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獄

  第二天一大早!監獄長顧飛就親自來到了100號監舍!他的表情似乎有點忐忑!整個監獄,他最不願意來的就是這一間監舍!因為裡面關著的這位,不僅來頭十分神秘!脾氣更是十分怪異!

  同時,他也十分奇怪!這個何超凡居然能與他同吃同住幾個月的時間!顧飛至今還記得,當初因為一場專項行動!抓捕了大量的罪犯!監獄實在有些裝不下了!最後除了金爺的101,其他監舍都被塞了幾個人進去!

  100號當時放了三個強J犯進去!人是下午進去的!結果沒到晚上,裡面就傳出來殺豬般的慘叫聲!獄警進去後,發現那三個犯人都倒在地上哀嚎,而他們的屁股底下,竟然滿是殷紅的鮮血!最後送到醫院,檢查後的結果是——被人活生生抓爆了!

  從那以後,這個監舍就再也不敢塞人進去了!就連獄警都儘量閉眼繞著走!多看一眼都覺得蛋疼!

  可是這個何超凡居然在幾個月之前,主動要求進去!裡面雖然經常有打鬥聲傳出來,可是每次何超凡出來的時候,最多也就是鼻青臉腫的!並沒有什麼太過嚴重的傷勢!

  更為令人吃驚的事,何超凡每次出來時,都會十分憤怒地朝裡面罵一句「老瘋子!」而他罵完之後,裡面的那位不僅沒有任何惱怒,還會發出哈哈大笑的聲音,就像一個得意的孩子一般!

  要知道,換做旁人!若是這樣罵他一句,莫說他不會笑,恐怕墳頭草都已經長起來了!上次那三個被捏爆的傢伙,就因為進門時先邁了右腳!就惹怒了他!

  監獄長想到這些,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腳!糾結了半天,終究還是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就那麼彎著腰,謹慎地敲門道:「超凡...超凡醒了沒?」

  「砰——」拖鞋砸在了門上!「敲什麼敲!不知道大爺在睡覺嗎?」一道有些滄桑卻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傳了出來!

  監獄長顧飛被嚇得一哆嗦!額頭的冷汗瞬間就流下來了!「對...對不起!對不起...我是來通知何超凡出獄的!」

  「出他 媽什麼獄?滾!」男人不耐煩的罵道!

  監獄長面露難色,可是又不敢出言頂撞!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中忍不住道:「這特麼什麼世道啊!我堂堂的監獄長讓一個犯人罵來罵去的!我...我...我特麼可真窩囊!」

  「老瘋子!你有病啊?人家監獄長是來送我出獄的!我走咯,你自己慢慢睡吧!」聽到何超凡的聲音傳出來,顧飛的心裡才踏實了一些!

  「你真要走?那不行!老金說了!你不打贏我不能走!」男人語氣執拗的像個孩子一般!

  「切!監獄長都親自來了!那肯定是金爺開口了!不信你可以問問監獄長啊!」何超凡白了他一眼!

  男人仰起脖子對著門外吼道:「是嗎?!」

  那聲音,如同虎嘯一般!顧飛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有些發軟了!聲音顫抖道:「啊...是!是的!金爺昨晚就吩咐過了!」

  「嘿嘿!老瘋子!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哼!有始無終的傢伙!令人厭惡!」

  「懶得搭理你!你連澡都不洗!還好意思說[厭惡]呢?」丟下這麼一句,何超凡便拎著自己的東西朝門外走!

  出門前,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側著身子回過頭,朝監舍里的男人露出了一張燦爛的笑臉!太陽正好升起,一抹朝霞透過玻璃窗子,剛好照射在他的半邊臉上!那笑容被映襯得更加純粹了!竟看的監舍里的男人有些恍惚!常年躲在黑暗監舍里的他,此刻竟仿佛有了一種被救贖的感覺!

  「老...傢伙!再見!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的!」這次何超凡沒再喊他老瘋子!語氣也沒了之前的調侃!尤其是最後一句,十分動情!

  顧飛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尋常,好奇一時戰勝了恐懼,竟然忍不住探頭朝著裡面望去!「他...他在笑?!」顧飛甚至懷疑自己眼花了!他居然還會笑?!可是當他想再次探頭去看個究竟的時候,裡面卻傳出一句冰冷刺骨的話:「盲人,應該就做不了監獄長了吧?」

  嚇得他趕緊縮回了自己的腦袋!何超凡見狀輕笑了一下,就準備離開了!卻突然聽到裡面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讓周猛那小子陪你一起去!」

  「呃?」何超凡有些愣住了!「周猛?他不是要陪著金爺的嗎?應該不會願意跟我走吧?」

  「哼!你就說是我讓他走的!老金那裡我會去說!還有...」男人又冷聲補充道:「告訴他!如果他敢不去的話,我就打斷他的腿!三條都打斷!」

  何超凡本是認真聽著的!可是當他聽到「三條都打斷」的時候,不禁一陣惡寒!「可真是個老瘋子...」

  不再廢話,他跟隨監獄長將剩餘的私人物品領了回來!這是他第二次出獄了!和第一次比起來,這次不像是出獄,更像是參加了一場夏令營,現在結束回家的感覺!

  「果然,虎哥當年說的是對的!這地方對於我們來說,和回家差不多!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早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平凡的我!」何超凡站在一邊,回想著自己第一次出獄時的場景!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凡哥!」周猛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猛哥!你這是幹啥?叫我小凡就行了!正所謂『達者為先』!更何況你不僅功夫比我好,年齡也比我大啊!」何超凡認真道!

  周猛卻嚴肅地伸出兩隻手,掌心朝上慢慢攤開!「這是金爺給你的!洪門的掌門扳指!金爺讓我轉告你:好好干!他看好你!等著你一統洪門的好消息!」說完,他將頭低了下去,腰彎成九十度!恭敬道:「周猛拜見洪門掌門大哥!」

  何超凡見狀。無奈地笑了一下!然後從他的手中接過扳指!輕輕套在自己右手的拇指上!「好吧!猛哥!既然如此,那我也尊重你!」

  周猛慢慢直起身子,道:「謝掌門!」

  「好了!你再這麼說話我可要發火了!」何超凡板著臉威脅道!

  「千萬別!不說金爺,單是那位都給我下了死命令!如果敢不聽你的,就打折我的腿!」周猛有些無奈,「真是搞不懂,你是怎麼搞定那位的!我當初跟他學了那麼多年的功夫,可是最後都不讓我叫他一聲師父,金爺去說,他都沒同意!可你才跟他在一起呆了多長時間啊?他竟然對你這麼好!」

  何超凡聞言笑了笑,卻並沒有回答周猛!這是他和老瘋子之間的秘密!

  伸出右手,看了看拇指上那枚翠綠欲滴的扳指!昂首看向窗戶外面!「走吧!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這麼多年過去,你怕是都和這個社會脫節了吧!」

  「嘁~又不是沒出去過!」

  「嚴格來說,你那算是越獄!」

  ......

  金爺沒有來送他,不過監獄長卻是一直將他們二人送到了大門外面!一出來,就看到馬路邊上停了一輛計程車,一名身穿白色練功服的男子倚著車門,胳膊向後靠在車身上,嘴角還叼著一根小草,臉上流露著漫不經心的表情!

  「無名!你來很久了?」何超凡笑著同白衣男子招呼!

  無名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隨後目光看向了他身後的周猛!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新收的小弟?看著似乎有點東西!」

  周猛也一直在注視著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禁有幾分意外!他又看向何超凡,心道:「這小子手下還有這種人物!只是站在他的面前,都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向著自己籠罩過來!」

  何超凡將二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不過卻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給他們彼此介紹了一番!「這位是周猛,猛哥!這位是無名,我的兄弟!」

  還不待周猛說話,無名卻直接否定,「何超凡,我可不是你兄弟!」

  周猛面露疑惑,看向何超凡!可他卻只是笑了笑!「走吧!先回去再說!」說完也不過多廢話,率先上了計程車!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哥仨,去哪啊?」司機師傅笑著問道。其實他早就等急了,可是已經都來了,而且這些剛放出來的人,他可不想得罪!雖然心中不樂意,但卻不敢有所表現!

  「去山城!」何超凡說!

  司機聽後卻驚道:「山城?兄弟,不是老哥不願意送你們!我這可是濟市的出租,到了山城肯定要出事!」

  何超凡不解了,「出什麼事?你是送客,又不是去那邊拉客!這不犯毛病吧?」

  司機看他不明白,於是便解釋道:「咳...你這是說的以前!最近這小半年兒可不行咯!聽說山城那邊的大哥換人了!定了新規矩!不只是計程車,就連那些拉貨的大車,只要你不是山城本地的牌照,都必須多交一份過路費!不然,你過得了收費站,卻過不了戰狼幫!」

  何超凡聽他說完,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他扭頭看向一旁的無名,問道:「這是真的?」

  無名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媽 的!開車!我倒要看看,今天誰能收了我的過路費!」何超凡怒道!

  司機為難,可是看看車上的三個人,從他們散發出的氣勢來看,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只是想要和戰狼幫叫板,那簡直是蚍蜉撼大樹!如今的戰狼幫,莫說是在山城本土,就算是放眼整個東海省,也絕對算得上頂流勢力!

  於是他咬咬牙,心中暗道:「算我倒霉吧!實在不行,到時候就交一份過路費,就當破敗免災了!」掛擋踩油門,車子朝著山城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