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來的人是艾長老，就算是李老夫人也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
等進入了客廳，坐到椅子上，艾長老看了看淩歸愚等人，又看了看坐在輪椅上的李老夫人，眼神中帶著幾分古怪。
之前也沒聽說李夫人行動不便啊，怎麼連輪椅都推出來了呢？
「李夫人請見諒，凌家的凌峰，今日遭遇不幸，所以老凌的情緒有些激動。」艾長老開口解釋道。
聽到這話，李折等人都是變了臉色。
特別是李折，脫口而出道：「什麼？凌峰竟然死了？」
他和凌峰也認識不短時間了，對於對方的實力，也算是知根知底。
作為一個天人境武者，還是凌家的中流砥柱，竟然就這麼死了？
難怪淩歸愚會這麼上頭。
這麼一想，李折突然有些同情對方了。
不過，同情歸同情，淩歸愚死了兒子也沒理由來李家撒野啊！
而聽到艾長老的話，淩歸愚又一次紅了眼眶。
李老夫人的臉上同樣露出了驚訝之色，她皺了皺眉頭，道：「凌峰竟然死了？老身要是沒記錯的話，凌峰已經到了天人境吧？」
「的確如此。」
「世事難料……可凌峰身為天人境武者，就算真的遇到難纏的對手，想要逃走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怎麼會……咳咳，凌先生，老身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感到驚奇而已，難道，凌峰就是在京城喪命的？」
淩歸愚眼神冰冷，在他眼裡，李夫人就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凌老，恕晚輩冒昧，我還是不懂，凌峰的死，固然讓人悲痛萬分，可這和我們李家有什麼關係呢？」李折開口詢問道。
淩歸愚冷哼一聲，壓著怒氣說道：「凌峰是為了救下凌鴻博，而凌鴻博，就是從李家離開後出事的！」
「哦……這樣啊，那和我們李家有什麼關係呢？」李折疑惑道。
淩歸愚沉聲說道：「之前凌鴻博在星城，就被星城鎮妖司的顧淵斬斷雙臂，對方甚至放下狠話，就算凌鴻博的手臂重新生長出來，他還會再砍一次，現在已經應驗，動手的人必然就是顧淵！」
「有道理！」李折輕輕點了點頭，又問道，「凌老分析得很有道理，顧淵的確有重大嫌疑——那和我們李家有什麼關係呢？」
淩歸愚氣到當場拍桌子。
「你沒完了是嗎？李折！你是不是就會這一句話？」
「凌老不用大動肝火，晚輩只是真心不解而已，就算凌鴻博真的是離開李家之後出的事，我們李家也不知情啊，再者說了，顧淵和凌鴻博的事情，我也是只曉得，可今日，老夫人大壽，顧淵也沒有從星城趕來，最起碼我們是沒有見到他的。」李折有理有據道，「不管怎麼看，這和我們李家也沒什麼關係吧？」
而此刻，李夫人也冷笑著說道：「凌先生的意思是，顧淵現在就在我們李家，我們窩藏了他？」
「難道不是？！」凌山立刻說道，「誰不知道顧淵是李思明看重的人！李家出手幫助他，也是合情合理！」
李夫人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沉聲說道：「凌山，我見你是個晚輩，本不想和你計較，可你記住，別說是那個顧淵，就算是李思明，現在與我們李家也沒有半毛錢關係！凌家在京城紮根多年，難道連這都不知道？」
凌山頓時愣住了。
李思明表面上似乎已經和李家斷絕了關係，甚至連京城都沒這麼回來過。
李老夫人這番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艾長老見氣氛不對，趕緊打著圓場說道：「李折，你先聽老凌把話說完。」
「是，長老。」
艾長老此時也轉臉看向淩歸愚，皺著眉頭道：「老凌，你說懷疑顧淵在李家，總得拿出一些證據來，我知道你現在心中悲痛，可也不能胡亂猜測吧？畢竟今天還是李夫人的壽辰。」
淩歸愚頓時臉色難看。
他還真沒什麼證據。
可就在淩歸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李夫人突然開口了。
「凌先生的心情，老身可以理解，這樣吧，既然凌先生懷疑，那就在我李家好好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口中的顧淵。」
老夫人的話說完，李折等人頓時臉色大變。
「老夫人，萬萬不可啊！」
「奶奶，他們凌家連真憑實據都沒有，憑什麼搜我們李家，這不是欺負人嗎？」
「就是，凌家現在了不起啊！牛啊！是京城第一家族，是大夏第一豪門了是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淩歸愚聽到這些話，只覺得分外刺耳。
特別是艾長老現在就坐在旁邊，李家這些人，一口一個第一家族，第一豪門，分明就是殺人誅心！
可讓淩歸愚沒想到的是，李夫人卻大手一揮，道：「都閉嘴！當著艾長老的面，我們李家自然是要自證清白，李折！」
「老夫人。」李折趕緊起身。
「帶著凌家的人，在李家好好搜搜，說不定那小子真的偷偷躲在李家了，就算凌先生不開口，我們李家也是要配合的。」李老夫人開口說道。
艾長老尷尬道：「李夫人，老凌也不是這個意思……」
「艾長老，我李家行的端坐的正，今日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凌先生已經直指我李家窩藏殺他兒子的兇手，我李家若是不配合，豈不是坐實了這個說法？那些賓客們，豈不是要低看我們一眼？所以，這不是凌先生的意思，是老身的意思！」
說完，又催促道：「李折，還愣著幹什麼？帶凌家的人搜！」
李折已經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當下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走了出去。
淩歸愚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一言不發。
艾長老看了看淩歸愚，嘆了口氣。
若是尋常時候，淩歸愚就該明白，李老夫人現在的行為就是將他架在火上烤，而且，既然李老夫人敢這麼做，就有著十足的底氣，搜是肯定搜不到的。
可現在，淩歸愚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竟然並沒有阻止。
艾長老甚至能夠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了。
凌山見勢不妙，趕緊說道：「多謝李老太君，不管顧淵是否在此，今日的恩情，我李家都記下了！」
李老夫人只是眯了眯眼睛，卻並沒有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