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 69รħuЖ.Ⓒㄖ𝔪 💢🍮
一生極具色彩。
而有的人,不過隻言片語,實在悲哀,甚至唯有一死,才能為自己這一生添上濃厚的一筆。
……
盛京。
在首府出招,外界鋪天蓋地的輿論指向姬如龍後,姜氏內部坐鎮的四宗王族,從開始的膽戰心驚和畏畏縮縮,逐漸變的大膽起來。
如今整一個北境三省,共計掛起了五面代表性不同的軍旗。
居中那面,乃麒麟踏雲。
換做尋常階段,凡邊軍掛旗,勢必會如破竹般粉碎一切敵方勢力,可現在的局面,卻在僵持。
這份功勞。
歸根於首府,畢竟憑四宗王族還沒有讓邊軍忌憚的資格,於這一點,姜伏天等人是心知肚明。
不過。
狐假虎威之事,自古多不勝數。
起先嚷嚷著要回南境的霍諸太,此刻,已然變的胸有成竹起來,「搞什麼嘛,我還以為他冠軍侯有多厲害呢,這仗還沒打,就直接被首府給將軍了?」
小人得志,不過如此。
其實。
有這幅嘴臉的人,不只是他。
古流儲點燃一支雪茄,明知故問道:「現在櫻霧島那些國家虎視眈眈,且首府也給出了最後警告,你們說,他冠軍侯敢打嗎?」
姜伏天和屠嘉良二人喝茶不語,霍諸太則是一拍桌子道:「他敢!」
「我猜也是,誰不知道他冠軍侯滿身功勳,最是為國為民,這一仗要是打下來,非但一世功名毀於一旦,個人安危怕也不保。」
邊軍掛旗已久,卻絲毫沒有動靜。
真敢打,何須這般浪費時間?
對於姬如龍敢打不敢打這個問題,古流儲內心早就有了答案,如今問出來,不過是為了調侃。
「個人恩怨事小,民生所向事大,他冠軍侯縱然英勇與常人,但也不會蠢到自尋死路,首府此舉已是將軍,他無力回天,現在,無非是在找台階下。」
姜凌皓放下茶杯,有理有據的分析了句,又補充道:「想打我們王族就打,不想打就不打?哪這麼容易?」
「你要找台階下,我王族,偏偏要讓你難堪。」
霍諸太連忙舉雙手贊同,「對,不能讓他就這麼撤兵,我們得做點什麼,起碼,也不能讓外人覺得,我們四宗王族,
在邊軍面前只能傻呵呵的看著。」
古流儲想了想,「羞辱羞辱他?」
「我看行,反正他又不敢打,我們大可站在他們的面前指著鼻子罵,他們也不敢還手,哈哈哈。」霍諸太一番附和下來,越發覺得可行。
那是邊軍。
天底下,唯一一支,未嘗敗績的無敵之師,他們現在完全可以借著首府那邊給予的壓力,踩著邊軍犧牲無數人換來的榮耀擴大聲勢,一舉揚名天下。
姜凌皓雖未吱聲,但一雙眼睛都眯成了縫,這顯然也是他所想。
「本公子要親自去。」這種事霍諸太可不願意放過。
若,
邊軍面臨他們霍氏王族大軍的叫囂和挑釁卻不敢反駁,不敢開戰,最後灰溜溜撤兵,他霍諸太作為主將,得多風光啊?
想著。
霍諸太就已經有些飄飄然了。
「後方不能無人坐鎮,我就不跟著去湊熱鬧了。」姜凌皓笑了笑。
如此。
霍諸太三人,各自前往軍營。
……
臥龍山。
面相清秀,著一身灰色道袍的小道士,正坐在寬闊的道場中,用某種特殊的口哨音對遠處呼喚著。
下一秒。
一隻展著翅膀的青鳥,從茂盛的樹林中俯衝而來,最終落在其虎口上方。
嗤!
如同利刃般的爪子,瞬間刺破肌膚。
「畜生。」本名正是姜尊的姜氏世子,皺眉呵斥,卻沒有阻止青鳥飲血。
一人一鳥似很是熟悉,青鳥啄了兩口之後,便親昵的蹭著姜尊的肌膚,沒有半點被馴化的跡象,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突然。
一道腳步聲由遠而近。
青鳥忽然展翅而起,迅速沒入林中。
姜尊似乎是早有預料,並沒有去看來人,只是淡淡開口道:「山下什麼情況,仔細與我說來。」
看似不問世事,實則,眼觀天下。
其實也是。
姜尊到底是姜氏世
子,那裡有他的親人,他怎麼可能半點不關心?
待一襲黑袍的中年,將如今的局勢一一道來,並說到霍諸太幾人已經前往軍營,準備對姬如龍進行羞辱的時候,姜尊突然冷笑道:「簡直一群蠢貨!」
這……
負責傳信的中年愣了下,旋即不以為然的笑道:「世子這話從何說起?如今天下蒼生均反對此戰,且有敵國虎視眈眈,冠軍侯斷然是不敢打此戰了。」
「如此情況,我們王族自然要痛打落水狗,若什麼都不做,外人豈不說我們窩囊,任由他邊軍在我北境三省來去自如?」
說著。
這中年又是揚起眉梢,風輕雲淡道:「世子放心吧,邊軍此舉,定是自取其辱了。」
姜尊輕輕擦拭手上傷口的同時,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那你以看,那位冠軍侯把邊軍調到此處的時候,有沒有料到此番局面?」
中年:……
一句話,直接讓中年心神劇顫,笑容盡失。
「這,不會吧?他冠軍侯再怎麼,也不可能事事機關算盡,且如今局面除了撤兵,我實在想不明白還有什麼破局之法。」中年思索半晌,堅持說道。
然而。
「你若能想明白,就不會低三下四的站在我面前充當一個傳信的了。」
中年:……
這話,就頗為傷人了。
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大實話。
此處道場是雙龍道長曾日夜博弈的場所,居臥龍山中央位置,四面皆是草木,歡若天地之下的一口枯井。
姜尊掃了眼低頭冒汗的中年,繼續道:「有人坐井觀天,是鎖身修行,有人,卻是真正的蛤蟆,一群尚且在半山腰的人,去羞辱一個站在山頂的神?」
「他,他真有傳聞中的那麼厲害嗎?縱然,天下皆敵也不懼?」中年還是有些不信邪。
個人力量再盛,可終究有限。
中年不信。
真有什麼人,能與國力抗衡。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不能回答的太過隨意,所以姜尊沉默許久,依舊未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覆,只是模糊道:「凡俗眾生,大概沒有他一合之敵?」
中年心頭猛的一顫,同時又疑惑不已,「
世子好像對他很了解?」
據了解。
這位世子,很早就入了道觀,修身養性。
怎麼,今天一番交談,讓人覺得他對那位一直駐守邊疆,身份神秘的冠軍侯,頗為了解?
這,不符合常理。
「你話太多了。」姜尊顯然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中年雖然心頭疑惑,但也沒敢追問,而是擔憂道:「既然世子覺得冠軍侯有破局之法,那姜氏他們怕是危險了,我需不需要,親自走一趟阻止他們?」
姜尊揮手,「不必了,這不是你我能改的定局。」
「你走吧,從此以後,不用再為我傳信了,若日後還有緣分相見,我會賜你一場機緣。」
中年駐足許久,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抱拳道:「世子保重。」
行至山腳。
中年迎面碰見了一位穿著紅色長袍的中年女子,對方從他身邊悄然經過,他卻沒能記住對方的容貌,那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再回首。
只見那道帶著神聖氣息的身影三步落定,竟是跨過數百道石階,繼而消失在視線之中。
外人都傳,姜氏這位世子乃是百年不出的大才,小小年輕便已經踏破大宗師之境,踏入武道上三重天的行列,可今日這麼一看,怕是,遠遠不止咯。
七重天,能讓至尊境往上的大能,親自來尋?
咚咚咚……
中年轉身跪下,對著道觀連磕九道響頭,高聲喊道:「世子,我叫寧正城。」
寧正城?
姜尊搖頭一笑,也不知是記沒記住這個名字。
「你該走了。」
突然。
一道聲音就這麼在他身後響起,是方才上山的女子,她的聲音很輕,很淡,卻又好似充斥在四面八方,極具震懾力。
姜尊輕輕點頭,「那就走吧。」
「不打算去看你姜氏最後一眼?」女子問。
姜尊搖頭,「沒必要,反正我去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而且,我對這些依舊活在各種貪戀中的俗人,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心中,有更大的天地嚮往。」
「日後若有機會,再為他們報仇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