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等到顧淵睡醒的時候,發現常義還坐在椅子上,眼睛裡布滿血絲,整個人看上去都是疲憊狀態。
顧淵有些愕然。
「你這真的是一晚上沒睡啊?」
常義深深看了顧淵一眼,沒有說話。
他當然沒睡了。
昨晚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敲了門,結果顧淵竟然還能安然入睡,常義是肯定沒有這樣的心理素質。
其實晚上的時候,他也有些困了,希望顧淵能夠睡醒,只要顧淵是清醒的,自己也能睡一會,但是顧淵直接一覺睡到天亮。
他能怎麼辦?總不能將顧淵叫起來,說自己也想睡覺吧?那豈不是告訴顧淵,自己害怕了?
這種丟面子的事情常義無論如何都不會做的。
「哎,真羨慕你啊,年輕人火氣就是旺,我就不行了,這一到點就容易犯困。」顧淵對著常義豎起大拇指。
他站起身,看了眼窗外。
太陽已經出來了,在金燦燦的陽光照耀下,原本那薄薄一層的積雪更是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遠處仿佛有霧氣升騰,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夢幻世界。
這樣的生活環境的確挺哇塞的,而魯尼·艾爾作為一個畫家生活在這裡,如果不是遇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肯定是非常幸福的,抬起頭,那扇窗戶就是最好的畫框,裝下了遠處的美景。
就在這時,敲門聲又響了,常義已經有些條件反射,猛然看向門口。
「又……又來了!」
顧淵瞥了他一眼,輕咳了一聲,說道:「天都亮了。」
接著,門外就傳來了洛譯的聲音。
「起來了!趕緊下樓吧。」
常義聽著洛譯的聲音,才鬆了口氣,就在顧淵準備開門的時候,身後又傳來常義嗷的一聲。
「等等!」
顧淵轉臉看著他。
「小心點,萬一,是什麼髒東西在冒充洛譯的聲音呢?」常義說道,「難道你們之間就沒什麼暗號嗎?」
門外,洛譯的聲音瞬間提高了不少。
「你傻狗吧!你才是髒東西,你全家都是髒東西!」
顧淵已經順勢拉開門,洛譯站在門口還在扯著嗓子罵。
常義神情有些尷尬,強撐著說道:「你懂什麼,我這是……我這是謹慎!小心無大錯,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我看你就是被嚇傻了。」洛譯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嘲諷道。
這句話直接戳到了常義的痛點,這世界就是這樣,往往真話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
要是常義不害怕,那也就算了,可問題是,他是真害怕啊……
他甚至下意識看向顧淵,畢竟只有顧淵才知道他昨晚到底是個什麼狀態。
好在,此時此刻顧淵似乎並不打算說些什麼,而是直接去了洛譯他們的房間裡,離得近,也是探索過的地方,知道裡面就有洗手間。
從藏天玉中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簡單刷了個牙。
本來,常義覺得昨晚顧淵能夠頂著重壓睡覺就是一件非常離譜的事情,可等下了樓之後,他驚愕的發現,沈舒陽他們竟然已經開始吃早餐了。
最離譜的人就是沈舒陽,他甚至拿出一個手搖式咖啡機,朝著裡面倒入一些咖啡豆,將其研磨成粉後煮起手磨咖啡。
「要來一杯嗎?」沈舒陽猶如翩翩公子般,衣領塞了一塊白布,對常義發出邀請。
常義茫然地搖了搖頭。
他原本以為,今天早上,當大家坐在一起後,每個人都該是忐忑不安的狀態,然后蒼白著臉討論著昨天晚上的敲門聲。
可是很顯然,似乎除了他以外,大家都不是很在意。
特別是跟著他下來的顧淵,還讓沈舒陽給他倒了一杯咖啡。
好在很快,常義茫然的目光就有了著落點。
他發現了一個驚魂未定的人。
易渠清。
「各位,昨天晚上的敲門聲,你們也都聽見了,對吧?」易渠清艱難說道。
這句話在常義聽來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這就是他現在最想要聊的話題啊!
只是之前沒人提,常義也不好主動提起,顯得好像自己多麼緊張似的。
這時候,大家才朝著易渠清看去。
顧淵拿掉杯子上的過濾紙,上面是咖啡豆的一些細碎殘渣。
「你們也聽見了啊?我還以為是我做夢了呢。」
常義看了顧淵一眼,心說這傢伙怎麼張嘴就來啊……
「大概六點鐘的時候,鐘聲也響了,大概是提示我們可以出來了,只是那個時候外面的天還沒有亮,為了確保絕對的安全,我們又等了一會,等到七點半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外面也沒留下什麼痕跡,仿佛真的是我們幻聽了一樣。」沈舒陽聳了聳肩膀說道。
顧淵認認真真抿了一口咖啡,眼睛一亮。
和紅浪漫咖啡館裡的速溶就是不一樣啊!
「值得慶幸的是,狡詐惡徒還沒來得及下手,昨天晚上,我們似乎很安全,難道只要十二點之後我們躲在房間裡,就是絕對安全的?」沈舒陽繼續說道。
這也只是猜測,而且現在還沒辦法驗證。
「不管怎麼樣,咱們得抓緊時間,儘管找到更多的線索了。」荀開河說道。
接著,眾人都看向了顧淵。
顧淵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眨巴眨巴眼睛,問道:「怎麼了?」
「接下來,是什麼安排?」沈舒陽問道。
「哦……」顧淵想了想,說道,「我認為,接下來咱們有兩個地方需要探尋,那裡是一定藏著大量信息的,一個就是瑪麗日記里提到過的林間小屋,還有一個,則是『爸爸的畫室』。」
沈舒陽等人都連連點頭。
「那是分頭行動,還是大家待在一起?」常義下意識問道。
「你們覺得呢?」顧淵笑了笑,說道。
「我建議分頭行動,畢竟如果我們一起去林間小屋的話,未必能夠找到,說不定會白白耽誤一天時間,可如果是分頭行動,就算沒有找到林間小屋,最起碼,我們能夠將畫室好好翻一翻,不至於一點收穫都沒有。」
常義張了張嘴,本來是想要符合的,可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巴。
「我反倒覺得,大家在一起會好一些。」沈舒陽說道,「人多力量大,而且,如果咱們太分散的話,說不定是給狡詐惡徒可乘之機。」
洛譯點點頭,並沒有反駁什麼。
他也認可,沈舒陽的話,這是有道理的。
只是現在,已經產生了分歧。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顧淵的身上。
正在喝著咖啡吃著小完熊的顧淵,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有了壓力。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表決吧。」顧淵咧著嘴,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