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孔白禾,來到韓梅家中。
在韓梅的帶領下,顧淵又走進了那間十分隱蔽的地窖中。
韓梅此刻就守在金悅的身邊,地窖裡面有一張小木板床,上面鋪上了一層被褥,金悅此刻就躺在小床上,目光看上去還有些渙散。
顧淵記得,自己之前來地窖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過這張小床。
看來是韓梅為了照顧孩子專門搬進來的,地窖的入口有些狹小,想必是費了不少力。
見到金悅的時候,對方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顧淵和孔白禾對視一眼,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要不,我們還是等崔英雄過來吧?」孔白禾說道。
「這話不是我之前說的嗎?」顧淵臉一黑。
之前準備過來的時候,顧淵就是這麼說的,但是孔白禾還有些擔心,覺得金悅畢竟是當事人,或許了解更多信息,甚至有可能之前見過兇手。
現在到了地方,看到金悅了,孔白禾反倒是有些後悔了,甚至覺得顧淵剛才說的很有道理。
這也沒辦法,主要是孔白禾看到金悅的時候,望著此刻惶恐不安,仿佛丟了魂一般的模樣,實在是於心不忍,如果這個時候還追問對方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自己還是人嗎?
和宮廷玉那般人何異?
想到這些,孔白禾就已經開始滿心羞愧了。
韓梅看了看他們,說道:「你們到底問不問了?要是不問的話,就趕緊走吧,別耽誤她休息了。」
孔白禾看了看顧淵,嘴唇翕動,還在糾結。
顧淵卻深吸了口氣,快步走到跟前。
既然來都已經來了,那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做的。
他走到了金悅的身邊,對方的一雙眼睛依舊直勾勾地看著上面。
「金悅,你放心,這裡很安全,不會有壞人的,你不會有危險了。」顧淵輕聲說道。
他說話的時候,也在觀察著金悅的反應,但是很遺憾,自始至終,金悅都沒有看他一眼,似乎根本沒有聽見顧淵剛才說了些什麼。
「你到底行不行啊?」孔白禾在後面小聲說道。
顧淵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作勢就要讓位:「我不行,那你來?」
孔白禾趕緊按住他的胳膊,賠笑道:「我開玩笑呢,您別跟我一般見識,繼續,您繼續。」
顧淵哼了一聲,擺擺手,讓孔白禾先滾遠一點,重新轉臉看著金悅。
「金悅,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嗎?這很重要,你現在能夠活下來很不容易,但是我們必須……」
顧淵話還沒說完,躺在小床上的金悅突然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她先是用雙手堵住自己的耳朵,突然又開始扭動著身體,就在顧淵瞠目結舌的時候,她又趕緊鑽進被子裡,露在外面的兩隻腳還在顫抖著。
「啊!不要過來!啊……嗚嗚……」
韓梅於心不忍,趕緊走到跟前,伸出手將顧淵扒拉開,然後輕輕拍打著被子。
「別害怕,沒事的,沒事的,這裡很安全……」
顧淵只得後退幾步,嘆了口氣,看了看孔白禾,孔白禾也輕聲說道:「不然還是算了吧。」
「嗯,也只好這樣了。」
雖然他們希望金悅能夠給他們提供一些信息,可金悅現在的狀態,顯然做不到這一點。
他們也只能寄希望於崔英雄身上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地窖,孔白禾還在碎碎念。
「那妖物還真是奇怪,上一次作案,是在老城區,這一次突然跑到運麟水庫這邊,是什麼奇怪的行動軌跡啊……」
「我倒是覺得很合理。」顧淵說道,「那妖物顯然知道自己犯下大案,鎮妖司的人正在搜捕,所以便逃到了郊區這邊。」
「這麼說,他是害怕了?」
「當然。」
「可如果害怕的話,應該夾著尾巴做妖才是,怎麼還敢作亂呢?這是怕死的不夠快?」孔白禾說道。
顧淵愣了愣,開始認真思索著這個問題。
他之前倒是沒有思索,現在想想,的確是存在矛盾的。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
「你們倆,先等等!」
顧淵轉過臉,看著跟著他們一起出來的韓梅,有些疑惑。
等韓梅走到跟前,顧淵詢問道:「金悅怎麼樣了?」
「又睡著了。」韓梅說道。
「嗯。」顧淵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你們……不打算問了?」韓梅詢問道。
顧淵苦笑一聲:「倒是想問,但是剛才你也看到了,現在也不適合問她。」
頓了頓,顧淵突然說道:「你是不是也有辦法讓她忘掉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他記得之前紅雀就抹除了顧小雷所有關於她的記憶,直到現在,顧小雷也沒有想起來,仿佛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而面前的韓梅也是妖物,說不定有同樣的神通。
不過,韓梅卻搖了搖頭,給出了一個讓顧淵有些遺憾的回答:「我沒這個能力,得看看你們鎮妖司的人有沒有這個手段了。」
顧淵準備回去好好問一下。
一旁的孔白禾這時候說道:「你剛才叫住我們,是有什麼事嗎?」
聽到孔白禾的詢問,韓梅卻突然有些猶豫,似乎正在做著什麼心理鬥爭。
顧淵望著她,沉思片刻後,突然說道:「韓梅,你是不是在害怕什麼?」
「什麼?」
「將自己的兒子送走,又將金悅一直藏在地窖里。」顧淵輕聲說道,「你是在害怕什麼嗎?如果有什麼不方便說的,也沒事。」
孔白禾看了看顧淵,臉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聽顧淵這麼一說,他也覺得韓梅有些反常。
之前聽顧淵說過,韓梅為了讓金悅將手臂重新生長出來,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對她自身有著很大消耗。
雖然這可以歸結於韓梅是個好妖,可如此認真上心的程度,還是顯得有些奇怪。
這麼看來,韓梅似乎是隱瞞了什麼消息。
終於,韓梅下定了決心,深吸了口氣,說道:「出現在金家的那個妖物,我之前見過。」
「見……見過?!」顧淵瞪大眼睛。
孔白禾也立刻激動起來了。
韓梅繼續說道:「其實這麼說也不準確,準確的說,他不是妖物,是人,只是,因為過度使用器物,被器物侵蝕的人。」
「妖人!」顧淵不假思索道。
「嗯,妖人,而且……他也是鎮妖司的人。」韓梅臉色蒼白道,「他警告過我,什麼都不要說,否則,他會殺死我,還有我的兒子。」
此刻。
顧淵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