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郎情妾意

  「寶物?什麼寶物,我從來沒聽師尊提起過啊。」

  聽得沈涼疑問,司小空眼神迷茫,滿心不解。

  沈涼盯著他看了大概三秒鐘,沒有從他的面部表情里察覺端倪後,才作出了「傳言定性為謠言」的結論。

  當然,也不排除真有那麼回事,興許只是那位妙手神偷把這個秘密還有那件寶物,一起帶進了陰曹地府,從此誰也不明真相。

  而楚家皇室里那些明真相的,恐怕也不會對外談及此事隻言片語。

  原因很簡單。

  如果一個賊,能在戒備森嚴的皇宮裡偷出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財產損失事兒小,顏面丟盡事兒大。

  而且說不定到時候,有些對楚家皇室懷有敵意的人知道了,就都會以為自己有機會潛入皇宮搞刺殺。

  雖然大概率不會成功。

  卻也夠楚家人麻煩的。

  「哦,沒什麼,就是昨晚在飯桌上,聽有些師兄弟提到了這件事,心生好奇之下,找你這位妙手神偷最親近的人求證一下,倘若真偷了這麼一件寶物出來,咱也好瞧一瞧長長眼不是?」

  沈涼這話說的絕對是心裡話,絕對沒有表里不一的意思。

  因為論私藏寶物,楚家皇室的珍藏,不見得就比晉王府多。

  或者更準確的說,當年這大炎王朝,一百場戰爭裡面,有八十場都是沈萬軍領著沈家軍打的,踏平了那麼多不肯俯首的國家,掃蕩了那麼多髒污礙眼的江湖門派,那收繳來的無盡財富,還不是他沈萬軍想往上報多少就報多少?

  甚至先帝從一開始就知道,沈萬軍報上來的那點帳,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但先帝卻從未計較。

  是因私交情義。

  是因顧忌沈家軍倒戈。

  更是因沈萬軍整日提著腦袋幫他楚家打天下,就算最普通的雇兇殺人,那也得前後支付定金尾款,更遑論是滅國和掃蕩江湖如此之大的動作呢?

  司小空的臉上依舊沒有刻意隱藏真相的反應,搖了搖頭苦笑道:

  「梁兄,你說我若是真有那麼一件寶物,還至於整日穿的這麼破破爛爛嗎?」

  沈涼小聲嘟囔。

  「如果你偷來的錢財全部花在自己身上,照樣不至於這麼破破爛爛,說到底,你的人生是什麼樣的,還不是你自己選擇的?」

  司小空沒聽清沈涼嘟囔的內容。

  「你說什麼?」

  「沒。」

  不管那位妙手神偷到底偷沒偷到皇室寶物,也不管司小空是不是撒謊,人家說沒有,那就沒有吧,畢竟他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寶物,提出想長長眼,也不過是盤算著看皇室笑話,在司小空嘴裡得不到正面回應,他也不至於心裡痒痒的吃不好睡不好。

  ……

  沈涼和司小空兩人,在客房小院喝茶閒聊的同時。

  藍玉川夫婦所住院落。

  沈涼帶著老錢走後,藍玉川就在院子裡練起了劍,仿佛在這空閒時分,他從未想過帶著陶箜到城裡逛逛,買些首飾衣服什麼的。

  儘管現下乃是大年初一,街頭商鋪全部關門,也改變不了平日裡他就是這副一有空就練劍的德性。

  而陶箜也不怨她。

  數十年如一日的,藍玉川練劍,她負責收拾家務。

  擦擦桌子,收拾被褥,洗洗衣服。

  很多不必要的家務她都會親力親為,只要是關於她和藍玉川兩個人生活中涉及到的家務。

  而男子練劍,女子搗衣的場景,往遠處拉開鏡頭,若能用相機拍攝下來,亦或者找個畫師將之鋪於紙上,定是一幅和諧美好、幸福溫馨的畫滿。

  只不過要洗的衣服太少,很快畫面就因陶箜晾完衣服而打破了那份寧靜。

  「相公,我想跟你商量件事,不著急,等你收劍再說就行,我等你。」

  說罷,一副賢妻模樣的陶箜,就別著衣裙坐在了院內石凳上,面帶微笑,靜靜看著藍玉川練劍。

  藍玉川也是溫柔應聲,有媳婦靜靜觀摩自己的劍法,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到了這般鼓舞,竟是在舞劍之際,不自覺的夾雜了幾分真氣。

  劍斬破空,呼嘯凌厲。

  院內栽種的一棵仍掛有些許枯葉的樹上,被這道道劍氣裹挾,飄下枝頭,環繞著藍玉川龍捲飛舞。

  「去——」

  最後收劍一招,劍指樹幹,幾十片枯葉宛若暗器飛鏢,咄咄咄接連激射嵌入,入木三分。

  陶箜滿眼崇拜,拍手叫好,哪像半老徐娘,分明是瞧見心上人展現高超本領後的雀躍少女,添以風韻猶存之態,端是姿容誘人。

  藍玉川收劍入鞘,瀟灑而立。

  當真是不負江湖劍客應有之姿。

  接著陶箜走上前,從懷裡掏出一方絲帕,眉目含情的幫藍玉川擦拭額頭。

  儘管額頭並無汗水。

  「相公劍道又有精進,可喜可賀。」

  藍玉川寵溺的颳了刮陶箜鼻尖,笑道:

  「你又不懂劍,怎知相公我劍道又有精進?」

  陶箜噘起誘人的小嘴。

  「反正我陶箜的相公就是天下第一厲害的劍客,誰說不是就是誰眼瞎。」

  「哈哈哈!」

  陶箜逗得藍玉川放聲大笑。

  「好好好,娘子說我是天下第一,那我便不是天下第一,也要爭取早日成為天下第一,免得旁人說我娘子是個大話精。」

  夫妻倆溫情滿滿的你來我往幾句後,陶箜忽然面色一正,向藍玉川提議道:

  「相公,這不是時逢年節嘛,我去帳房查了查過去一年的帳目,帳本條目記錄沒問題,去年一整年的收益,也比前年要多出三成,可是卻依舊入不敷出。」

  藍玉川輕疑一聲,卻明顯認為這不算什麼大事。

  「哦?難不成帳房先生們私下有不當舉動?」

  陶箜搖頭。

  「那倒沒有,主要是去年咱們新納了不少弟子,少年郎嘛,難免胃口大,容易不小心弄壞衣衫什麼的,支出多,基本都是吃和穿加大了開銷,尤其是跟咱們常年來往的城東菜頭胡家,自從老胡去世,他兒子接手了行當,這一年就漲了將近半數的菜錢,我本欲與他說道說道,哪成想他仗著父輩積攢下來的底蘊,竟是聯合涿城菜頭,一起暗中對咱們青竹派施壓……」

  聽到這,藍玉川眉頭一擰,沉聲問道:

  「怎麼?他胡家一個賣菜的,在涿城竟敢不把我青竹派放在眼裡?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