現看在眼裡,不那麼快卸磨殺驢。
「眼下灰潮泛濫,出城格外困難,若周家還像先前那般鼎盛,找個靠譜隊伍其實沒問題,問題就在於真沒幾個信得過的。」
「難道真要等到明年灰潮結束……三四個月時間,長是不長,估計特招考核通知也該下來了……」
周宸再次發出聲長嘆。
最主要的轉折點,還是二叔之死。
這死的可不只是一個二叔啊,還有跟著一起去灰塔的弟兄們,總共幾十名二境,個頂個的好手,絕對中堅力量。
突然就全軍覆沒了。
周宸之所以還能折騰,正因為這幫兄弟不容小覷,大家都對周家心存忌憚。
話又說回來,他根本不能露怯,真當雲津城各大勢力是傻子?
他但凡敢有半點露怯,退讓,早就被分而食之了。
躺在病床上,良久,他將紛亂思緒拋出腦海。
而後伸出手。
窗簾被打開一角,陽光透過窗子照進屋內,落在他手掌。
「光與暗之痕……」
被陽光覆蓋的部位傳來微微暖意,緊接著這股暖意很快流向全身。
「沐浴陽光中,身體恢復速度得到提高,這種加快不算很誇張,可如果搭配呼吸法,以及入夢時鍛鍊效果的反饋,那麼就非常可觀了。」
「按照這個進度下去,應該很快就能出院……」
「門口的,進來個人。」
周宸想了想,把門口老狼喊了進來。
這些天武館成員陸陸續續都來對他進行了探望,給他弄得煩不勝煩,最後統統轟走,只留下兩名人員在門口盯著。
「宸哥,咋啦?」
老狼探出個腦袋來。
「推我出去。」
周宸翻了個身,嘗試從床上自己下來。
別說,除了還有些胸悶外,比想像中要順利很多。
「哎呦少爺,您可小心著點。」老狼連忙湊上前來。
「我沒事,你看我還能蹦呢。」
說著周宸直接原地起跳。
梆當一聲落地,給老狼看的是心驚肉跳。
「嘶……有點痛,輪椅呢。」
周宸倒吸一口涼氣,在對方攙扶下坐上輪椅。
「少爺您是想出去透透氣嗎?」老狼問道。
「不,張校哪個病房,你知道嗎?」
「噢知道的,他就在咱們下邊。」
「去找他。」
於是老狼推起輪椅少爺。
乘坐電梯來到向下樓層,很快他停留在對方病房前。
「你個死東西,你說說你怎麼誰都要惹。」
「說這個不厲害,說那個不厲害,誰厲害,你最厲害!你看看現在可怎麼辦啊!」
「兒子有錯,咱們認錯不就好了,你那是幹什麼啊哎呦……這日子以後可怎麼過啊……」
這還沒進屋呢,他就聽見一聲聲悲痛哭聲。
「大傢伙都在呢。」
被推入病房內,只見一名估摸著不到三十的女子正趴在病床邊哭天喊地。
旁邊,巡查以及其家屬臉色同樣不好看,正是張校的弟弟一家。
「周宸?」
見他進入病房,巡查下意識站起身,而後一臉警惕。
「周家少爺?」
剛睡醒,還有些困頓的張銘扭頭看來。
而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張校。」
周宸瞥了眼對方完全無法動彈的下半身,深表遺憾,「我本打算幫你去除掉對方,沒想到出了那檔子事,還沒來及出手反而你率先遭重。」
「不怪周少,我同樣沒想到他們跟條瘋狗一樣,說動手就動手。」
張校臉色的確有點悽慘,說起話來都有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