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0章不安被證實

  上奇環山的路上,眾人突然停下腳步,山道上還有人在往下走,而顧淵也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的臉上露出怪異的神色,心中只覺得驚嘆,竟然還有這麼巧的事情。

  徐晨看到顧淵的表情,起先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等看到肖長老那張臉的時候才恍然大悟。

  他錯愕地看著顧淵,後者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不動聲色。

  在肖長老的身後還跟著不少拔山宗的弟子,除此以外,大秋王朝派來的使臣也在隊伍里。

  肖長老看到他們時,也稍稍愣了一下,接著拍了一下腦門,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

  他走到跟前,拱了拱手。

  「原來是喬長老,池道友,許久不見了。」

  喬長老也樂呵呵和對方打著招呼,那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人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卻不假以顏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肖長老之間有什麼矛盾。

  接著,肖長老的目光又在顧淵和徐晨的身上掃過。

  看到徐晨時,他目光多停留了一會,只覺得對方的體型看著有些眼熟,至於顧淵,他這一次離開秦王府時就改了容貌,身形和上次比起來也沒有任何相同之處。

  肖長老多看了幾眼徐晨,確定自己也沒見過對方後便沒有放在心上,接著便用戲謔的目光打量著奉義堂眾人,最後眼神落到徐詞身上,鼻子嗤笑一聲。

  「差點忘了,又到了扶花節,你們奉義堂的人,還真是執著啊。」

  徐詞冷冷望著對方,眼神中都帶著殺意,他的師兄兩年前就是死在肖長老的手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可肖長老似乎並沒有將他當成仇人,看來的眼神都滿是不屑。

  他走到跟前,清了清嗓子,說道:「真是可惜了,這一次我要出門,不能看熱鬧了。」

  說完,他伸出手,想要拍徐詞的肩膀,卻被徐詞掐住手腕。

  肖長老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厲,但是到頭來也只是收回自己的手,冷冷道:「徐詞,希望你這一次還能活著從我拔山宗走出來,不過我覺得,咱們可能沒有再見面的時候了。」

  徐詞沒說話,後面的顧淵卻輕輕點了點頭,像是深以為然般。

  「嗯……這倒是真的。」

  徐詞微微一怔,轉臉看著顧淵,眼神有些複雜。

  肖長老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到啊,這是你們奉義堂的弟子吧?倒是挺有眼力勁的,比你聰明多了。」

  說著,不顧徐詞青黑的臉色,他又晃了晃右手,手上則是一枚玉戒指。

  「還記得這個吧,眼熟嗎?哈哈,就是你那個死鬼師兄的,沒想到他在這戒指里還藏了不少好東西呢。」

  徐詞雙眼通紅,呼哧呼哧喘著氣,如同一頭髮怒的野獸,那個中年男人走到跟前,一隻手按住徐詞的肩膀,又看向肖長老,眸子裡藏著幾分不悅。

  「肖長老,你不是還有事嗎?忙你得去吧,就不要耽誤我們上山了。」

  肖長老看到中年男人站出來,也有所收斂,輕輕點了點頭,帶著人離開了。

  顧淵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臉上帶著些許笑意。

  一群人繼續往山上走,可走著走著,中年男人突然停下腳步,轉臉朝著身後看去,皺了皺眉頭。

  「徐詞,你們是不是少了個人?」

  徐詞微微一怔,轉臉看了看,旋即突然反應過來。

  「是他……」

  接著,他詢問的眼神落到徐晨身上,徐晨打了個哈欠,笑著說道:「我師兄內急,去拉屎了。」

  徐詞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這話聽著,簡直奇怪的不像話了。

  現在這個節骨眼,人跑去拉屎?

  「那我們,要不等等他?」徐詞試探著說道。

  「咱們先走,放心吧,我師兄能追上來的。」徐晨打了個哈欠說道。

  他當然知道顧淵是去做什麼的,先前看到肖長老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也出現了同樣的念頭。

  巧了嗎不是!

  這時,後面傳來一個譏諷的聲音。

  「該不會是害怕了,跑了吧?」

  徐晨轉過臉看了眼說話的年輕人,嘲弄道:「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我師兄要是真的害怕,就不會來了,退一萬步說,他就算想跑,也會叫上我,為什麼我還在這呢?」

  那年輕人臉色變了變,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法反駁。

  「好了,我們先走吧。」徐詞輕咳了一聲說道。

  喬長老皺了皺眉頭,小聲說道:「池道友,那小子,是什麼時候走的?」

  「不知道。」中年男人搖了搖頭,他同樣皺著眉頭有些想不明白。

  他們對顧淵的印象並不深,可這隊伍中突然少個人,他們不應該毫無察覺。

  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當下也只能覺得是自己大意了。

  一直來到山上,徐詞時不時就會回頭張望著。

  「咳咳,那個,徐晨,你師兄還沒回來嗎?」徐詞忍不住開口問道。

  徐晨心說這不是廢話嗎?

  「徐長老,不用擔心,他會來的。」徐晨淡淡道,「大不了,等會你們先進去,我在這裡等著。」

  先前還被徐晨嘲弄的年輕人立刻像是抓住了機會,譏諷道:「還說你們不是害怕呢,怎麼,你現在也不敢進去了?」

  徐晨瞥了他一眼,鼻子輕哼了一聲,甚至懶得搭話。

  中年男人倒是冷笑一聲,道:「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要我說,你們就該學他們,反正進入拔山宗,你們便是一隻腳邁入棺材。」

  徐晨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覺得這人說話其實還挺好聽的,只說是一隻腳邁入棺材,說的好像另外一隻腳沒邁進去似的。

  等他們看到了守在仙宗外面的弟子,對方知曉來意後,也嗤笑一聲,接著便進去稟告。

  徐詞還不住回頭張望著,蹙著眉頭。

  雖然他也沒有在顧淵的身上寄託太多希望,可顧淵不來,他這心裡又有些空落落的。

  恰好此時,拔山宗的人已經出來了。

  老曹並沒有親自出來迎接,來的是拔山宗另外一位長老,還有幾個拔山宗的弟子。

  「我們還有一個人沒來,這樣吧,我們留一個人在這裡等著,你們也留個弟子,到時候一併帶進去,沒問題吧?」徐晨站出來說道。

  那位長老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笑容。

  「有這個必要嗎?少一個人而已,說不定此時已經跑下山了。」

  聽到這話,奉義堂的人臉上更不好看了。

  他們有些埋怨徐長老,為什麼非得答應帶那人來,搞得他們現在都被嘲笑。

  徐晨卻嗤笑一聲,道:「怎麼,你們害怕了?我那位師兄,可是奉義堂的天之驕子,吊打一切!他若是出手,我想你們拔山宗還真找不出一個能抗衡的。」

  對方眼神中譏諷更勝,奉義堂眾人也是臊得慌。

  可徐晨卻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突然露出驚訝的表情,還倒吸口氣,誇張道:「不是吧不是吧,你們拔山宗不會是偷偷打探到了消息,知道我們奉義堂出了個天才,所以害怕了吧?哎呀呀,要是這樣,我覺得你們還挺聰明的,要不,你們就直接搬走吧?免得到時候還挨揍。」

  那位長老強壓著火氣,冷笑一聲。

  「我看你們奉義堂,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無妨,都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貨罷了。」接著,他喊了一個名字,「霍宗。」

  一個身材頎長的年輕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弟子在。」

  「你就在這裡陪著他等著吧,等人來了,一併帶進來。」

  「陳長老放心。」

  「嗯。」

  徐晨突然拉住之前嘲笑過他的一個奉義堂弟子。

  「你就在這裡等著吧,我跟他們進去算了。」

  那弟子臉色微變,不高興道:「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看著就是個小嘍囉,進去也是送人頭的,我師兄沒回來之前,我得先撐住場子。」徐晨拍拍他的肩膀,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跟著眾人走進一片光彩奪目的屏障中。

  ……

  肖長老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

  他時不時就會突然停下來,回頭張望著,那目光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身後的一個弟子看出不對勁,小聲問道:「長老,怎麼了?」

  肖長老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沒什麼。」

  說完繼續往前走。

  他心裡總覺得怪怪的,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可轉身看去時,卻又什麼發現都沒有。

  但是當著其他人的面,他也不能表現出風聲鶴唳的架勢,只能暫且憋著。

  他在想,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這么小心謹慎的呢?

  雖然小心謹慎並不是什麼壞事,可曾經的自己也不至於如此啊,這一次下山,為什麼總是心神不寧呢?特別是,當知道自己要離開拔山宗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已經強烈的不安了。

  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呢?

  最終,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上一次顧淵的警告,他是真的聽進去了。

  終於下了山,大秋王朝安排的馬車也到了。

  那些使臣和拔山宗的門上了七八架馬車,浩浩蕩蕩朝著江邊去,接下來便是經過水路,前往戰場,可坐進馬車後,肖長老心中的不安卻愈發強烈起來。

  而這一切的不安,在感受到一陣強烈的氣機涌動時,被完全證實了。

  一道巨大的龍捲風不知是怎麼出現的,卻將前面的馬車全部卷到空中,然後分解,木塊飛舞,塵沙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