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時候,二叔二嬸都要上班,顧淵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安置小胖球了。
畢竟小胖球現在也不用上課了,不能送到學校,二叔二嬸都要上班。
如果是以前,顧淵可以將小胖球帶到咖啡館去,能照看他的人可太多了,也不至於無聊,但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顧淵並不能這麼做,擔心小胖球會聽到什麼。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他掏出手機,果斷給孔白禾打了個電話,將小胖球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嗯……」孔白禾聽了顧淵的話後,一開始也有些詫異。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麼忙啊!
可突然,他有所頓悟了。
「你該不會是想要讓星如雨帶孩子吧?」
「她現在應該很閒吧?」顧淵笑著說。
「這倒是……我是擔心,她那不著四六的性格。」孔白禾嘆了口氣,「不過,她的確挺無聊的,這樣吧,這個任務,就交給她了!」
「嗯,你記得交代一下。」顧淵提醒道。
「知道的,放心吧。」孔白禾笑了笑。
顧淵也覺得自己有些瞎擔心了。
他認識靠譜的人也不多,但是,孔白禾絕對算一個。
在家裡等了大概一個小時的樣子,孔白禾就帶著星如雨過來了。
星如雨的性格本來就挺歡脫的,很快就和小胖球打成一片,這也讓顧淵徹底放下心來。
「你們倆趕緊去忙吧,小胖球就交給我了!」星如雨笑嘻嘻道。
「嗯……麻煩你了。」顧淵輕聲說道。
星如雨擺了擺手:「別跟我客氣,再說了,這兩天,我可無聊壞了,現在可算是有人陪我了!」
……
和孔白禾一起,來到咖啡館。
看到顧淵的時候,葛菲有些意外。
「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兩天嗎?順帶著,照看好小胖球,你怎麼來了?」
「小胖球有人照顧的。」顧淵說道,「而且,我一沒受傷,二也沒疲勞,為什麼要休息呢?」
葛菲抿了抿嘴唇,沒說什麼了。
恰好這時候周禛下來了。
顧淵趕緊迎上去。
看到顧淵的時候,周禛也有些意外。
「咳咳,來了?」
「嗯。」
周禛看了他良久,點了點頭,也沒說些什麼。
等顧淵坐下後,魏玄衣給他端過來一杯水。
「謝謝。」
「沒事,小胖球呢?怎麼沒帶過來啊?」魏玄衣問道。
「我讓我一個朋友去看孩子了。」孔白禾說道。
「咦?你朋友?」
「下次介紹給你認識。」
正說到這,周禛已經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顧淵剛站起身,周禛擺擺手,讓他先坐下,喝了一大口水,擦了擦嘴,說道:「不用擔心,今天下午,觀龍山的人就該到了。」
聽到這話,顧淵長舒了口氣。
周禛笑著說:「之前就跟你說過了,觀龍山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顧淵搖了搖頭。
「不是交代,是償命。」
周禛喝了口水,輕輕點了點頭。
「會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昨天你走的太著急了,問心寺……你還得去一趟。」
顧淵疑惑地看著他。
「獻祭妖魂。」周禛解釋道。
秦孝的確是死在那些聖主教廷的人手中,而且死的毫無反手之力,可事實上,秦孝已經是個魂妖了,死後也會留下妖魂。
他之所以死的悄然無息,只是因為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年邁的他早就不復當年,更沒有什麼戰鬥力,就連體內的妖力都無法得到流暢運轉。
可如果妖魂不處理的話,終究是個難題。
顧淵點了點頭,心情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魏玄衣陪同顧淵,一同前往坐禪山。
走進問心寺,在忘懷的帶領下,又見到了秦孝的屍體,將妖魂獻祭後,顧淵看著那具屍體,沉默不語。
「秦孝的屍體……接下來怎麼處理?」顧淵突然問道。
「我們問心寺會將他火化,安葬在後山,顧檀越不用擔心。」忘懷說道。
顧淵轉過臉,看了忘懷一眼。
「謝謝。」
忘懷搖了搖頭,他看著秦孝的屍體,輕聲說道:「顧淵,你知道,我這幾天在想些什麼嗎?」
顧淵看著他,有些不解。
「我在想,如果那天,我親自送他下山,那他就不會死了。」忘懷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他的死,我是有責任的。」
「帶我去他死的地方看看吧。」顧淵開口道。
「嗯。」
和忘懷一同,走在山道上,然後偏移山道,來到了秦孝喪命的地方,地上還有乾涸的血跡。
這裡距離山道已經不算近了,顧淵閉著眼睛,仿佛就能想到畫面——秦孝察覺到聖主教廷的人,為了避免麻煩,主動繞開,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也沒有善罷甘休,竟然還追了上來。
他還能想到,秦孝死的那一刻,那雙混濁的眼睛一定寫滿了迷茫。
秦孝肯定想不明白,為什麼他速來安分守己,卻還是落得這樣的結局,他只是想要為自己的孫兒求個平安,卻慘死坐禪山上,他已經努力躲開那些人,那些人卻依然不放過他。
他想不明白,顧淵也想不明白。
「聖主教廷的人說,是秦孝主動發起攻擊,真是有意思……秦孝一個年邁的老妖,連自保能力都沒有,怎麼能攻擊他們呢?
之前,我還沒有證據,但是現在,這裡就是證據,秦孝對他們動手,他們一群人一路逃跑,跑到這裡嗎?甚至,他們連分散逃走都不懂嗎?嘿……忘懷,你說那些洋鬼子,是不是有些不要臉啊?」
忘懷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是不要臉的。」
雖然出家人不能罵髒話,但是……他說的只是一件事實,並不算罵人。
回到山道上,顧淵接到周禛的電話。
京城來的人,已經到了。
他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掛了電話,和忘懷告別。
這走出幾步,卻又被忘懷叫住。
「顧檀越!」
顧淵轉過身,望著他。
忘懷沉默了幾秒,朗聲說道:「等出了結果,記得告訴我。」
顧淵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好。」
忘懷望著他和魏玄衣離開的背影,又扭過臉,朝著樹林深處看去,眼神黯淡許多。
「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