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謀反字樣!

  沈綰棠隨意抓起一條,從手旁撿起一根樹枝便要插進魚身。

  只是試了許多下,卻依然沒有成功。

  從旁瞧著的岑霄冷嗤一聲,無奈搖了搖頭。

  拿出匕首來,岑霄便從沈綰棠手中接過樹枝,在樹枝一段削了幾下,又將魚接手過來。

  「原來沈大人,也不是無所不能嘛。」

  將魚開膛破肚之餘,岑霄也不忘揶揄一句。

  沈綰棠抬起眸子,雖說眸底有幾分不服氣,卻也沒有說什麼。

  將魚身劃開,岑霄處理的倒是得心應手。

  只是內臟之中,卻似乎摻雜了旁的東西。

  岑霄攤開手掌,一個油紙包著的小東西便躺在手掌之上。

  沈綰棠眉心微蹙,將油紙打開——裡面倒是一張字條。

  「皇五子登記,大成氣數將近!」

  字條之上赫赫顯現出一行字來。

  只是剛瞧了一眼,沈綰棠便匆忙將字條合上。

  她心中警鈴大作,緩緩抬起眸子,卻剛好與岑霄冷冽的眸光撞在一起——

  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將軍。」

  還未等兩人開口說話,身旁手下紛紛上前來,攤開手掌,竟是一模一樣的字條。

  眾人緘默,面面相覷。

  往日冰凍的河水為何偏今年沒有結冰?

  河中魚兒如此肥美,饒是豐水期也沒有這般情形。

  魚肚之中,為何偏偏都藏有大成氣數將近的字樣?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詭異。

  沈綰棠眉心一簇,將手中的字條團成一團,毫不猶豫便扔進了一旁的火堆之中。

  見狀,眾人紛紛效仿。

  「今日之事,只當從未發生過,若我聽到外界半分傳言,莫說你們的前程,先好好想一想,如何保住家人性命。」

  沈綰棠眸光驟然暗淡,眉眼之間,感受不到絲毫溫度。

  眾人面色冷峻,紛紛點頭。

  將抓起來的魚檢查一番,確定沒有旁的事情,眾人便準備回城。

  「你覺得,是誰在搞鬼?」路上,岑霄幽幽開口。

  沈綰棠蹙眉思忖——她自然知道這是有人搞鬼,可如今,與朝廷作對的起義軍依然控制住了,朝廷之中自然無人敢做出此等行徑。

  想得越深,沈綰棠越是不敢相信。

  她怔然轉過頭來,警惕的目光死死盯著面前男人。

  感受到了身旁灼熱的目光,岑霄驀地轉過頭來,無奈搖了搖頭:「我整日與你在一起,饒是我想,我也沒有那個時間。」

  這倒是不假,可卻也不排除,是岑家一黨人的所為。

  警惕之餘,沈綰棠眸底卻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擔心。

  她怔住腳步:「岑將軍,如今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於我,莫要隱瞞。」

  瞧著她如此模樣,岑霄有些無奈,也跟著停住了腳步。

  他緊緊盯著她的眸子,良久,才緩緩開聲:「散播如此謠言,我知下場如何,如今我在朝為官,怎可能做出如此行徑?」

  瞧著岑霄眸子還算真誠,沈綰棠懸著的心這才堪堪放了下來。

  不是岑家,那還能是誰?

  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到了城中。

  「如今當務之急不是思考這件事情是誰做的,稍後我便去告訴江縣令,讓他將河邊封住,也不知多少魚腹之中藏有字條。」

  岑霄長嘆一口氣。

  沈綰棠跟著點了點頭。

  回到縣衙後,兩人一同前往江縣令的廂房。

  「什麼!中毒了?可否嚴重?我這就將城中最好的大夫叫來。」

  江縣令驀地站起身來,滾圓的身子不住的顫抖,瞠目驚呼道。

  沈綰棠連忙回應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軍中又軍醫,如今病情已然控制住了,只是還要勞煩江大人,在河邊設立看守之人,莫要讓百姓誤食了有毒之魚。」

  話音落下,江縣令這才長舒一口氣。

  而後,他連忙將手下人叫來,立刻便將沈綰棠吩咐之事布置了下去。

  瞧著如此,沈綰棠便也放下心來。

  在茉縣停留的時間不宜過久,也不過休整了兩三日,大部隊便重新出發。

  臨走時,茉縣百姓當真是熱情,大軍走了一路,百姓們便將準備好的東西塞了一路。

  有乾糧,有冬衣,當真是應有盡有。

  到了城門口,百姓們這才堪堪停下。

  與茉縣百姓告別後,眾人再次踏上歸途。

  為了探查魚腹字條的事情,眾人沿著那條河流尋了過去。

  走了一日,到了夜間,便進了山谷之中。

  說來也巧,沿著河流一路找過去,倒是尋到了山間的溫泉。

  因著有山泉,山洞之中倒是別樣的溫暖。

  「想來,那河流沒有被凍住,應是這溫泉的緣由。」岑霄俯身瞧了瞧,溫泉熱氣撲面而來。

  「只是,為何偏偏只有今年沒有被凍住?」沈綰棠仍然不解。

  彼時,將士們已然開始安頓,今夜,便在這山洞之中休息。

  擎著火把,岑霄四下里瞧了瞧。

  只見那溫泉角落處,卻有些奇怪。

  沈綰棠也跟了上去,學著岑霄的模樣蹲了下去。

  「這裡。」岑霄指了指溫泉旁,「這不是溫泉衝出的凹陷,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

  「若我沒猜錯的話,因該是有人,改變了溫泉水的流向,挖了溝渠,將溫泉的熱水引到了河流之中,這才致使今年的河流沒有結冰。」

  岑霄分析的頭頭是道。

  沈綰棠定睛一瞧,倒也像是岑霄所言。

  「做此事之人,應是早早便算計好,何時入冬,魚兒何時長成。」片刻後,岑霄繼續幽幽開口。

  如此一說,此人當真便是衝著季尋川而來。

  要在年關之時,將此謠言散布開來。

  只是如今,字條的事情被沈綰棠等人發現,怕是他的計劃,要泡湯了。

  「若是此次,字條沒能泛起大波浪,想必日後,那人定然還會行此事。」回想起字條上的字樣,岑霄若有所思。

  話音落下,沈綰棠的眸子卻有些發緊——

  回到眾將士中,沈綰棠緩緩坐下神來,捏起一隻碗來,將水一飲而盡,似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既然一次不成,便會有第二次,為何不能,為自己所用?

  成大事者,自然是日積月累,如今,不正是個積累的好時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