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鶴亮見我發了這麼大的火,立馬拉住了我:「浪哥,這事不管怎麼說,我也沒有理,算了吧!」
沙鶴亮說的沒錯,賭場看錢箱的人都會從裡面拿錢,所有賭場的管理者對這事也都是心知肚明。-漫~*'¨¯¨'*·舞~ ➅❾𝓢нᵘ᙭.𝓒𝐎𝓶 ~舞*'¨¯¨'*·~漫-
但這種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從來不會擺到檯面上來說。
現在勝子為了二百塊錢就剁了沙鶴亮一根手指頭,雖說有點過了,但合乎情理,我們到哪都理虧。
可是有一點,沙鶴亮是我介紹過去的,這事勝子不是不知道,但是他還依然下手這麼狠,這就代表勝子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
我強行壓住心頭的怒氣,拍了拍沙鶴亮的肩膀:「老沙,這事你放心,我早晚給你討個說法。」
「行,咱們還是快過去吧,去晚了你老表褲頭子都輸光了。」
來接沙鶴亮的路上,我就從王飛那知道了賭場的新地址,就在八方賓館。
。。。。。。。。。
八方賓館。
勝哥不在這裡,王飛下樓把我和沙鶴亮領到了頂樓套房。
我果然在這裡見到了謝玄,他一臉亢奮的站在賭桌前,把手裡的牌九重重往桌子上一拍,目露凶光:「九點!!通殺!通殺!媽的!把錢都給我摟過來!」
隨著謝玄的嚎叫,我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的二娃面露不屑,假模假式的做出了摟錢的動作。
可這個時候,站在謝玄對面的一個光頭大喝了一聲:「別慌!九點算個毛!老子是天槓!哈哈哈!」
這個光頭我見過,雖然不知道他叫啥,但知道他也是二娃的人。
隨即我又把視線看向了謝玄,他看清光頭手上的牌以後,臉色立馬變了。
說實話,我對牌九這玩意不是很懂,但看謝玄的反應就知道現在是他坐莊,而且這一把還輸了。
果然,我就看見二娃眼冒精光的開始結算這一把的賭資。
二娃先是把謝玄左右兩人面前的鈔票給摟了回來,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一兩千塊錢。
然後二娃又問向光頭:「老七,你門前多少錢?」
老七大嘴一歪,眼冒賊光的說道:「這四捆是四萬,這些是。。。。。。」
「一共四萬七千六百!」
光頭老七的話讓我眼皮直跳,立馬小聲的問身旁的沙鶴亮:「這一個閒家能下這麼多嗎?沒有上限的嗎?」
沙鶴亮也小聲的回覆道:「有上限,但架不住周圍看的人也下注啊,這是典型的殺輕賠重。」
我一瞅可不是嗎!
謝玄的九點贏了另外兩個閒家不假,但加起來才贏了不到兩千塊錢。
但輸給光頭一家,就一下子賠了四萬多塊錢。
這樣下去的話,就算我舅舅現在家大業大,遲早也會被謝玄輸的吊蛋精光。
就當我混在人堆里想著怎麼開口勸解謝玄,新的一局就要開始,賭客們紛紛開始下注。
這一局謝玄的運氣不錯,拿了個七點就通殺了全場,但蹊蹺的是光頭門前雖然有幾千塊錢,但他自己只下了二百塊錢,還分成了兩道。
在去掉給賭場的抽水,謝玄這一把通殺只贏了不到一萬塊錢。
我們這牌九下注有很多叫法,比如一千塊錢大頭,就是把一千塊錢橫著擺在面前,意思就是單門下注一千,不管幾點,輸贏都是這一千塊錢。
而像光頭這二百塊錢兩道,就是把二百塊錢豎著擺在自己面前,把這二百塊錢分成了前後兩道。
莊家只有拿了八點以上的牌並且贏了,才能把這二百塊錢都拿走,如果是八點以下的話,輸和贏就是一百塊錢了。
除此之外,還有兩穿,就是把錢斜著擺在本門和另外一門的之間,意思就是在兩門都下了注了。
剩下的就是開飛機了,比如開六千塊錢飛機,就是每門都下了兩千塊錢,有點攤平風險那意思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牌九一次只發四門八張牌,確能有好多人都一起下注的原因所在。
而且牌九規則簡單,輸贏都是一翻一瞪眼,節奏刺激賭資又大,只要沾上了就極容易上癮。
我看著謝玄那沉迷其中的樣子,知道這時候就算是他親爹來了,也甭想把他從賭桌前叫走。
而且如果我冒然開口的話,得罪了二娃不說,還必然會影響賭場的口碑。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手!
我心裡已經有了明悟,並沒有著急阻止謝玄,而是悄悄的溜到了王飛的面前。
「小飛,現在坐莊的什麼情況?」
王飛並不知道謝玄是我表哥,沙鶴亮離開賭場的時候也是和他隨口一提,讓王飛看見二娃就通知他。
所以王飛也沒有生疑,他促狹的看了我一眼:「傻逼一個,掉坑裡了都不知道。」
我接著遞過去了一根中華:「我說呢,你看二娃他那小眼神,都他娘的掙翻了吧。」
王飛接過煙以後,鬼鬼祟祟的四下瞄了瞄:「浪哥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這傻逼被二娃宰了二百多個了,老底掏的差不多了,看見二娃身後那幾個背包的沒有?都是二娃喊過來放爪子的,再輸就要使他們的錢了。」
我順著王飛的目光看了過去,的確發現幾個背包的男人。
他們就是王飛口中放爪子的,所謂放爪子就是放高利貸。
前面已經說過,高利貸的利息極高,一萬塊錢用一天就是500塊錢的利息,用二十天就變成了兩萬!
然後利滾利,兩萬變四萬、四萬變八萬,用不了多久就再也還不清了。
而我從王飛口中得知,幸好謝玄這時候還沒有借爪子錢,不然那就麻煩了。
想到這,我不由的問了一句:「不是說二娃他們很久都沒來了嗎?你咋這麼清楚?」
王飛也並沒有生疑,嘿嘿一笑:「二娃這幫孫子現在更賊了,他們和肥羊整天稱兄道弟的,要是都在一個場子玩,生怕肥羊起疑心啊。」
我點了點頭心中已經瞭然,從兜里拿出了銀行卡遞給了王飛:「能刷卡嗎?給我拿十萬塊錢。」
王飛吃驚的看了我一眼:「怎麼了浪哥?這是手痒痒了?」
我微微一笑:「別廢話了,待會贏了給你打喜錢。」
王飛笑著擺了擺手,沒有接銀行卡:「好嘞,你等會啊,我去給你拿錢。」
在等著王飛錢的時候,我注意到謝玄一連贏了好幾把,也回血了兩萬多塊錢,但這幾把光頭和他旁邊的兩個男人都沒有下重注。
所以我只要等待光頭他們開始下重注,並且隨他們一起下的話,我就是穩贏不賠的。
有的人該說了,謝玄是你表哥你還贏他的錢?
賭桌無父子,輸給別人還不如輸給我!
對待賭徒只有用賭徒的辦法,先讓謝玄把錢輸光,他才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