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廊而言,此時此刻,從身後傳來的聲音,便是天籟之音!
帷帽男人的出現,已經將他架在火上烤了。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可如果就這麼走了,那不單單是朱家的人心裡要嘀咕,整個朱家,都會成為鹿城的笑話!
這可真是進退維谷。
也幸好。
在這個關鍵節點,自己又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別人都不理解,為什麼朱家敢如此大膽,竟然要挑戰魏家。
就算魏見深和魏青牛不在鹿城又怎麼樣,難道他們不會回來了?
他朱廊,就能如此確定嗎?
當然不是!
事實上,朱廊也不知道魏青牛和魏見深到底在什麼地方。
他之所以敢做出這樣的選擇,就是因為背後有人!
而現在,自己背後的「靠山」,終於來了!
他趕緊轉身,朝著身後走去,原本站在他身後的朱家眾人,此刻也都趕緊讓開一條路。
朱廊此刻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不面子了,快步走到一個年輕人的面前,蒼白的臉上還堆著諂媚般的笑容。
「大人,您可算來了。」
除了朱烈以外,朱家其餘人皆是面面相覷!
站在朱廊面前的那人,實在是太年輕了,看上去也不像是個什麼高手,而自家家主,卻能拿出這樣的態度,實在是讓人有些想不明白啊!
這些朱家的人,甚至沒去細想剛才那個年輕人說了一句什麼話。
穿著一身灰色長衫的年輕男人看了眼朱廊,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朱家主見諒,我沒來遲吧?」
朱廊擦了擦嘴角的血,強笑著說道:「沒來遲,沒來遲的!」
年輕男人看著朱廊此刻悽慘的模樣,有那麼幾分尷尬。
也許,自己就不該問?
「對了,大人,您剛才說,什麼妖物?」朱廊有些疑惑道。
年輕男人朝著前面走了幾步,等停下來時,目光還看著那個帷帽男人,眉頭微皺。
他沉吟片刻,突然開口道:「這是朱家和魏家的事情,你一個妖物,也不該摻和進來,現在讓開,我可給你一線生機。」
昌爺爺慢慢變了臉色。
他望著突然出現的年輕男人,也知道這就是朱家的靠山了。
先前他還想過,為什麼朱廊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膽子,非得找魏家的麻煩,簡直是不計後果。
那個時候他就猜測,對方肯定是有所依仗,只是沒想到,站在朱廊身後的會是這樣一個年輕人。
不過,昌爺爺可沒有以貌取人的習慣,朱廊好歹是個A級高手,又是朱家家主,可不是缺心眼,既然敢這麼做,那肯定是對年輕人的實力有所了解。
讓昌爺爺感到驚訝的是,對方竟然一眼就能看出帷帽男人的真實身份。
魏玄衣皺著眉頭,開口道:「你也知道這是魏家和朱家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又要來這裡?」
年輕男人看了眼魏玄衣,笑著說道:「所以,我並沒有摻和進來啊,我和魏家倒是無冤無仇,不過朱家家主是我好友,魏家朱家的事情,我不摻和,他自然也不能摻和。」
魏玄衣臉色微變。
如果不是有帷帽男人出手的話,他們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魏家這些人,可不是朱廊的對手。
同樣擔心的,還有朱廊。
若是先前,對付魏家的人,他有十足的把握,可先前,他已經被帷帽男人打傷了,如果眼前這位大人不幫忙的話,他今天還真未必能帶著朱家的人衝進去!
可猶豫再三,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相信這位大人。
對方可是說過,要幫他取代魏家在鹿城的地位。
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但是,以這位大人的實力,真想對付他們朱家,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帷帽男人聽著年輕男人的話,終於開口了。
「魏家對我有恩,我不會走的,而且我知道,就算我不出手,你還是會幫魏家。」
聽到帷帽男人一下開口說這麼多話,朱廊的心情不是很好。
先前他還以為,對方是不愛說話,不然就是不會說話。
現在看來。
對方只是懶得和他說話,這才就說了一個「滾」字。
瞧不起人呢這是!
沒辦法,誰讓自己實力不如人家呢?真被瞧不起也沒脾氣啊!
可帷帽男人的話,卻惹怒了年輕人。
年輕男人盯著帷帽男人看了一會,輕輕搖了搖頭。
「給臉不要臉……」
說完這話,他的身體便迅速朝著帷帽男人殺了過去。
帷帽男人似乎是有些驚訝,身體都有短暫的停頓,大概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動手就動手,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年輕男人已經殺到他的跟前。
帷帽男人剛要去擋,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團烈焰。
熱浪,在面前翻滾,頃刻間,就將帷帽男人完全吞噬。
昌爺爺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失色。
「火元素超凡!」
魏玄衣同樣錯愕不已。
她能夠感知到對方強大的實力,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還是個元素系超凡!
看到帷帽男人瞬間被烈焰吞噬,她也來不及思索,手臂搖晃,玄清匕首懸停在面前,隨著她一聲輕喝:「去!」
玄清匕首立刻拖曳著一道光虹,朝著年輕男人射去。
年輕男人面色一沉,瞥了眼魏玄衣的方向。
單單是一個眼神,便讓後者後背發涼。
魏玄衣臉色稍變,強行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在鎮妖司歷練這麼長時間,她的心理素質也有一定提升,心裡也明白,當下絕對不是露怯的時候。
就算知道對方實力強大,自己也絕對不能撤退!
此時,玄清匕首已經到了年輕男人的面前,魏玄衣信心滿滿。
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年輕人只是抬起一隻手,體內迸發出的強大氣機便讓玄清匕首停在了半空。
這也將魏玄衣的信心碾個粉碎!
接著,年輕男人一揮手,玄清匕首便調轉方向,竟是朝著魏玄衣飛了過去。
魏玄衣嚇了一跳,趕緊往旁邊閃躲,躲開玄清匕首後,又重新奪回玄清匕首的控制權。
就在她大腦飛速運轉時,年輕男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小丫頭,我可不想對女人下手,這是第一次,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了。」
魏玄衣冷冷一笑。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已經從那一團烈焰中撲了出來,徑直衝向年輕男人。
帷帽男人的帷帽已經沒了,魏家和朱家的人看到那張臉時都被嚇了一跳。
那是一張烏青色的臉,周圍長著一圈如鋼針一般的毛髮,五官倒是正常,就是這臉色實在是有些駭人,而且,當他發出嘶吼的時候,露出的獠牙就像是一直還沒有進化好的野獸。
年輕男人看向他,微微一笑。
「有點意思。」
話是這麼說,可出手的時候還是沒有絲毫留情,他重新凝結一道火球,將帷帽男人的身影重重砸了出去。
火球擊中的瞬間炸開,火苗飛濺,魏家和朱家眾人紛紛後退,魏玄衣見勢不妙,剛想上前幫忙,卻被昌爺爺拉住手臂。
魏玄衣轉臉,驚訝地看著昌爺爺,後者卻搖搖頭、
「別過去,他快壓制不住了。」
魏玄衣有些明白了,又忍不住問道:「昌爺爺,他到底是誰啊?」
「他叫風渠,如你所見,是個A級妖物,不過,情況有些特殊。」昌爺爺嘆了口氣,「等此件事了,我再慢慢等你說吧。」
先前也不是給魏玄衣科普的時候。
看著風渠被那年輕人打傷,朱廊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燦爛。
哼,什麼臭魚爛蝦,也敢和這位大人爭輝?
而與此同時,風渠已經再一次被擊落,身上燃燒著一團火苗,表情變得痛苦扭曲,雙目瞬間變得通紅,而身上的毛髮,也突然變了臉色。
「壓不住了嗎?」年輕男人輕輕點了點頭,像是做遊戲般,「這才有意思嘛……」
突然,風渠一躍而起,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然後便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年輕男人撲殺過去。
「對,就該是這樣!」年輕男人哈哈笑了一聲,再次砸出一道火球,雙目通紅的風渠,卻是硬生生將火球撞碎!
魏玄衣看到這一幕,頓時大喜過望。
「昌爺爺,這位前輩好厲害啊!」
昌爺爺卻是苦笑。
「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這是又發癲了,真麻煩啊……」
魏玄衣心裡咯噔一下,感知到風渠身上的狂暴氣息,再想到後院假山群時常發出的動靜,魏玄衣的心裡也緊張起來了。
「希望風渠前輩,能夠解決這個傢伙。」魏玄衣輕聲說道。
在她看來,風渠都不再壓制自己,直接進入癲狂狀態了,那年輕男人應該是要陷入劣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