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齊天覺得顧淵的記性還真不錯，他要是不提醒的話，自己都要忘了，主要是聊著聊著，話題就偏移了。
他看著顧淵一臉好奇的樣子，哈哈笑了一聲。
「其實也沒什麼，原本我想著，你是真的要豁出一切和我打一場，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我承認你勇氣可嘉，卻也僅限於此，不過你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還是低估你了，你是有腦子的，也知道為自己留後路。」
壽齊天說的都是心裡話。
當意識到和自己戰鬥的顧淵只是一具分身時，首先便是覺得不可思議，其次又有些欣慰，這個年輕人，比自己想的要穩健許多。
對顧淵這樣的天才來說，實力和潛力固然很重要，這決定他能夠爬多高，可謹慎與否的性格，則決定他能夠走多遠。
而不管在哪個方面，顧淵的表現都讓壽齊天覺得無可挑剔。
反正自己在顧淵這個年紀，肯定是各方面都不如對方的。
等顧淵和壽齊天走出院子，恰好看到萬重山帶著祈靈門的人趕來。
顧淵只是瞥了他們一眼，隨後便沒多給一個眼神。
徐晨和馬騁看著顧淵，都有些不可思議。
雖然有禁制的存在，他們也不知道這間小院子裡面先前到底經歷了什麼，可搞出那麼大的動靜，閉上眼睛都能想像到裡面的戰況多麼激烈，可現在顧淵站在他們面前看著就跟沒事人似的。
這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了。
先前因為禁制的存在，萬重山他們也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禁制破碎的剎那，他們感知到了強烈的氣機涌動。
於是當下便想也沒想，急匆匆趕來了。
只是他們到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反正一切都結束了。
「咳咳，壽閣主，請問，剛才是發生什麼情況了？」萬重山還是長了嘴的，雖然眼睛看不出來，可咱能直接張嘴問啊！
壽齊天瞥了眼顧淵現在的狀態，倒也沒藏著掖著，笑著說道：「沒什麼，就是和顧淵簡單切磋了一下。」
萬重山有些驚訝，疑惑地看了眼顧淵。
他也想不明白，顧淵到底是哪來的勇氣，竟然敢挑戰壽齊天這樣的高手。
更讓他感到疑惑的是，為什麼顧淵看上去還是臉色紅潤的樣子，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比試啊，難道是文斗嗎？
可想想也不應該啊，倘若真的是文斗，之前自己感知到的強大氣機涌動又是怎麼回事呢？
萬重山是真的想不明白，只是當下也沒有人會進行詳細解釋。
顧淵沒有搭理他，和池希真帶著徐晨馬騁直接離開。
萬重山倒是沒走，確定顧淵離開後，他才笑著問道：「壽閣主，您可真是太好說話了，竟然會答應進行這種無聊的比試。」
「無聊？」壽齊天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可不這麼認為。」
萬重山有些不解。
在他的認知里，顧淵無論如何也沒資格成為壽齊天的對手，而在壽齊天看來，和顧淵的比試本身就沒有任何意義，說無聊一點都不為過，更像是大人答應陪小孩子玩。
可壽齊天卻並不認可他這樣的說法，而且是發自內心的不認可。
他一開始的確沒太在意和顧淵之間的較量，但是打著打著，就讓他找到了些許年輕時候熱血沸騰的感覺。
自從成為仙體境強者後，壽齊天就時常感覺到無聊了。
能夠被他視作對手的，自然就是芒星上另外兩個仙體境，可事實上，這三人平日裡連見一面都難，更不要說動起手來，而且仙體境的強者一旦動起手，所引發的效應可是非常恐怖的，除非兩個門派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否則壽齊天絕對不會和其中一位仙體境交上手。
這就導致壽齊天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和別人動手是什麼時候了，畢竟他連離開夜神閣的次數都很少，但是這一次顧淵的出現，卻如一塊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面，濺起了些許漣漪，特別是顧淵展露出來的實力，雖然還不至於讓他全力以赴，可好歹是一次次刷新了他的認知，並且帶給他一絲絲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讓他現在還在回味呢！
對壽齊天來說，這場比試，就像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人斷了酒以後，終於等來了一小杯，雖然不足以痛飲一番，可哪怕只是品品味，也是極好的。
「萬門主，要我說，天底下也沒有什麼化不開的矛盾，我知道，七長老的死，對祈靈門而言是絕對無法接受的，可具體是怎麼回事你們心裡也是清楚的，顧淵的實力，遠遠超出你的想像。」壽齊天看著萬重山，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
萬重山眉頭一皺，心中有些許不快，身後三位長老，也是神色各異。
「壽閣主是想要說服我放棄為我祈靈門長老報仇嗎？」萬重山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神色都有些複雜。
甚至，還有些許不忿。
壽齊天自然聽出來了，當即明白，萬重山還覺得他管的太寬了，當即只能苦笑一聲，無奈搖頭。
其實他之所以說這些，的確是不想看到祈靈門和顧淵池希真等人產生衝突，畢竟之前他就和顧淵說過，這個世界即將遭遇滅頂之災，而顧淵以及萬重山還有三位長老，都算是芒星上的高戰力了，這個時候誰死了都是一種損失。
偏偏自己的話到了對方耳朵里，就變成自己自持身份想要幫顧淵說話了，壽齊天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心裡暗罵一句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萬門主不要誤會，我和夜神閣的態度，之前就已經表達很清楚了，這是你們祈靈門的事情，我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給一點建議而已，絕對沒有想要插手的意思，這一點，萬門主可以放心。」
聽壽齊天這麼說了，萬重山的臉色也有所緩和，只是輕輕道：「多謝壽閣主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說是考慮，其實也就是場面話了，壽齊天明白，對方是一點都沒聽進去，不過他也無所謂了。
顧淵最後那一刀，他現在還記憶猶新，自己倒是能夠攔截下來，可如果目標換成萬重山的話。
只要顧淵找的時機恰當，萬重山不死也得丟掉大半條命！
「萬門主，開心就好！」他眯著眼睛，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