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刻的萬重山被白色的羽毛完全包裹，卻並沒有被切斷外界的聯繫，比如他就聽見了三長老的「激將」，那一刻他倒是挺想破殼而出，然後走到三長老的面前，將對方活活掐死的。
他都不知道，三長老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這是純把顧淵當傻子啊！
可沒辦法，他現在這狀況，也沒辦法發表自己意見。
三長老的一句話，也讓顧淵徹底冷靜下來。
他意識到，其實現在的情況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
哪怕拿這些羽毛還有躲在羽毛里的萬重山沒有辦法，可只要繼續拖下去，勝利依舊是屬於自己的。
他就不相信了，萬重山這種狀態還能堅持多久不成，倘若真的能夠一直保持下去的話，三長老就不會給自己施加壓力了。
既然不著急了，他顧淵就有更多的時間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和目前所遭遇的狀況了。
他望著那些飄搖在空中的羽毛，眸光閃爍。
「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
「閣主，看來，這小子還是無計可施啊！」護法笑著說道。
「你說，萬重山既然有這樣的手段，為什麼非得等到這個時候才用呢？」壽齊天也不著急，轉過臉看著護法，慢條斯理地問道。
護法愣了愣，疑惑道：「因為，這是他的殺手鐧啊！」
他的這個想法，倒也沒什麼問題，可壽齊天顯然是不滿意的。
「那什麼是殺手鐧呢？既然有這樣的手段，非得放到這時候再用嗎？」
「那……您的意思是？」
壽齊天微微一笑，重新轉過臉去，注意力又落到了戰場上。
「我的意思是，有沒有一種可能，真正無計可施的人不是顧淵，而是萬重山呢？」
護法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還得是閣主，什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都這麼有道理！
護法知道，在壽齊天的心裡，還是非常看好顧淵的。
此刻也不免擔心道：「但是顧淵，真的能夠找到應對之策嗎？」
「應對之策？那不是早就找到了嗎？」壽齊天笑著說道，「顧淵也不用做什麼啊，你以為，就萬重山這種狀態能堅持多久？他之所以用羽毛將自身覆蓋，不僅僅是為了防禦，也是為了不讓顧淵感知到他體內氣機的快速流失，如果他再不想點辦法的話，顧淵接下來完全可以做到不戰而勝！」
護法大吃一驚。
「那萬門主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所以啊，這才會是殺手鐧。現在你覺得，到底是誰無計可施？」
護法嘆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萬重山怎麼說也是祈靈門的門主，卻被顧淵逼到這種地步，想想也令人唏噓。
更要命的是，現在周圍還有那麼多看客，他都不敢想像，萬重山要是真的輸給顧淵，接下來得遭受多少流言蜚語。
嗯……
幸好要面對這些的人是萬重山，這要是落到自己身上，那還不得羞愧到自殺啊？
可突然。
之前還在閃躲的顧淵突然停下來，並且緩緩坐下。
「咦？」護法驚呼出聲，此刻已經有大片羽毛朝著顧淵涌了過去。
之前顧淵是在不斷閃避，這些羽毛的速度顯然是跟不上顧淵的速度。
但是現在他突然停下來，那些羽毛可是足以將顧淵萬箭穿心的！
「這小子不要命了嗎？！」
壽齊天也是微微一怔，他皺著眉頭，盯著盤腿坐在地上的顧淵。
最近的幾根羽毛，現在距離顧淵也不過只有七八米的距離。
然而，顧淵依舊一動不動。
「壞了！顧師兄這是要幹什麼？睡著了嗎？」徐晨當即著急起來了。
他雖然不覺得那些羽毛能夠要了顧淵的命，可他們自始至終一直都在觀戰，也知道那些看著不起眼的羽毛的確可以對顧淵造成威脅。
池希真也不明白了。
他雖然並沒有參與戰鬥，但是他也沒閒著。
顧淵所有應對的方式，他都看在眼裡，腦子裡也在想著，如果換做自己的話，現在能做些什麼。
當然，就算找不到辦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就是不斷躲避唄。
哪怕一直躲下去不是個辦法，但是可以多爭取一些時間，然後慢慢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
可顧淵現在這種行為是怎麼回事。
難道就是因為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所以選擇……
認輸了嗎？
池希真的雙拳已經攥緊，眼神中滿是不理解。
可就算是池希真，也沒有注意到，那些距離顧淵最近的羽毛，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只是輕輕搖晃一下，僅此而已。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壽齊天，輕輕嘆了口氣。
他突然轉身。
「下去吧。」
「閣主，您不看了？」
「不看了，顧淵贏了。」
「啊？」
就在壽齊天說話時，那些已經快貼近顧淵額頭的羽毛，突然停了下來。
隨後，顧淵的眉心激發出一縷金色光線，讓羽毛瞬間擊穿。
白色的羽毛，在被光線穿透的瞬間，便化作白色的齏粉，頃刻間又瞬間消散。
捕捉到這一幕的護法瞪大眼睛，旋即，顧淵的身體便釋放出數以萬計的金色光線，沿著無規律的軌跡嗖嗖嗖飛行，不斷衝擊著那些白色羽毛。
每一縷光線，都可以將一根白色的羽毛瞬間洞穿，然後使之消散在天地間。
護法深吸了口氣，迅速追上了壽齊天的步伐。
「閣主，您說對了，顧淵真的找到辦法了。」
「其實，他本來有其他辦法，比如什麼都不做，只是躲閃，最後萬重山還是得敗下陣來，當然，我想萬重山應該也是留有後手的，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既然如此，那顧淵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護法不理解道。
明明有更簡單的辦法，卻非得強行破題，這讓他有些想不明白。
「因為他喜歡挑戰。」壽齊天想了想，給出了這個答案，說完，自己都忍不住跟著笑了一下。
似乎所有強者，都有一個特點，當遇到一個解不開的難題時，首先不是沮喪，而是興奮，感到狂熱。
畢竟當實力強大到一定地步時，這個世界能夠限制他們的東西就少之又少了。
所以，他能夠理解顧淵的選擇。
「閣主，那些羽毛，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護法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壽齊天停下腳步，沉默片刻，輕輕嘆了口氣。
「那是……萬重山自己的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