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的情緒特別激動,醫院也不敢強行動手。
最後還是陸老爺子來了,這才讓他們將陸慎行帶走。
陸夫人悲痛得幾乎站不住。
陸老爺子見狀,嘆了一口氣,對宋明伊說道:「照顧好你媽。」
宋明伊答應下來,她去攙扶陸夫人,卻被陸夫人推開。
宋明伊愣了一下,遲疑地叫了一聲媽。
「不要叫我!」陸夫人被刺激了,她聲音很高,帶著憤怒:「宋明伊,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剛才慎行做手術的時候你沒有守著他?你難道不知道你能旺慎行嗎?你在這個時候離開,是不是被人買通了,故意要慎行手術失敗的?是,肯定是這樣的!」
「媽,不是這樣的。慎行是墨墨的爸爸,是我的丈夫,我怎麼會要他手術失敗?」
「那你解釋一下,你剛才去哪裡了?」
「我……」宋明伊沒有繼續說。
她說不出來。
宋明伊深吸了一口氣:「請你相信我,好不好?」
陸夫人笑了起來,那笑容悲痛欲絕:「你們成功了,我的慎行果真是不在了,你們得逞了。」
「媽,請你相信我,我一直都期望陸先生能好。」宋明伊說得情真意切。
她的身份需要保密,之前手術室里的事情也沒辦法說出來,畢竟宋明伊應該什麼都不知道才對。
「呵!」陸夫人冷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麼,腳步蹣跚地離開。
陸慎行過世的消息,就如同狂風過境一般很快盡人皆知了。
陸氏集團的股票應聲大跌,陸老爺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一下子病倒了,那麼威嚴,說一不二的陸老爺子終於露出了他病弱之色。
被陸老爺子趕出去,勒令半年不許回陸家的二房,直接搬了回來。
跟之前的小心謹慎不同,他們頤指氣使的,仿佛就是這陸家的掌權人了。
陸夫人視而不見,陸慎行的死仿佛帶走了她所有的生氣,也只有見到陸以墨這個小孫子的時候才會露出幾分笑意。
宋明伊見過陸夫人摸著陸以墨的臉,跟他說:「我跟你舅舅說了,過幾天接你去國外,你到了那邊要好好聽話,不許再淘氣知道嗎?」
陸以墨小臉上滿都是惶恐:「奶奶,你也不要我了嗎?」
「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不要你?」
「那你為什麼要讓我去國外?去了國外,我就見不到你,見不到媽媽,也太爺爺,也見不到爸爸了。奶奶,我不想去國外。」
陸夫人的嘴巴張了張,要讓她怎麼說,她要送墨墨走,是因為她兒子死了,失去了頂樑柱的陸家大方就是狼群里的小綿羊只能任人宰割,沒有絲毫還手的能力。
她還好。
左右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女人,五十歲年紀的陸夫人已經活了大半的人生了,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可是陸以墨不同。
他的陸家的嫡長孫,身份貴重,再加上陸家的家業從來都傳嫡長。
再加上陸以墨天資聰穎,雖然年紀還小,卻也展出非同一般的才智。
這樣的陸以墨是無數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之前陸慎行只是昏迷不醒,陸以墨就遭遇了無數次的危險。
如今他們頭頂的那一片轟然倒塌了,陸夫人護不住孫子,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陸以墨離開。
什麼也沒有孫子的性命重要。
可是這樣的話,這樣的苦心,她沒辦法跟陸以墨這個孩子說。
況且,說出這一番話,就跟真的承認了她的兒子死了,她再也沒辦法期待一個奇蹟了。
「奶奶,我留下來,我要留下來。」
「不行。」陸夫人堅定地拒絕,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你必須走!」
陸以墨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守在一旁的宋明伊手足無措,正在她想著要說什麼的時候,陸老爺子來了。
陸老爺子看著兒媳婦抱著曾孫子哭成這樣,忍不住怒叱出聲:「哭什麼?我還沒有死呢?你這是想提前哭喪嗎?」
「爸,我沒有。我就是……就是心裡難受。」陸夫人說著眼淚又掉了出來。
她青年喪夫,現在又喪子,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孫子,還被人虎視眈眈,她的痛苦根本沒辦法用語言描述。
陸老爺子哪裡不知道,看著兒媳婦悲痛的樣子,忍不住嘆息一聲,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你是墨墨的奶奶,你現在不立起來,你想什麼時候立起來?墨墨還指著你呢!」
頓了一下又說道:「好了,我一定會護好墨墨的,這也是我的血脈。」
陸夫人聞言神色緩和了一些:「爸,謝謝。」
陸老爺子嘆息一聲:「一家人不用說兩家話,好好休息吧。」
陸老爺子叮囑了幾聲就離開了,宋明伊帶著陸以墨去送陸老爺子。
陸老爺子看著宋明伊,說道:「明伊委屈你了。你媽心情不好,你要多擔待。」
「爺爺,我知道,你放心吧。」
陸老爺子拄著拐杖,在陸管家的攙扶下帶著陸以墨離開了。
宋明伊回青園。
她踏進玄關的時候,房間裡的燈是暗著的,一貫在一旁伺候的傭人也沒有出現。
宋明伊有些疑惑,還沒有開口,一道身影就朝著她撲了過來。
宋明伊一時間躲閃不及,被黑影近了身。
「抓住了。」來人嘿嘿地笑著,帶著得意。
宋明伊的眉頭立即蹙了起來:「陸景樊。」
「可不就是我嘛?」陸景樊伸手將玄關的燈按亮,他衝著宋明伊露出淫邪又猥瑣的笑容:「好嫂子,你終於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快來讓我親一下,這次可沒人來打擾咱們了。」
說著伸手朝著宋明伊的俏臉摸了過去。
宋明伊面色一變,面色驟然冷了下來:「看來之前是我太客氣了。」
宋明伊說著手指扣住陸景樊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摔在地上。
陸景樊只覺得天旋地轉,五臟六腑差點都被摔出來。
陸景樊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忍不住破口大罵:「宋明伊,你瘋了嗎?還敢跟我動手!知不知道,你現在就是個寡婦了,以後你在陸家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全看我的心情!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跪下來伺候我!伺候得我高興了。我就賞你幾天好日子過!要是我不痛快,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