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的一陣呼聲傳來,眾人的目光紛紛匯聚在營帳外。
瞧著兩人回來,眾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我都說了多少遍,莫要著急,我家世子又不是跑了不回來了。」一旁的副將這才緩緩開口,長舒一口氣。
眾人落座,聽從岑霄的安排。
「岑將軍,你當真要讓弟兄們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一旁的將領緩緩開口,面露難色。
一旁,眾將士們也跟著撇了撇嘴,倒也不藏著掖著,直直便衝著岑霄嗤了一聲。
岑霄不惱,仍然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我所說的劫掠,並非真的劫掠,只是讓弟兄們做做樣子,只要把握好力度,自然不會傷害到百姓。」
話音落下,一旁的代纓情緒卻更激動了些。
「岑霄,你這是在抹黑朝廷,朝廷派我們來救百姓於水火,你卻讓弟兄們做出這等事情來,你究竟是與百姓為敵,還是與朝廷為敵!」
話音落下,眾人瞬間屏住呼吸。
鎮北侯一家不親當今的聖上,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只是敢如此光明正大說出來的,代纓還當真是第一人。
話音落下,營帳中一陣噤若寒蟬。
岑霄不疾不徐放下手中茶杯,緩緩抬起眼眸,冰冷的眸子讀不出一絲情感。
「代纓將軍有勇有謀,羅田莊的那些個肥美的豬,便交給你處理了。」
他緩緩開口,面不改色。
話音落下,代纓卻急了眼。
「岑霄,你什麼意思!你讓我去趕豬?你開什麼玩笑!」代纓驀地站起身來,額上青筋暴起,霎時的氣急將整個臉憋得通紅。
眾將領紛紛低下頭去掩飾自己快要憋不住的笑容。
岑霄慢條斯理斟了杯茶水,挑了挑眉:「代纓將軍自詡才華,這點小事,自然是不在話下,聖上要我督領全軍,代纓將軍若是不聽我的安排,難不成,是想要忤逆聖意?」
迴旋鏢打在了代纓的身上,他瞬間啞口無言,憤恨的目光緊緊盯著岑霄,可卻連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而後,只得悻悻坐下神來,認下這個差事。
「大家記住,去劫掠的人可以不多,但聲勢一定浩大,我要告訴山城,五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
岑霄繼續叮囑道。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眸光堅定:「是!」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將領們便清點好了士兵,準備他們的計劃。
岑霄與沈綰棠也早早起身,整軍準備出發。
大軍隱在山林之中,若是不仔細看,便瞧不出是朝廷的軍隊。
彼時,羅田莊。
「嗚呼~」不遠處,一陣馬蹄聲匆匆傳來。
代纓沖在最前,蒙著面,手中拿著大刀,嘴裡吹著口哨便向羅田莊而來。
正在耕種的百姓見勢不妙,扔下手中的鋤頭便飛奔回家。
「土匪來啦!」
一陣尖叫聲在四下里傳開,莊子裡的人瞬間亂了陣腳。
女人們帶著孩子老人躲進了房子,有些個少壯男人倒是不怕,扛起鋤頭便要上前來與「土匪」拼命。
可百姓終究是百姓,雖說種莊稼有一把子蠻力,可終究是打不過騎在馬背上的「土匪」。
將士們自然是手下留情,將他們的勞作工具扣下,而後便恐嚇著將這些人趕跑。
而後,幾人跟著在地圖上制定好的計劃,兵分幾路,徑直本著養豬場而去。
聽到馬蹄聲,豬也被嚇得不輕,紛紛躲在一旁,嘴裡也哼哼的叫個不停。
沖在前面的代纓率先拉住了韁繩——倒也不是因著旁的事情,只是這地方的氣味,實在是太難聞,若是再多待一會兒,怕是要被熏暈在此了。
把豬圈門打開,眾人攆豬便離開了這邊。
「兄弟們,別都拿走,記得給後面的兄弟們留一些!」
臨走時,代纓扯起嗓門高喊一聲。
一旁的平鄉莊,「戰績」也十分可觀,不過片刻的功夫,平鄉莊的多半口糧便被幾人運送而出。
將豬和口糧運送到一早便選好的地方。
果不其然,將豬與口糧搶走不過半日,城中的起義軍便趕來了許多,數量,與那日弘縣一戰,倒也相差無幾。
確認起義軍駐紮在了村子,代纓這才將信號彈拿了出來。
信號彈升空,一旁等在林子裡的沈綰棠與岑霄也準備開始行動。
七千將士隱於樹林之中,樹林之外五里地,便是山城的城門。
岑霄緩緩站起身來,拔出腰間的佩劍,高呼一聲:「將士們!立功的機會到了!」
話音落下,早已埋藏許久的眾人紛紛站起身來,一個個馬兒從樹林中沖了出去,將士們也跟著沖了出去。
彼時,山城這才發覺有些不妙。
「不好了,不好了!岑霄帶著人來攻城了!」
手下匆匆來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陳康健驀地站起身來,眼底寫滿了不可置信。
「什麼!」
一旁那兇悍的男人倒是淡定不已,轉動著扳指,嘴角微微上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章山!你與我說過什麼!你說過他們不會這麼快攻過來的!如今城中只剩下八千將士,你讓我們怎麼打!」
陳康健沖了下來,走到章山面前,揪住他的衣領,蹙眉質問道。
章山依舊漫不經心,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大哥,給我一個時辰,小弟提著岑霄的腦迪來見您。」
瞧著章山如此雲淡風輕,陳康健倒是緩和了許多——山城的布防一直是交給他來做的,既然他不著急,那便是,戰事不吃緊。
話音落下,章山緩緩站起身來,躬身福了福,而後便轉身離去。
城門之下,雙方打做一團。
起義軍的訓練自然是不如朝廷的軍隊,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勝負倒是初見分曉。
起義軍們紛紛撤回城中,只是在城門悠悠關上之時,岑霄帶著將士們紛紛沖了上去。
山城雖然地形複雜,可那日視察,岑霄倒也是記了七七八八在腦海之中。
饒是這一仗不漂亮,沈綰棠已然修書一封給了附近的駐軍。
援軍趕來,不過是這兩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