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可沒有賊一樣的客人!

  一陣渾厚的聲音叫停了護院。

  院門打開,只見沈將軍匆匆趕來。

  見狀,柳姨娘立刻收起了猙獰的面孔,眉頭緊蹙,低垂著眼眸,聲音也細了不少:「老爺,老爺可要救救奴家啊!」

  沈將軍越過柳姨娘,徑直向沈綰棠走去。

  「爹爹。」沈綰棠抬起頭來,眼底卻異常泰然。

  「我在宮裡聽聞了你的事情,立刻便趕回家來,你可有受欺負?」沈將軍滿心滿眼的關心,將女兒上下左右打量了個遍。

  「爹爹放心,女兒無礙。」沈綰棠冷冽的眸光這才暖了些。

  「老爺,救救奴家呀!」一旁傳來柳姨娘嚶嚶哭聲,微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沈將軍,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沈綰棠只冷冷睨了一眼,隨即一個目光給到護院,眾人便將柳姨娘綁了下去。

  「得了太后賞識,入宮為妃,你在宮中,也有太后這個靠山,這是極好的事情,棠兒為何當中拒了太后?」

  沈將軍坐了下來,便開口問道。

  聽著沈將軍的話頭,倒是希望自己入宮了。

  沈綰棠心中長嘆,低低垂下眼眸:「父親,女兒心意已決。」

  「如今的後宮,貴妃娘娘驕縱,時常壓的皇后都抬不起頭來,皇后是太后族人,如今挑我,不過是想制衡貴妃罷了。」

  沈綰棠幽幽開口,沈將軍神色微怔。

  「若我能斗得過貴妃,那太后便會將我當做下一個貴妃,繼而再選人來與我相爭,若我鬥不過,皇宮大內,女兒死了也不會有人知曉的。」

  一番話,沈將軍倒吸一口涼氣。

  「這大內宮中,竟有如此的鬥爭?」

  沈將軍眉心一蹙開口問道。

  沈綰棠無奈一笑,將手邊的茶遞給父親:「後宅之中尚有爭鬥,更何況天家。」

  「失了寵,一輩子老死在宮中便算得上是幸運,那些丟了性命的,才是真真的可惜。」

  活了兩世,看清了人情冷暖,沈綰棠自嘲的笑了笑。

  沈將軍深色回籠,心中慶幸,卻又是一陣後怕。

  「棠兒,這些日子,你便安心待在家中,任憑外面謠言如何傳,你切莫聽進心裡去。」

  沈將軍思忖片刻,切切開口,「待過些時日,京城人將這件事情淡忘了,爹將你送去湖州,你姑爹是那裡的都尉,雖說你姑姑故去多年,可看在曾經的情分上,他也是願意幫你一把的。」

  這法子不失為一個好法子,瞧著沈將軍眉頭緊鎖,沈綰棠便是一陣揪心。

  這件事情發生的太快,她反應的也太快,情急之下雖說保全了自己,可卻仍然沒有將家裡人考量。

  如今因著自己的事情,怕是父親在朝堂之上,也要被彈劾一番。

  「爹,是女兒連累了你。」沈綰棠長嘆一口氣。

  沈將軍卻連連開聲:「莫要說這些,一家人,沒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這幾日漠北邊境又發生動亂,軍營那邊還等著爹呢。」

  沈將軍長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

  將沈將軍送走後,沈綰棠卻緊鎖起了峨眉。

  漠北又發生動亂了?

  前些日子說是平定了那些小動亂,如今既驚動了兵部,看樣子不像是小動亂,倒像是戰事。

  可算一算時間,漠北這一仗,來的也太快了些……

  「公子,您這是要去往何處!」

  街上,裴擎一路小跑跟了過來。

  岑霄面色凝重,步子卻越走越快。

  「聽說沈綰棠要入宮為妃,我有些事情要向她問清楚。」

  岑霄心底早已亂成一團,可面上仍然保持鎮定。

  「不是啊公子,這怎麼與我聽到的不一樣?」

  裴擎心頭一陣疑惑,連忙衝上前去擋住了岑霄的去路:「我可是聽說,沈小姐當眾拒絕了太后,太后她老人家,生了好大的氣呢!」

  岑霄驀地頓住腳步,緊鎖的長眉更緊了幾分:「當真?」

  「當真當真,凡是昨日去參加宮宴那幾個官員的家眷,都是如此說的,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裴擎連連點頭,昂起頭來,頗有些驕傲。

  話音落下,岑霄愁眉舒展開來,嘴角也不自地揚起一抹弧度。

  「拒了……」

  他嘴裡念念有詞。

  倏地,他的眉心又緊鎖,腳下生風般繼續向沈府而去。

  「公子,您,您這是幹什麼!怎麼答應你不開心,拒絕你也不開心!」

  自家公子的變臉,裴擎至今也未曾弄明白,無奈嘆了口氣,只得繼續跟了上去。

  「我家小姐病了,不見客。」

  沈府小廝的一聲拒絕,猶如棍棒般打在了岑霄的頭上。

  「昨日還好好的參加宮宴,今日怎的就病了?」岑霄眉心緊蹙,追問道。

  小廝支支吾吾,這謊話也圓不明白,良久只憋出了一句:「小姐今日回來便病了,公子您且回吧,若您有什麼話,小的一定給您帶到。」

  瞧著小廝憋紅了的臉,岑霄也不打算再為難下去,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小廝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後門關上。

  可在他瞧不見的地方,一個身影越過牆垣,一溜煙的便消失在了廂房之間。

  叩叩。

  窗邊響起了一陣聲音。

  沈綰棠眉心緊蹙,緊緊抓住腰間的軟劍,眸中殺氣緩緩升騰。

  「人呢?」

  良久不見動靜,岑霄躍窗而入。

  左右顧盼只瞧見了隨風而動的帷幔,左瞧右瞧,沒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卻被桌前的一幅字吸引了注意。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岑霄低聲吟誦。

  「別動。」

  一個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低頭一瞧,長劍已然抵在喉間,對方只稍動分好,岑霄便血灑當場。

  沈綰棠緩緩上前來,瞧見的卻是岑霄。

  「鬼鬼祟祟來我房中,是何居心!」沈綰棠暗自隱下眼底驚詫,仍然冷言質問。

  岑霄靠在案前,倒是一臉無所謂,挑了挑眉:「自是來找你的。」

  「沈小姐,來了客人,你這麼對我,怕是不好吧?」岑霄垂眸瞧了瞧劍,戲謔的目光又落在了沈綰棠身上。

  「客人?拜帖何在?是誰引你來的我院子?我沈家可沒你這般賊一般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