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被糟蹋到不成樣子的油畫世界,池希真等人只覺得後怕。
如果這場戰鬥就發生在芒星,或許現在的芒星也已經是火海一片了。
只是想想,都覺得四肢發麻,後背冒汗。
恰好此時,他們通過那一片火光,又看到油畫世界山崩地裂的場景。
壽齊天突然有一個疑惑。
「這邪神的實力,竟然已經如此強大了……可祂之前,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們呢?」
「因為,那道光束。」吞海大尊突然說道。
壽齊天吃驚地看著他,那眼神好像在說,你特麼怎麼都比我知道得多?
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就算沒人說,壽齊天心裡也清楚,這一切都是顧淵還有池希真等人商議好的。
這就是為邪神精心謀劃的陷阱。
而他和吞海大尊的角色,便是釣魚用的魚餌。
那邪神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要解決他們四個芒星上成長起來的仙體境。
不過,壽齊天好歹是夜神閣的閣主,雖然覺得自己受到了欺瞞,可這實在是沒什麼可計較的。
反正現在的結果都是好的,要是還繼續去探討這個問題,就有些給臉不要臉了。
讓他接受不了的是,為什麼吞海大尊都能擺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
「壽閣主,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但是……」他頓了頓,笑著說,「我要聰明一些。」
壽齊天臉一黑。
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是個白痴。
但是有吞海大尊的提醒,他也徹底明白了。
之前羽衣男一直存在於那道光束中,而顧淵也始終沒有出現。
由此可見,那道光束就是羽衣男留的退路,時時刻刻防備著顧淵的突然出現。
那尊邪神,的確是非常小心謹慎的。
卻也正是因為在光束中,祂的實力才會受到影響。
等到走出光束,擁有斬殺他們的實力時,顧淵也立即出現了。
與此同時。
他又看見,在那一片火光中,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些羽毛再次飛舞,每一片羽毛,都幻化成了羽衣男的模樣。
「這,這!」壽齊天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雖然已經見識到了羽衣男層出不窮的神仙手段,可看到這一幕,還是覺得喉嚨一緊。
「這……這也是分身術?」
他們之前都見識過顧淵的分身術,就連一向高傲的班刻,在見到顧淵的分身術時,都覺得那是神技。
如果自己能夠學會的,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們都是願意的。
顧淵的分身和本體,可是實力相當的啊!
這對顧淵的對手而言,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除非是擁有碾壓的能力,否則一下面對兩個顧淵,誰頂得住啊?
現在一下看到這麼多邪神,壽齊天也不淡定了。
如果他們的分身術是一樣的,顧淵這還怎麼玩?
「不用擔心。」班刻先是震驚了一下,又很快冷靜下來,沉聲說道,「祂要是真的有這麼大的能耐,之前就不會一直躲著顧淵了。」
這番話,讓池希真等人瞬間清醒下來。
「說的也是,那邪神先前還小心謹慎的樣子,甚至都不敢在光束中出來,擺明了就是害怕的。」
「就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手段,顧淵能行嗎?」
「你昏頭了吧?我顧師兄不行誰還行?你行你上啊!」
正說話的時候,眼前的大片火光突然匯聚成了一大片,之前看到的畫面也消散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還能看直播,現在直播信號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被掐斷了。
外面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現在,也只能幹著急了。
油畫世界裡。
邪神簡直都要瘋了。
祂實在是想不明白,顧淵到底對這幅油畫做了什麼。
別說這只是一個畫中世界,就算是在芒星上,這麼大的動靜,這個世界也該被砸穿了。
油畫世界卻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每次快要崩潰的時候,又會給顧淵迅速拉回來。
祂只能在這個過程中不斷掙扎著。
打到現在,祂的內心已經非常清醒。
想要擊敗顧淵,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特別是,當顧淵揮出一刀,洶湧磅礴的刀虹將祂製造出的所有幻象攪碎後。
邪神只有一個想法,便是從這個世界中掙脫出去。
只要擺脫這裡,或許還能逃出芒星,不管去哪裡,最起碼還有一線生機。
祂最後悔的就是,自己應該早點離開,不應該產生搏一搏的念頭。
這種心態非常正常,哪怕是神也不能擺脫,好似一個買彩票的人,只有在沒中獎的時候,才會懊惱應該將這十幾二十塊錢省下來。
可這種想法,並不會耽誤他們重蹈覆轍。
當再一次被砸出地下,好不容易才爬出來時,邪神看向顧淵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祂徹底認清楚了現在的局勢,身體突然扭曲變形。
一道紅光,將祂的身軀籠罩,就在這如血液般粘稠的紅光中,邪神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
祂的身體像是正在消融,然後重新生長。
祂的手臂變成了沾染著黏液的觸手,皮肉快速剝離,後背上冒出了一根根骨刺,身上的羽毛都化作了堅硬的鱗片。
紅光中,兩股荒古的氣機正在相互交融。
整個過程,顧淵都沒有上前阻止。
其實,他一開始是想要打斷對方施法的。
「不要管,等祂將魔神殘魂徹底融合,等祂化作真身,只有這樣,才能吞掉祂的神格。」
顧淵聽到這話,立即停了下來。
畢竟對他來說,沒什麼是比回到藍星更重要的事情。
那道意識不止一次說過,想要回到藍星,邪神所擁有的神格,就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但是當看到一個身軀龐大的怪物從紅光中爬出來時,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就是……邪神本來的面目嗎?」
體內的聲音,嗤笑了一聲。
「所以在你心裡,那些神明應該是什麼模樣呢?」
顧淵搖了搖頭。
確實。
他對神明的見解和認知,其實都是被影視作品和神話傳說灌輸的。
可創造這些的人,也不曾真的見過神明。
那些光輝偉岸的形象,也不過是人類在絕境中產生的美好幻想罷了。
總不能真的將神話和臆想當歷史吧,他又不是棒子國的人。
顧淵拎著陡峭刀,仰起頭,注視著龐大的怪物,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雖然不見得所有神明都是這般模樣,卻也讓濾鏡碎了一地。
尖銳的聲音,響徹整片天地。
強風陣陣,顧淵不為所動。
十幾根粗壯的觸手迎頭砸下,這片大地火光四濺,濃煙滾滾。
顧淵從濃煙中提刀殺出,斬斷一根又一根觸手,縱身一躍,腳下出現一座金色山峰,他一躍而下,刀虹揮舞,卻被一道彩光撞開。
身軀龐大的邪神,又變出一對只有骨架的手,雙手抓住鍍上一層彩光的狼牙槊,雙目瞪圓,如金剛怒目。
「這是什麼兵器?」顧淵有些意外,在那把狼牙槊上,顧淵感知到了一股特殊的氣息。
而這股氣息,對他有著特殊的吸引力。
「神運兵器,如人的氣運一般,祂這是賭上一切了。」那道意識淡然道。
「他」倒是沒有絲毫驚訝,畢竟邪神都已經被逼入絕境。
這也是「他」想要見到的。
「午時已到,誅邪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