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看見趙老反應，周宸腦瓜子再次懵住。
猶豫過後，他將那白色封皮手冊大致說出。
沒有講太多，只是簡單說了說它經常自己翻動，然後話癆一堆囉里吧嗦的東西。
「這絕不是我留下的……相反，我爬塔時若能有此物指引，大概會減輕不小壓力。」
「我們當時爬塔獲得信息的渠道很少，基本上就靠破關之後，灰塔自帶的信息流，很多情況都算是連猜帶蒙。」
趙老目光微變，思索道，「或許……可能因為是本文明最後一名挑戰者，所以額外給出提示？難度那般巨大，給出提示倒也說得過去。」
確實。
要硬說，肯定是能這麼解釋的。
但周宸自己感覺的話……他覺得不太對勁。
倒不是認為手冊會害自己。
主要是手冊和那灰墟之塔的割裂感似乎確實有些強。
簡單來說就是，兩個東西都是寶物，單拎出來都很合適，怎麼好端端的會合在一起呢。
也許……趙山河失去資格的這些年，灰墟之塔版本進行了更新確實說不定。
「會不會是那位……第三人留下的助力？」
想了想後，周宸有了新猜測。
「這等寶物不多見，人家犯不上留給你一個外族人。」
趙山河失笑搖頭。
「那趙老知道第三人是誰了嗎？」周宸再度問道。
「之前只是有幾個懷疑對象，前些陣子歐合那邊不是宣稱自己有第五人……感覺懷疑範圍縮小了許多。」
趙山河道，「大概就是那幾個教會的某位神使聖尊吧。」
神使，教會最強者。
聖尊，神使中的最強。
反正名頭一個比一個嚇人，要麼神聖途徑令無數人趨之若鶩呢，人家這從頭到腳都透露著牛逼氣息。
「趙老，如今天夏與旭陽開戰，後續不知發展會如何……我是否要創造出一條分支途徑，就像當初餘燼武者那般，用壽命換取力量，這樣短時間應該能為天夏增添一份力量。」
藉此機會，周宸正好問出這些時日心頭疑惑。
「可以卻沒必要。」
趙山河當即拒絕，笑了笑道，「這些年天夏不是什麼都沒做的，我已經捨棄了我的前路，便不需後人再有犧牲。」
「這種『壽命換力量』，終究會對根基產生一定影響，你兵擊途徑主方向不是這些，就不需要分攤潛力。」
「或許將來隨著途徑傳授人數增多，會有千奇百怪的方向出現。但現在對你而言，打好堅實基礎，用盡一切可能，讓途徑完善，抬高上下限，剩下的有我們在。」
老者聲音依舊溫和。
周宸沉默。
他當然清楚趙老所說的「有我們在」是什麼。
就在此時此刻，以及接下來的每天。
大洋之外，甚至於星空之中，都有戰爭爆發，也會有一位位戰士陣亡。
周宸張了張嘴，喉頭有些發緊，最後無奈嘆氣兩聲，「趙老這……如果我途徑沒那麼強，擔不起……」
後半句話他有些說不出口。
說到底，他兩世加在一起年齡都比不上面前趙老。
至於經歷更不用說了，前世連只雞都沒殺過，每年犯下的最大殺孽還是夏天時候拍死的蚊子。
現在這一下子讓他肩負起第五人重任，好似天夏命運都與自身捆綁在了一起。
如何不令人感受到那山呼海嘯般的沉重壓力。
「沒關係的，能到哪裡算哪裡。還是那句話，路我已鋪好，擔不起，或不想，都沒有關係的。」
趙老溫和道，「天夏所做好的準備，你會逐漸知曉。」
這樣子嗎。
周宸依舊沉默。
「對了，說到這，我也問個問題吧。」
趙老開始進行提問：
「地獄難度下，能夠重複挑戰樓層獲得更好獎勵，不過有的樓層重複挑戰難度極大，甚至挑戰過後獎勵也沒有高出太多，反而耽誤爬塔進度，取捨也是很有必要的。重複挑戰這裡，你應該有跳層情況吧？」
「沒有，我看其實也沒那麼難，就打著試試，試著試著就過了。」周宸回答道。
趙老又是一陣沉默。
這爺倆算是輪番沉默上了。
「可以，你資質很強。」半晌，趙山河總算憋出來一句。
他整理思緒，重新開口道，「天夏與旭陽已全面開戰，兵擊途徑將會混在一眾途徑中一同進行推廣。」
「接下來此途徑修行者人數會迎來一次暴漲，我本來想提醒你注意創造分支，引導修行，沒想到你已經有所行動，如此便好。」
「需要額外提醒的是，人數一旦提高後，你就需要經常盯著些傳承樹了。」
「人數越龐雜，就越是可能誕生出很多無所謂的細小分支，接受超凡洗禮時，它們就會搶走主幹養料，所以六境之前切勿貪多。」
周宸點頭，同時詢問道，「趙老，若到時候真有什麼不太合適的分支出現，直接對傳承樹進行修剪……會不會對學員產生什麼衝擊？」
「不會的，對方僅會感覺到一陣念頭堵塞，此路無法前行。」
趙老解釋道，「安全方面無需擔心。」
某種程度上。
途徑開創者確實擁有非常大權限。
「還有一件事……趙老，那位烈陽教會的艾菈，我怎麼總感覺她有點……不懷好意？也不是不懷好意，我很難形容。」
周宸皺眉道，「她像是猜到了些什麼，她會不會有些問題……」
「艾菈？」趙山河笑了笑，「我知道，聽說你們接觸了好幾次。放心吧，她身份很乾淨，而且怎麼能用不懷好意形容對方，說不定，她真是對你有意思呢。」
「？」周宸嘴角直抽，「趙老說笑了，我可不想自己途逕到時被神聖同化。」
輔修神聖途徑最大問題就是只要接受真神賜福，遲早都會同化成神明形狀。
「哈哈，多去尋找些志同道合的夥伴吧，儘快到達六境，見識到另外一番天地。」
「兵擊之道，甚是不俗，我很期待看到你大放異彩的那一天。」
周宸眨眨眼，心頭有預感這次對話怕是即將結束。
在他注視下，趙老操控輪椅漸漸朝黑暗中退去，離開……
直到某一瞬，他一個恍惚，從桌上起身。
「睡著了……是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