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薛泠冰的沉默,丁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
這件事對她的震驚,比薛泠冰所謂的失戀還要大的多,
畢竟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的是薛泠冰對顧之恆念念不忘。
從沒想過真實的情況和她想像中的相去甚遠。
不過多少她也能理解,一個朋友有可能因自己而離開這個世界,對那個年紀的薛泠冰來說。
怎麼都是一個折磨。
甚至是如果知道真相可能還會好一點,至少不用在煎熬中亂猜。
在丁意準備安慰薛泠冰幾句的時候,讓她沒想到的是,薛泠冰卻是收拾了心情一般,平靜的說道:「好了,逝者已矣,不說他了。」
丁意見薛泠冰說出這個話,跟著點點頭:「好。」
雖然也有點惋惜顧之恆的事,但對她來說,其實這樣也很好。
之後兩個人在房間裡泡了個澡,然後按了摩,等著服務員布置好菜品。
兩人才在吃東西的時候,將話題回歸主線。
「你回來打算怎麼做?」丁意抿了一口紅酒,開口問道。
薛泠冰聳聳肩:「和你一樣唄。」
「還來?」
薛泠冰正色道:「好,和你不一樣,你是好女人,是公平競爭,我呢,是第三者,破壞別人感情。」
丁意聽薛泠冰這麼說,有點無語:「幹嘛說這麼難聽。」沉吟一下才說道:「反正他們又沒結婚。」
薛泠冰卻是輕笑道:「謝謝你為我辯解啊,不過我無所謂。」
「你還笑得出來。」
「不笑還能怎麼樣?難過一會就是了,我就是哭出來也於事無補。」
丁意又來了興趣:「你會哭?」
薛泠冰一口紅酒下肚:「你來之前,我想哭來著。」
丁意實在沒想到薛泠冰會這麼說,看著薛泠冰的眼睛好一會,意識到薛泠冰是認真的。
心裡有點複雜,也驚訝於薛泠冰這麼坦然的說出來。
口中悵然道:「倒是真想像不到你會為一個男人哭。」
薛泠冰又喝了一口酒:「其實我也沒想到。」
她有很多話想說,所以想借著酒意說出來:「剛才啊,越想他對我的態度,我就越委屈,這麼多年,我從來沒為一個人考慮這麼多,也從沒這麼委屈過,
你知道嗎?意意。
我甚至有意的去哄著他的家裡人,我不去說我對他多不同,他對我卻沒有一點感覺,
我不甘心是真的,我不服也是真的,可我更在意的是,
他可能真的是這麼多年,我唯一在乎他感受的男人,他畫了一個圈,讓我覺得開心,愉快,也把我困在裡面,
然後他呢?
甩甩屁股,好像那些事都無關緊要,與他無關,甚至還一副和我保持距離的樣子。」
「他是個專情的好男人!可我呢?」
丁意聽到這個,又一次想起了江洋,怎麼覺得和那個小渣男好像啊。
不過她馬上就把江洋甩出腦海,哎,不能什麼事都聯想到那個傢伙。
好煩人,整天在自己的腦袋裡跑來跑去。
你累不累啊。
而且她估摸著,那傢伙是個長跑冠軍,肯定不止在她自己腦子裡跑。
那邊薛泠冰已經繼續說道:「其實我還想過,要不要找到他,然後對他說,招惹完我,又想保持距離,哪有這麼好的事?
讓我不開心,我就讓他也不開心。」
丁意眼睛睜得老大,她相信薛泠冰有這個能力,不過這種做法可有點危險。
好在,薛泠冰馬上自己說道:「不過就是想想啊,我,我不舍的,而且他又做錯了什麼?
可能就是太順我心意了,害我喜歡上他。」
說完這句之後,薛泠冰發了一會呆才對丁意說道:「意意,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可笑,明明氣得要命,委屈的要死,卻還替他想。」
丁意幽幽說道:「你也說了,可能你也不占理,畢竟是你主觀感受,人家是真沒當成一回事。」
薛泠冰忍不住白她一眼:「我幹嘛要講理,哼。」
「行行行,我知道,薛大總裁可以不用講道理的,讓你不爽,你就可以讓他更不爽。」
薛泠冰氣結:「你這是安慰我嗎?」
「我現在覺得你也不需要安慰啊,乾脆這樣,你直接把他拆散了,然後讓他一無所有,男人嘛,到了那一步,一準回來哭喊著求你。」
薛泠冰看著丁意隨口亂說的表情,又瞪了她一眼,然後才低沉的說道:「說了不舍的,他小時候很苦的。」
「酸牙,被人家無視,還一口一個不舍的,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這樣的?」
眼見薛泠冰有點起身的意圖,胸前下意識一疼,丁意趕忙說道:「好啦,不開玩笑了,你繼續。」
「繼續個頭,哎,不過你不了解他,要是你說的真的行得通,我不是做不出來。」
面對丁意有點驚訝的目光,薛泠冰隨意說道:「這些年心腸早就硬了。」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
「可對他沒用,要是我真那麼做了,估計我和他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丁意有些不確信,不過也沒反駁。
薛泠冰已經又說道:「而且他的情況有些複雜。」
「多複雜?」
薛泠冰嘆了口氣:「不好說。」
她是真不確定,她基本已經能確認,江洋十有八九就是顧家顧淵的私生子。
可對顧淵的態度她猜不到,畢竟顧淵向來以冷血著稱。
顧之恆一樣是他的兒子,可死前死後,顧淵的態度顯然很是涼薄。
其他的薛泠冰也不願意深入打聽,因為一旦太過深入,很容易讓顧淵察覺。
到時候可能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她還是隱約查到,江洋母親失蹤那一年,顧淵很是折騰出一些動靜。
現在倒推回來,顧淵是在找人的,不過不知道是在找江洋的母親,還是找江洋的。
也許他對江洋是不一樣的?
薛泠冰估計不出來。
也不想去多琢磨。
丁意嘆口氣:「那就說好說的,想想怎麼幫你搶男人。」
薛泠冰舉起酒杯和丁意碰了一下:「這才是我的好閨蜜。」
「不幫你就不是?」
「你怎麼可能不幫。」
丁意嘆口氣,裝模作樣道:「對啊,我怎麼可能不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