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
姬天下一統大夏。
經由下面人的恭維,將府邸建立在此,位居四院中央。
再外圍,分別坐落九座寶塔。
這格局。
象徵著九五至尊。
姬府雖然人丁不多,但府邸占地面積極廣,蘇雨竹和秦天兩人都被安排好了房間,不過兩人誰都沒有睡意。
京都。
他們想來太久了。
可,
真到了這一天,心情反而複雜起來。
不知是激動,還是擔憂。
等姬如龍從老爺子的書房出來之後,三人聚在了秦天的房間裡。
兩人同樣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姬老爺子將姬如龍單獨叫去是說了關於這次來京都的事。
可以說。
經由煙臺湖一事,他們所有人都處在了風暴的中央。
這場劫難,跟他們都息息相關。
秦天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小手輕輕拍打,話中有話道:「這是我們來京都的第一天,恐怕也會是唯一一個平靜的晚上了。」
姬府固然安全。
但,
並不能當做庇護所一直待下去。
另外。
姬如龍來京都,可不是為了躲的,以雷霆手段出動出擊才是他一貫的風格。
「你明天負責和徐叔叔交接一下事。」姬如龍吩咐一聲,然後對蘇雨竹問道:「出去轉轉?」
蘇雨竹點頭。
隨後。
兩人出府,沿著巷子,一路來到了一座明顯有些年代痕跡的院子前。
這裡是蘇府。
曾經的蘇家,就挨著姬府。
如今人去樓空,已經整整二十年沒有住人了,雖然應有姬天下的吩咐,時常有人前來打掃,儘量不讓其荒廢,但如今看起來,還是少不了荒涼之感。
蘇雨竹率先走進院子,手指撫摸之處,儘是回憶。
許久。
她緩緩道:「我原本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父親有母親,有爺爺奶奶,還有痛愛我的叔叔嬸嬸。」
「那時候,我是家裡的最受寵愛的千金大小姐,不曾想一場浩劫,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我恨神權,恨他們的貪婪,恨他們對我母親他們做的一切。」
蘇雨竹並非是個傻子。
特別。
是在記憶解封之後,她的思維更是異於常人。
先前。
她沒有將自己的遭遇告訴姬如龍,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她想讓自己和姬如龍之間的感情,不摻雜任何雜質。
但她知道,姬天下方才肯定告訴了姬如龍一切,所以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什麼好繼續隱瞞的了。
「小時候我就坐在這裡盪鞦韆。」蘇雨竹指著院子中緊挨著的兩棵大樹,哪怕是二十年過去,依舊可以看見被繩索勒緊的痕跡。
對了。
院子中央,還有一口老井。🍓☮ ❻➈ᔕĤ𝓤𝐗.Ć๏𝐦 🐲✎
據蘇雨竹回憶,她小時候渴了,經常會偷偷去打水喝,井水很冰,但很甜。
如今回想起來,那轉瞬即逝的孩童時代,真的幸福。
姬如龍全程沉默,聽著蘇雨竹講著自己小時候的事,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畢竟這種事情不曾發生在他身上。
星空下。
蘇雨竹抬起頭,兩行淚水,悄然滑落。
二十年。
恍若一瞬間。
他們的臉龐,至今還在眼前。
「記憶被接觸的那一瞬間,我記起了很多事,最讓我刻骨銘心的,是在廝殺聲中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的親人,這些天我經常夢見他們。」
「似乎,他們也感受到我和父親回來了,回來為他們報仇了。」
蘇雨竹蹲下身子,雙手抱著自己,越縮越緊
。
六月的天,不算涼。
涼的,是人心。
讓她的身軀,看起來是那般的單薄。
姬如龍脫下外套,靜靜的將她包裹。
啪!
火光閃爍。
姬如龍深深吸了口煙,「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過去的,該付出代價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不久前。
朱雀街三個大世家被人血洗,恐怕,是因為參與了對蘇家的屠殺。
當然。
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就如同他說的般,該付出代價的人,會陸續付出代價。
蘇雨竹蹲在地上,用了一段時間平復心情後,才突然看著姬如龍道:「神權違背了當初的承諾,這次下來的,斷然不可能只是大帝境那種代理人了。」
「如果,你把我交出去,以他們對你的欣賞,或許,你能活下來。」
姬如龍笑了。
這次。
他笑的很傲,笑的很狂。
蘇雨竹瞪大眼睛,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
「大帝之上,又不是天王老子,來了照揍不誤。」
世人笑我太癲狂。
我笑世人看不穿。
姬如龍收斂神情,緩緩蹲下身子,指尖輕輕划過蘇雨竹的臉頰,「我是你可以不用三番試探的人,你只需要記住,我在,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帶走你。」
這話一出,蘇雨竹的雙眸更紅了。
隨後。
更是一下撲到了姬如龍懷中,這世上還有什麼話,比一句我在,更讓人安心?
「你就從沒想過,我願意跟著你,只是為了利用你幫我報仇嗎?」蘇雨竹問。
姬如龍搖頭,「沒有人能利用我。」
蘇雨竹一怔。
旋即。
> 噗!
「太霸道有時候是不討人喜歡的哦,你不知道,女人更喜歡聽好聽的話嗎?」
姬如龍先是愣了下,隨後略帶打趣的補充一句,「只要是你,哪怕是利用我也甘願?」
「這還差不多。」蘇雨竹露出得意的表情,旋即立馬又嚴肅叮囑道:「話我很愛聽,可比起這樣,我更想讓你無懈可擊,成大事者,不困兒女情長。」
「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任何困難,我都會支持你,如果有天因為我的存在成為了你前進路上的絆腳石,那便是我做的不夠好。」
「將來。」
「若你真成了這天底下的至高無上,而我,也還在這人世間。」
「你可以再來學著和我談情說愛,我可以等。」
姬如龍沉默。
蘇雨竹腦袋瓜子又往他的懷中拱了拱,小聲道:「你知道嗎?小姑幫我解除封印後,我非但記起了當年的很多事,腦海中也有了很多不該有的記憶。」
「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般。」
「其實,我們月族女子,生來就會認定一位戰士,伴其終身,不離不棄,這是刻在我們骨子裡的東西。」
「只是後來,有人發現了我們的特殊體質,開始抓捕我們,帶著我們四處征戰,長期下來,我們就成了所有人夢寐以求的『藥』。」
蘇雨竹抬起頭,含情脈脈的看著姬如龍,「儘管很難以置信,但我想說的是,從我四歲時見到你那次後,就選定了你,這是我的宿命,改不了的命。」
姬如龍笑,「好,只要你不怕,我帶著你征戰天下。」
蘇雨竹的手突然摟緊了些,聲弱如蚊,「那,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要我?」
這一瞬間。
蘇雨竹的俏臉紅的就跟個熟蘋果似的。
但她的眼神沒有閃躲,嘴唇輕抿,星空般明亮的瞳孔緊盯著姬如龍的眼睛,似乎現在就要得到一個答案。
姬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