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和宮廷玉就坐在一樓談天說地的，不多時就看到孔白禾下來了。
只是，在看到孔白禾的時候，顧淵都愣了一下。
「這傢伙臉色好像有些不大對啊。」宮廷玉小聲說道，「像是丟了魂似的。」
連宮廷玉都能看出來的異常，顧淵自然也能看出來了。
等到孔白禾走到跟前，顧淵才輕咳了一聲，問道：「沒事吧？怎麼了？李叔和你說什麼了？」
孔白禾這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看顧淵和宮廷玉，張了張嘴，可猶豫一番後，又強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麼，前輩算是提點了我兩句，說了一些……我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問題。」
顧淵皺著眉頭：「是好事，還是壞事？」
孔白禾認真思索了片刻，語氣變得篤定：「是好事。」
「那就好。」顧淵鬆了口氣。
他端詳著孔白禾，心中還在感慨，李叔是真的猛啊，之前的孔白禾，意氣風發，可就是和李叔聊了幾句，現在就如霜打的茄子般。
明顯少了幾分自信。
不過，顧淵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壞事。
當一個人太自信的時候，往往就會忽略出現在身邊的問題。
孔白禾面對顧淵和宮廷玉，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洛音給他端過去一杯茶，孔白禾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轉臉繼續看著窗外。
洛音拿著托盤，走到顧淵跟前，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這傢伙沒事吧？」
「沒事的。」顧淵笑了笑，「反正他是這麼說的。」
洛音將托盤抱在懷裡，小聲說道：「他該不會是被我的美色迷住了，然後故意打造憂鬱人設想要吸引我吧？」
顧淵扭過臉，看了她一眼。
「呸，普信女，真下頭。」
「……」洛音冷笑，「你等著，下次來，最好什麼都別吃，什麼都別喝，不然我不保證裡面沒有我的鼻屎。」
顧淵臉色大變。
不是承諾過禁止使用生化武器嗎？
……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孔白禾終於站起身，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走過來，坐在了顧淵和宮廷玉的面前，手裡還捧著那杯茶。
「怎麼，想明白了？」顧淵問道。
現在的孔白禾，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之前的他，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很頹的感覺。
但是現在，卻讓顧淵覺得，似乎一瞬間沉穩了許多。
孔白禾面對顧淵的問題，笑了一聲。
「其實也沒什麼想明白想不明白的，只是前輩的話提醒了我，以前的我，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那現在呢？」顧淵問道，「現在知道了？」
「不知道啊。」
顧淵臉一黑。
宮廷玉說出他想說的話，一拍桌子指著孔白禾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啊？」
孔白禾笑了一聲：「我的確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但是，我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
宮廷玉指著他對顧淵說：「看到沒？這就是我不喜歡和這個人聊天的原因，就是不喜歡好好說話，非得故弄玄虛。」
顧淵深以為然。
他也不知道孔白禾到底在說些什麼，不過這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反正都是孔白禾自己的事情，人家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拉倒。
突然，孔白禾問道：「顧淵，你接下來，大概率會進入鎮妖司，留在星城吧？」
「這個我暫時也不知道。」顧淵心裡還納悶。
怎麼孔白禾宮廷玉都對這個問題感興趣呢？
就在這時，樓梯口突然傳來李思明的聲音。
「他會。」
顧淵轉臉，朝著李思明看去。
對方迎上他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李叔，這……確定了嗎？」顧淵站起身，問道。
「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只是先生那邊……」
李思明笑了笑：「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和你先生商議過了。」
鍾悟塵之前的確是希望顧淵能夠去斬妖軍，可去斬妖軍，也未必非得是現在。
無論是鍾悟塵，還是李思明，都對顧淵寄予厚望。
經過一番商議後，鍾悟塵也同意了李思明的想法。
的確，讓顧淵在鎮妖司先磨礪一段時間，等到足夠成熟，再前往斬妖軍，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既然如此，那我就沒什麼意見了。」顧淵長長舒了口氣，像是卸下了壓在心中的大石頭。
李思明說完這些，就帶著周禛出門了，也不知道是去哪。
而孔白禾，則是笑著對顧淵說道：「這樣也挺好的，我覺得鎮妖司很適合你。」
「嗯。」顧淵點頭，好奇道，「你問這個幹嘛？」
「你說，我來星城鎮妖司，咱們倆當隊友怎麼樣？」孔白禾突然說道。
顧淵瞪大眼睛，有些瞠目結舌。
而一旁的宮廷玉，也是一臉吃驚，連聲問道：「你這是瘋了？還是失了智了？」
「這兩者……有區別嗎？」孔白禾好奇道。
宮廷玉繼續說道：「那就是腦子有毛病了？你好好的，要來星城幹什麼？還有，你不是要成為孔家家主的嗎？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真的想要進入鎮妖司，也應該是在京城吧？來星城做什麼？」
一口氣問出這麼多問題，孔白禾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十萬個為什麼了。
而此刻。
坐在後面的孔青萍，也猛然起身，同樣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看來。
自己這個二哥，就是孔家未來的家主。
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可現在，孔白禾竟然說出這種話？
「二哥，你這……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孔青萍趕緊到跟前問道。
看著他們一個個臉上驚訝的表情，孔白禾愣了一會，哈哈笑了起來。
「我就是隨口一說，開玩笑的，不要當真！」接著，不等他們說話，便趕緊朝著門口走去，「現在時候還早呢，顧淵，你帶我們到處逛逛吧，對了，晚上我請客啊！」
顧淵看著他，眉頭卻皺在一起。
他能看的出來，孔白禾剛才可不像是開玩笑。
同時，他心裡也很好奇。
李叔到底是對他說了些什麼啊，就這麼一會功夫，竟然能夠完全改變孔白禾對未來的計劃和想法。
猶豫片刻，顧淵還是追了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