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尋個由頭,出京去?

  岑霄定了定,轉過身來,便瞧見等在宮門口的夏懷恩。

  他淡然一笑,迎上前去:「本想著幫幫你,看樣子,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夏懷恩一臉正氣,長眉緊蹙,左右瞧了瞧四下無人,這才繼續道:「我很用不到岑將軍替我說話。」

  雖他這話說的有些賭氣,但岑霄仍然能聽出其中的關懷。

  「這些日子,變法之事,可還順利?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夏大人千萬別客氣。」

  岑霄大方開口。

  夏懷恩凜著神情:「變法之事便不勞岑將軍操心了,只是今日一事,你今後在朝堂上的處境怕是難了。」

  岑霄卻嗤聲一笑,挑了挑眉:「多謝夏大人擔心,不過,這擔心著實有些多餘了……」

  還未等他說完,夏懷恩便開口:「我知你對綰棠的心思。」

  話音落下,岑霄眉心一凜,站定腳步,看向夏懷恩的眸光帶著些審視,卻仍有些玩味。

  「你如此招搖,對她百害而無一利。」

  夏懷恩神情隱隱克制,可緊鎖的長眉卻將他的內心事透了個精光。

  岑霄勾唇,露出一抹毫無感情的笑:「懷恩兄,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既給不了她想要的,那便收好自己的心思,你這樣,才是給她帶來災禍。」

  「你當真以為,陸明豐會輕易放過你麼?刑部尚書前些日子還同我說,刑部最近來了許多雜七雜八的人,像是陸明豐特地安排進來的,你當真以為你的吏部,他便不會叫人去麼?」

  岑霄挑了挑眉,眸底閃過一絲寒光。

  「這些事情用不著岑將軍操心。」夏懷恩扯了扯嘴角,無聲嘆息道。

  「陸明豐現下已視你為仇敵,難保不會將火引到棠兒身上,懷恩兄,你覺得呢?」

  說著,岑霄挑釁般的挑了挑眉。

  「綰棠與岑將軍一同,便能毫髮無損麼?」夏懷恩呼吸一滯,掌心漸漸收緊,就連額上的青筋也凸了起來。

  岑霄嗤地一笑,薄唇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懷恩兄,我身後有鎮北侯府撐著,我父親,歷經三代天子,你呢?」

  將侯府搬出來時,夏懷恩徹底啞言。

  他眼皮子一顫,不動聲色地將眼移開,骨節分明的手在袖中攥緊,身子也沒由的有些發抖。

  岑霄悠悠抬起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時候不早了,想必懷恩兄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吧?快些去處理吧,莫要耽誤了你的正事。」

  話音落下,岑霄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邊。

  「公子,家裡來信了。」裴擎將袖口中的信件拿了出來。

  「可是從官驛送來的?」岑霄掃了一眼,冷冷問道。

  裴擎點頭。

  岑霄睨了一眼:「往後,官驛送來的信便不用拿給我看了。」

  「怕是在送到府上之前,便被人看了個遍了。」岑霄幽幽開口。

  說罷,他緩緩閉上眼睛,回想著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

  自從有鎮北侯陷入流沙的傳言傳到京城來,他便不相信,征戰一生的鎮北侯何故用自己的性命如此開玩笑?

  這其中,怕是有什麼隱情。

  「改道,去醉仙樓。」

  他驀地睜開眼睛,冷冷開口。

  「這位公子從未見過呀,今兒個想玩什麼呀~」

  姑娘們團團圍了上來。

  岑霄冷著一張臉,什麼都沒說,卻將手裡的長劍抱在胸前,見狀,姑娘們紛紛後退。

  隨即便頭也不回地向樓上走去。

  岑霄熟稔地走到一間廂房門前,二話不說便推門而入。

  屏風後,若隱若現的一個女子悠悠彈琴,聽見人進門也不曾停歇。

  「公子來的好巧,玉琴這裡有從漠北來的新鮮馬奶酒,公子可是被這香味吸引來了?」

  女人水蔥一般的手緩緩停下,抬起那雙勾人的眸子,穿過珠簾,落在了那個高大的男人身上。

  岑霄越過屏風,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馬奶酒可是好東西,拿來嘗一嘗。」

  「是。」

  說完,玉琴緩緩站起身來,端來一杯酒,緩緩放在岑霄面前。

  「這馬奶酒可是好東西,昨兒個剛到,今兒公子便來了。」

  玉琴小心翼翼斟了一盞,隨即便向岑霄越靠越近,而後直接將盞子送到了他的嘴邊。

  岑霄接過盞子,幽冷的眸子悠悠抬起,只瞧了女人一眼,女人便識相地站起身來。

  「漠北那邊,怎麼說?」岑霄將盞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冷冷問道。

  「侯爺一向驍勇善戰,這次,是遭了人算計。」玉琴坐在一旁,放低了聲音開口。

  話音落下,岑霄瞳孔驟縮,緊緊抓著手裡的盞子,一用力,竟將盞子捏碎。

  「夫人傳的信昨日才來,跑死了三匹馬。」玉琴站起身來,緩緩將古琴抬起,從下面拿出信件來。

  岑霄連忙打開瞧了一眼。

  「侯府里的人,絕不會有這般行徑,此前,倒是有一隊人馬從山城而去,不知……」

  玉琴所有猜測。

  只是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岑霄一個眼神將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將信件看完,岑霄便將信燒毀。

  「海家與岑家乃是世交,海慶南不是這樣的人。」岑霄眉頭緊鎖,心中思量著,指尖不斷敲擊著扶手。

  這件事情要查,但卻也不能操之過急。

  「夫人還有些事情沒有寫在信上,叫人來傳話給您。」玉琴幽幽開口,「夫人說,漠北之事傳入京城,定會引起一陣波瀾,望公子珍重,若不知如何做,便給人留個缺口來,將自己的缺點暴露出來,能尋個外頭的差事,遠離京城是非更好。」

  話音落下,岑霄敲打著的手突然停下——

  是啊,總是困在這京城裡,只怕會一事無成。

  只是……

  他心裡還有放不下的人。

  岑霄驀地站起身來,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公子。」玉琴忙不迭追了上來,將手邊的東西送了上去,眼中情愫流轉,「天氣越來越熱了,我縫製了驅蚊的香囊……」

  岑霄臉上的不安漸漸柔和,定睛瞧了瞧那香囊。

  「哈哈哈哈,就是嘛,她沈綰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