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州王城

  時值未時,下午三點左右。

  「好熱啊。」晴羽下馬,來到一處看樣子還算乾淨的水窪前,往隨身攜帶的葫蘆中灌滿了水。

  咕嚕咕嚕下肚,水並不好喝,有一股淡淡枯草味。

  「你也喝點吧,雲馳。我感覺應該就快要到州王城了。」晴羽看向高空中的烈日。

  這正是他分辨方向的好幫手。

  ……

  晴羽顛簸著馬匹,慶幸這一路上暢通無阻。

  儘管路途上瞧見過一些零散的野獸和妖怪,但他們卻沒有像妖狐那樣去招惹晴羽。

  晴羽自然也不想無事生非。

  熱氣滾滾,氣流些許有點微動。

  不多時,一座橫跨數十里的城牆,赫然的出現在晴羽的視線當中,瞭望城牆的邊界是突兀而出的山脈。

  未見城內,卻能看見州王城背靠的巫鳴山脈,山脈綿延萬里,比雲渺山還要高上數十倍。

  「這,難道就是州王城?」

  「從渡妖村出發一路向西南穿過眾妖荒……沒錯這定是州王城了。」晴羽神色嚴肅,他對外界事物了解甚少,如今又是孤身一人來到這陌生的地方。

  巨石方塊堆砌出的城牆,如此宏大,令晴羽嘆為觀止。

  不遠處的城牆高有二十米,晴羽目前還沒有望到州王城的城門。

  他騎馬來到城牆下,抬頭觀望高大的城牆,城牆在歲月的洗禮下顯得蒼老而莊重。

  牆體斑駁,青灰色的磚石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城牆上的苔蘚和野草頑強地生長著,為這座古老的城牆增添了幾分生機與野性。

  晴羽沿著城牆騎行。

  很快,晴羽就注意到了前方有兩名身著朱紅色甲冑的士兵,正威嚴,一絲不苟地目視著前方,手持長槍。

  一名士兵似乎聽見了響動,轉頭朝晴羽看去。

  「來者何人!」他端起長槍直指晴羽。

  「我從渡妖村來,想要進城尋找一個女孩。」晴羽停下馬,誠懇地說道。

  兩名士兵目目相覷,其中一名士兵臉上有一道顯眼的刀痕,姑且稱他為刀痕士兵,他對另一位士兵問道:「這渡妖村你可曾聽聞過?」

  「渡妖村?」士兵沉吟道,「嘶……你別說,我還真知道,前一陣子好像就有一個斬妖人被斬首了,似乎就是從渡妖村來的。」

  「前一陣子?我怎麼不知道。」

  「不對,不對,是我搞錯了。大約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不過我對這件事印象比較深,當時親眼見過處刑的場面……」

  晴羽見二人小聲談話,騎著馬不知不覺已來到了城門的正前方。

  此門乃州王城的朱雀門,城門上刻有一隻浴火焚燒的朱雀圖案,晴羽見朱雀圖,心中莫名燃起一道火焰,整個人仿佛都要深陷其中。

  「這是什麼?竟莫名讓我有種很親切的感覺?」晴羽思索。

  那二位士兵商量一會,刀痕士兵對晴羽講道:「渡妖村嘛,進來是可以進來的,不過還請你下馬,要檢查你一番。」

  晴羽照做,翻身下馬。

  刀痕士兵拿出一個太極羅盤,放在手心,立于晴羽身前。

  羅盤不久,便開始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停下時,整個羅盤表面都成了白色。

  白色代表的便是人類,如果最後成了黑色,那即是妖怪。

  這是一種鑑別是人是妖的靈器。

  這麼做,以來防止一些強大的妖怪會隱藏自身的妖氣,讓人無法察覺,混入州王城。

  州王城是屬於人類的城邑,城中有大量的妖怪獵人。

  妖怪不會在州王村生活,就算有妖怪,那也是妖怪獵人們從外面帶回來的妖怪。

  這些妖怪都沒有了人身自由,近乎成為了一種商品。

  「看你年紀輕輕,竟也佩戴了一把寶劍?」刀痕士兵注意到了晴羽腰間系帶上的劍鞘,揶揄道。

  「正是,在下是一名正途斬妖人。」

  斬妖人通常分為兩種派別,最多的是正途斬妖人,只斬惡妖。

  還有一種是斬妖人,是惡途,這類斬妖人通常以虐殺妖怪為樂,不為代價,只為滿足內心肆意虐殺的快感。

  惡途斬妖人可以說是人人不待見。

  另一名士兵在檢查晴羽的馬匹。

  刀痕士兵不禁笑道:「哦……原來你是一名斬妖人啊,唉,我說你們啊,都是與妖打交道,不如成為一名妖怪獵人來得划算,管它什麼妖怪,抓來為人類服務不好嗎,還能換取錢財。」

  晴羽搖搖頭:「妖怪也分善惡,全天下的妖怪未必都是惡類,妖怪獵人的這種做法未免過於利己了。」

  「不懂,我不是妖怪獵人,只是一個看門的守衛,能過上花天酒地的日子,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談話時,另一名士兵用太極羅盤檢查了雲馳。

  羅盤呈現出一種黑白灰的顏色,代表著普通的動物。

  「沒問題,可以進城了。」刀痕士兵得知後講道。

  「不過還需要提醒一下小輩,最好別輕易的暴露自己斬妖人的身份。雖然我無所謂,但妖怪獵人們可是很排斥的。」

  「你的馬匹可以帶到門後幾百米的馬廄中統一看管,僅需要付二十枚銅幣便可。」

  兩位士兵將長槍插入地面的孔洞,朱雀門發出咯吱的轉動聲,右側的門向外打開間隙,剛好夠馬匹通過。

  晴羽牽住馬,轉頭詢問這位刀痕士兵的姓名。

  刀痕士兵呵呵一笑,「姓長名代明,長代明,你呢小輩?」

  「晴羽……」

  晴羽回答,隨後便走進了這州王城中,身後的石門頃刻間關閉。

  剛進城,一眼望去,石板大道徑直延伸數千米,街道兩旁,古樸的店鋪鱗次櫛比,店面的招牌搖曳在微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響。

  有馬蹄聲傳來,馬背上的行人匆匆而過,留下一串清脆的鈴鐺聲。

  已是下午四點半,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茶香和烤餅的香氣,那是從街邊茶館和食肆飄出的味道,令人垂涎欲滴。

  遠處,一座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州王城之中,飛檐翹角,雕樑畫棟。

  極目遠眺,有數百成千座的城樓在巫鳴山脈,巍峨屹立,如巨龍蜿蜒,層層疊疊,它們依山而建,成階梯狀向山頂延伸,氣勢磅礴。

  若是站在山頂俯瞰,整個城樓群如一條巨龍盤踞在山間。

  雖說沒有建築能觸及到巫鳴山脈的頂端,但處於最高處的金色宮殿,遠遠看去便是富麗堂皇,光彩耀目,給人一種神聖隱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