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1章還是送別

  翌日，天微涼，顧淵將徐晨叫了起來。

  「要出發了嗎？」

  當顧淵敲門的那一刻，徐晨便迅速從床上跳下來開了門，看上去精神抖擻，完全沒有剛睡醒的樣子。

  顧淵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試探著問道：「你到底有沒有睡覺？」

  「睡了，但是睡不著。」徐晨說道。

  面對顧淵疑惑的眼神，徐晨撓撓頭，繼續說道：「想到要去夜神閣，還是有些興奮的。而且，我也怕你自己跑了。」

  顧淵：「……」

  還真是夠純粹的。

  「既然已經醒了，那就走吧。」顧淵說道。

  「好。」

  徐晨也知道，顧淵之所以這麼早，並不是因為趕時間，純粹是不想被人十里相送，別說顧淵了，就算是他，想想那樣的畫面也覺得挺彆扭的。

  在他們院子的門口已經停放著一駕馬車，馬騁就在馬車上，看到顧淵和徐晨的時候，微笑打了聲招呼。

  「顧先生，徐先生，我們這就出發嗎？」馬騁詢問道。

  雖然顧淵昨天就已經和他打了招呼，可馬騁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嘴。

  顧淵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道：「就這樣吧，我怕秦王弄出太大陣仗。」

  馬騁笑著點點頭。

  他也就是多問一嘴而已，到頭來還是得聽顧淵的。

  之前秦王可是交代過了，從今天開始，他就一個任務，那就是任勞任怨，不管顧淵讓他做什麼，他都不能有絲毫猶豫。

  「接下來這段時間，要委屈你了。」顧淵認真說道。

  畢竟對方在秦王府那也是秦王的保鏢，身份地位還是挺高的，結果現在卻要做顧淵的馬前卒，想想都替對方覺得憋屈。

  馬騁趕緊搖頭。

  「顧先生言重了，能跟著您出去走走，我求之不得。」

  這話說的也是真心實意，馬騁是知道顧淵做的那些事，對顧淵也是充滿了好奇。

  只是在秦王府，馬騁想要見顧淵一面都難，更別說和對方說幾句話了，一般見到顧淵的時候，也是秦王和對方見面聊天，他只能站在一旁保持安靜，可沒有插嘴的份。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都會跟在顧淵和徐晨的身後。

  當顧淵和徐晨坐進馬車後，馬騁駕車，開玩笑似的說道：「顧先生，徐先生，您知道自從你們這一次從拔山宗回來後，王府里的人都是這麼說的嗎？」

  「哦？」

  「大家都說，你們二位就是傳奇，而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或許就可以親眼見證你們的傳奇故事了，還有什麼是比親眼見證更讓人感到喜悅的呢？」馬騁樂呵呵道。

  顧淵有些汗顏：「誇張了，我們這一次又不是去打仗的，只是去求人辦事而已。」

  他倒是有些意外，之前見到馬騁的時候，感覺對方好像不愛說話的樣子，現在看來，馬騁不是不愛說話，只是秦王在的時候，他不能顯得話太多。

  有馬騁在，顧淵敢肯定，接下來的旅程中，不會太無聊了，其實這樣也挺好，如果對方真的是個悶葫蘆，想想也挺沒意思的。

  只是讓顧淵沒想到的是，這剛到秦王府的大門口，馬車就停下來了。

  在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郡主和世子帶著一些人，傅雪柔和崔先生也出現了，就連傅莊主都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除此以外，翟玄機和陳維蒼還是來了，也就秦王沒有到場。

  顧淵揉了揉太陽穴，還是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剛到跟前，陳維蒼就說道：「先說好啊，我是不打算來的，但是翟玄機非得叫上我，老實說，我也不喜歡這樣的場面，挺沒意思的，你又不帶上我。」

  翟玄機在一旁不樂意了：「你說這話，要臉嗎？怎麼，我去你屋子裡叫你的？這不是在路上遇見的嗎？」

  「我是準備去吃早飯的，你管得著嗎？」

  「呵呵。」翟玄機冷笑一聲，根本不想搭理陳維蒼。

  顧淵和他們好像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該說的，昨天都說完了。

  秋頌雅招了招手，大腦斧立刻撲了過來，它似乎知道顧淵又要走了，眼神中滿是依依不捨。

  顧淵搓了搓它的鬃毛，抬起頭看著秋頌雅。

  「其實你們真不用來送我們的，要不了多久，我還回來呢。」

  「那你可得派人提前說一聲，既然不要我們送，總得讓我們去接吧。」秋頌雅笑著說道。

  顧淵頭更大了。

  等看向世子的時候，他的目光又嚴肅起來。

  「世子，希望以後，你能當個好皇帝。」

  世子臉都紅了，低著頭用腳尖劃拉著地面：「這……這才哪到哪啊！」

  「總得先做好準備嘛！」顧淵走上前去，拍了拍世子的肩膀，「下一次見面，你會不會已經坐在龍椅上了？」

  世子大吃一驚：「你要去那麼久嗎？」

  顧淵愣了愣，意味深長道：「對秦王有些信心，我覺得，應該不會很久的。」

  他是和秦王深入交流過的，看得出來，秦王信心滿滿，在他眼裡，皇城那邊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況且，在對抗皇城這件事情上，秦王已經推演了很多次，而且，通過和秦王的交流，顧淵也意識到以前的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打仗這種事，可不是你帶上兄弟我帶上兄弟然後開始捋袖揎拳地打一場，首先要從內部瓦解對方，然後在皇城籠罩的範圍內再挑撥一些勢力……

  反正秦王洋洋灑灑說了不少，已經拉出來好幾條戰線，顧淵聽得昏昏欲睡，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真的不是那種擅長領兵作戰的人，要說單打獨鬥沒什麼問題，可要說什麼戰術戰略，他差得遠了。

  和秦王聊這些的時候，顧淵最大的感受就是，風起於青萍之末，一些看似不值得去關注的小事，往往便是一條戰線的開始，最後突然被一根看不見的線串聯在一起，在落下最後一顆子的剎那，對手才會猛然醒悟，原來自己已經陷入了死局。

  最後，顧淵的眼神是落到傅莊主的身上。

  「傅莊主，希望下一次見面，我能看到坐落在絕北城的東籬山莊。」

  傅莊主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趕緊點頭，此時的他面對顧淵時，再也沒有之前的姿態，看上去倒是顯得小心翼翼，畢竟這幾天，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可以憑藉著一己之力掀翻一個仙宗的。

  而在此之前，那個看似不算強大的仙宗，曾讓他夜不能寐，被壓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