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二人震驚。
灼燊劍暗淡的紅光逐漸加重,一道烈焰突然出現,將整把劍刃團團纏繞。
晴羽頓感全身刺痛,這烈焰灼燒之感透過手心侵入渾身上下,似萬根銀針同時扎入他的皮肉。
與此同時。
一股莫名的力量湧上他的心頭。
他的腦海里閃現出歷代使用此劍的大師們的身影。
大師們在浩瀚的空間內肆意揮舞刀劍,動作瀟灑飄逸,一招一式變化無窮。
晴羽整個人像是被惡魂附身般,待在原地魂不守舍。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軀體,意識被拉進了那浩瀚空間。
「這,這小子怎麼了,怎麼低著頭一動不動?」猴腮劍士這時也謹慎地退到了長發劍士前,且輕微地拔出了鞘中的長劍。
長發劍士撩起披散的棕黃色長髮,長舒一口氣,狠狠地拍了下猴腮劍士的後背,道:「還愣著幹嘛,快把那女孩給帶回來啊。」
猴腮劍士怯懦道:「可,可那小子手中還握著灼燊劍啊,十大妖劍位居第三的寶劍,即便是個小孩施展起來,威力也無法想像。」
「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
長發劍士一聲呵斥,便踹了猴腮劍士一腳。
猴腮劍士沒法,只好貓著腰,小心翼翼地走到琳的身旁,正準備彎腰將琳抱走時。
突然,灼燊劍紅光乍現,整個屋內被映射得通紅,妖靈邪祟有那麼一瞬間布滿全屋,它們姿態各異,面目猙獰,惡鬼的呻吟聲如雷貫耳。
猴腮劍士被嚇得一屁股坐倒,急忙取劍直指晴羽:「什麼情況!」
轟轟轟……
等到紅光褪去,晴羽空洞的雙眼被抹上了一道絢麗的流光。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那些陳年往事,他一直記得,只不過不願意回想,但現在那些痛苦的經歷卻止不住在腦中閃爍。
追殺,逃亡,背叛……血與淚,種種殘酷被百倍放大,摧殘晴羽的內心。
不同世界的記憶雜糅,度秒如年。
等晴羽抬起頭時,他的眼神中已然失去了身為少年而擁有的那份純真的神色,變得冰冷憤怒。
「我……我不過是想過上一段平靜的生活……為什麼,為什麼非要來阻撓我……」
灼燊,完全地控制住了晴羽。
此後他的一舉一動,都要受到這把妖劍的影響。
即便晴羽現在只想保護琳,可卻被灼燊劍操控,只能被動地做出指令。
「真是靠不住,趕緊把女孩帶走!」長發劍士喝道,隨即大闊步甩起劍刃沖向晴羽,他想趁晴羽還未徹底駕馭灼燊劍,一舉擊潰他。
但很顯然。
長發劍士的想法是愚蠢的。
晴羽哪還是曾經的少年,他無意識地接住長發劍士的斬擊,一劍便將長發劍士的佩劍擊碎。
啪嗒。
破裂的劍身碎片懸空半秒,仿佛有意識般,又以超脫音速之勢,全然插入長發劍士的身軀。
長發劍士傻眼了,只聽得一聲慘叫,他的胸前頓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頭兒!」猴腮劍士大叫一聲。
那時他已偷偷抱走了琳,且溜到了木門邊,他或許對長發男很重情義,並未拋棄他。
猴腮劍士撤下衣裳,扔掉手中的寶劍,毅然決然開始施展氣術。
此間天地,靈氣浩蕩,運作靈氣之人,便稱為氣術師。
妖怪獵人只是他們的一種身份,而捕捉妖怪的術式卻多種多樣,不限於氣術,靈術,咒術,封印術等。
只見猴腮劍士壓低身子,鼓起腮幫,雙手合十,他周圍頓時升起陣陣濃煙,轟然,一道圓滾滾的氣術彈憑空而出,直衝晴羽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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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晴羽輕而易舉擋住,卻也被震得後退半步。
長發劍士也是趁機拉開了距離,喝醉似的步伐跑向了門前,他顫顫巍巍的說道:「掩……掩護我,你留下來對付他,我,我先帶這妖怪走。」
「頭兒……」猴腮劍士不舍地看向他。
「別廢話,讓你斷後……是有道理的。」長發劍士抱起女孩,灰溜溜地逃出木房。
晴羽想要奪回身體的主動權,但卻無濟於事。
猴腮劍士咬緊牙關,看他的樣子,似乎想要跟晴羽做個了斷。
「你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晴羽艱難地說出。
他握住灼燊的手臂劇烈顫抖,或許是因為沖天的憤怒,他抖動的身軀,第一次駕馭住灼燊,只是隨手一揮。
一道赤色的劍氣陡然而出,其劍氣宏大,氣勢逼人,威壓使猴腮男動彈不得,他怒目圓睜,臉被颶風吹鼓。
頃刻間,猴腮劍士的下顎便被斬開,鮮血噴濺乃至房梁之上,死不瞑目,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死相極為瘮人。
琳……
晴羽心心念念,想追出去,可忽然眼前一黑,他只覺得天旋地轉,頭腦在痛。
撕心裂肺的痛……
他握住灼燊的手掌鬆弛開,看似輕輕地掉落,灼燊劍倒是有千斤重般,筆直地插入地板當中,纏繞的烈焰於此消散。
但,方才斬出的餘波已波及到了木房,星星之火蔓延開來。
從木門那,開始熊熊燃燒,猴腮劍士的屍體觸及火焰,噼里啪啦的也燒了起來,燒焦的刺鼻味瀰漫整間房屋。
晴羽最後的視野略過房門,仍能看見那逃跑的長髮劍士,他步履蹣跚,時不時還會回頭張望,逃離現場的模樣活像個瘸腿的土狗。
帶著不甘昏倒在地,晴羽耳邊滿是支離破碎的低語。
……
「小羽,小羽!」
恍惚間,他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緩緩睜開雙眼,晴羽立刻呼喊道:「琳?」
「是我啊,村長。」村長神色緊張,眉頭緊鎖,身後還有其他村民,個個面面相覷。
晴羽艱難地站起身,瞥見四周,這裡已然成了一片燒焦的廢墟,木房被燒毀大半,房梁坍塌,地板皸裂,空氣中混雜著嗆人的濃煙。
火星仍未散去,地面上殘留了不少潑灑的水漬,七八個水桶凌亂地堆放。
顯然,村民剛搶救完火焰,所幸火災並未蔓延到晴羽所處的位置,他除了臉上沾了些灰塵,並無大礙。
村長向晴羽詢問事態的緣由,得知是因為那二位劍士所為,他深感愧疚,嘆氣道:「唉,怪我……若不是我放那二人進村,又怎會如此……」
晴羽並未怪罪村長,他轉身看向那柄灼燊劍,那灼燊劍熠熠生輝,散發出令人畏懼的光芒。
他對此劍了解甚少,記憶中,打記事起便知道櫃中存有此劍。
只是從未見人使用過。
他的奶奶告誡過他絕不要將此劍取出,如今一試,當真讓晴羽見識了它的威力,以及奇詭之處。
晴羽目視那名長發劍士逃跑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憤慨。
他對村長說道:「段爺爺。」他一向這麼稱呼村長,「我想離開渡妖村了,我不能放任琳不管……」
「還有,這灼燊劍究竟是什麼來頭,段爺爺知道嗎?」
沒有強大的實力,又怎能追求安穩。
他迫切地想要知曉此劍的來歷,以來踏上尋找琳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