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顧淵,穿行在宋家這一座座建築中。
看著李思明對這裡格外熟悉的樣子,顧淵小聲道:「李隊長,您不是第一次來?」
「嗯,以前來過一次。」
「怪不得對這裡這麼熟。」
「胡說什麼呢?你以為,這隱世宋家的人,會帶著我到處參觀?」李思明笑了笑道。
顧淵一臉驚訝。
「既然如此,那您……」
「當你的神識足夠強大的時候,哪怕是閉上眼睛,也能夠熟悉周圍的環境。」李思明輕描淡寫道。
雖然說的很簡單,但是顧淵肯定是做不到的。
「那李隊長,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啊?」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李思明說道,「我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只能順藤摸瓜。」
顧淵恍然大悟。
原來不是李思明故意賣關子,而是他也得跟著感覺走。
突然。
李思明停下腳步。
他皺起眉頭,朝著遠處張望著。
剛想要說話,卻被李思明用眼神制止。
「在這等我。」李思明小聲叮囑完,突然朝著前面走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淵聽見了「噗通」一聲,動靜並不是很大,但是顧淵的感知力還是很強大的。
隨後,便看見李思明過來,衝著他招了招手。
等顧淵走過去,才發現在不遠處,有一攤散發著惡臭的綠水。
「那是什麼?」顧淵大驚失色道。
「一種妖物,擅長隱匿自身。」李思明說道,「不過這並不是本體,只是妖物感知外界的一部分,可以理解成一根藤蔓。」
顧淵皺起眉頭。
「妖物?宋家……竟然還有妖物?」
「這不稀奇,之前我就感知到有妖物的存在。」李思明說道,「現在,我已經切斷了本體與這部分的連結,恐怕本體已經感知到了。」
顧淵立刻緊張起來,趕緊開始環顧四周。
「不用擔心,我是故意的。」李思明說道。
顧淵瞪大眼睛。
「那咱們不是已經被發現了?」
「談不上被發現,他們只是發現了異常,接下來,你就朝著南邊走,最好使用遁地術,小心一點,簡單查探一下這宋家的情況,有什麼發現就拍下來,留作證據,畢竟咱們是鎮妖司,就算是要動手,也得證據確鑿,將他們給釘死了。」
顧淵笑了一聲。
「怎麼了?」李思明疑惑道。
「就是感覺,這話不像您說出來的。」顧淵揉了揉鼻子說道,「以您的性格,或許會說,一個宋家而已,要什麼證據?」
「證據,不是給京城看的,也不是給普通人看的,是給其他洞天福地看的,否則,就是逼迫他們抱成團了。」李思明幽幽道。
顧淵看了看他,這一刻,似乎感受到了壓在李思明身上的重擔。
「原來,即便是到了您這個位置,有了您這樣的實力,也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啊。」顧淵說道。
「任何人都應該受到約束,一旦不受約束,無論善惡,都會給這個世界造成破壞。」李思明說道,「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我還不夠強大,如果我真的足夠強大,抬手間,將所有敢抱團的洞天福地都滅了,就不需要顧慮這些了,不是嗎?」
顧淵深吸了口氣。
這大概就是自己和李思明最大的不同之處了。
自己的格局還是太小了……
「好了,別廢話了,趕緊去吧,發揮你的特長。」李思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隨後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不多時。
就聽見李思明那邊,又傳來普通一聲。
顧淵頓時明白了。
李思明這是要給宋家提供一條錯誤的路線。
其目的,就是為了掩飾顧淵的真實路線。
這一刻,顧淵也感受到了壓力。
「李隊長……沒必要這麼相信我啊!」顧淵有些無奈。
面對這陌生的環境,顧淵的心裡也有些發憷。
更何況。
李思明交代的也不是很清楚啊!
慢慢冷靜下來後,顧淵先走到一個角落裡,大腦飛快運轉著。
這一次跟著李思明一起出來遊歷,顧淵感覺非常輕鬆,去哪,做什麼,根本不需要自己動腦子去想,反正聽從李思明的安排就好了。
以至於現在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把腦子落在家裡了。
可以肯定的是。
李思明已經決定對宋家動手了。
只是在此之前,他們還需要找到一些「罪證」。
李思明之前看似給了他一個方向,說南邊。
可那真的就只是一個方向啊……
就在這時,顧淵突然聽見腳步聲和談話聲。
他想也沒想,趕緊運轉體內元炁,瞬間遁入土地中。
顧淵並沒有李思明那樣的能力,對於宋家的建築布局並不清楚,他能做的就是聽從李思明的安排。
一路向南。
經歷了和清塵的那一戰,顧淵雖然在床上躺了很久,受傷嚴重,就連體內經絡都嚴重受損,可等恢復過來之後,顧淵也發現,自己體內的元炁似乎變得更加渾厚了,而且,運轉速度也得到了很大提升。
簡單概括,就是對於元炁的掌控,越來越嫻熟了。
對元炁掌控的熟練度越高,就意味著顧淵可以「花小錢辦大事」,合理運轉體內元炁,達到最好的效果。
就比如現在,顧淵融入土壤後,不但前進速度提升許多,也能在地下待的更久。
突然。
顧淵打了個哆嗦。
融入土壤中的他,竟然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
他錯愕地瞪大眼睛,感到匪夷所思,身體慢慢上浮,眼前已經變了一番景象。
「這是什麼地方?」
在顧淵的視野中,前方似乎是出現了一團黑霧,還在不停凝聚著,只要靠近,就能感受到冷冽的寒意,仿佛置身於這個世界的極寒之地。
漸漸地。
顧淵又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耳邊甚至能夠聽見慘叫。
他感受著那股陰冷的氣息和血腥味,繼續朝著前方靠近著。
當他從土壤中鑽出來的時候,環顧四周,眼前的一切,卻讓顧淵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一刻。
他仿佛置身地獄。
一間間冷森森的牢房。
血腥味和潮濕而產生的霉味混合在一起。
他環顧四周,看著那一張張稚嫩的面龐,他們蜷縮在角落,下面是墊著一層乾枯的稻草,露在外面的小手小腳滿是凍瘡,
他們會偷偷看向顧淵,但是眼神中並沒有屬於他們的童真和單純,只有恐懼。
這一刻,顧淵只覺得,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
「宋家……想做什麼?!」
他心臟猛跳,腦子一片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