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天色泛起了魚肚白。
休息室內的溫度卻愈發滾燙。
厲霆深知道顧眠沒休息夠，克制著只要了她一次，便抱著她去浴室洗澡了。
再次回到床上時，天色已然大亮。
厲霆深看了一眼時間，「早上有個會，你繼續睡，我先去工作。」
「你才睡了三個多小時。」
厲霆深笑著親了下她的唇角，啞聲道，「厲太太剛剛已經獎勵過我了，我現在精神很好。」
顧眠臉蛋微紅，「那你忙完就回來休息。」
「好。」
......
厲霆深開完會，回到總裁辦的時候，先去休息室看望顧眠。
她累壞了，抱著枕頭睡得正沉。
厲霆深俯身親了下她的額頭，放輕腳步離開。
辦公室里，柳雲熙已經在等候。
「霆深，這是上季度的報表，很漂亮。」柳雲熙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不過這個月因為顧眠，MS集團受到重創，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早有準備。」厲霆深沒細看報表，淡聲道，「接下來你停止手頭上的工作。」
「為什麼？」柳雲熙一驚，猛然反應過來，生氣地開口道，「是不是顧眠跟你說了什麼？她跟你告狀，想要把我趕出帝都對不對？」
厲霆深眉心微蹙，抬眸望向了她，「顧眠為什麼要把你趕出帝都，嗯？」
「她沒告訴你原因嗎？」
「說了，但我想聽你親口說。」
柳雲熙猶豫片刻，開口道，「昨晚顧眠來找你的時候，你睡著了，我在給你擦臉，她誤會我們有親密關係......」
厲霆深眸光一冷，「你給我擦臉？我怎麼不知道？」
柳雲熙急忙解釋道，「可能你這些日子太累了，我進來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所以我才給你擦臉，想讓你舒服點......」
「如果只是擦臉，顧眠怎麼可能會誤會我們有親密關係？」厲霆深臉色微沉，「你還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柳雲熙急忙道，「我真的只是單純幫你擦臉而已！」
「是顧眠說，讓你離開帝都的？」
「她是這麼說的，但當時我已經道歉，她也已經原諒我了。」柳雲熙委屈道，「她怎麼能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呢？」
「昨晚到現在，顧眠從來沒有提過你。」厲霆深靠在椅背上，「剛剛我說她告訴我了，是在誆你。」
柳雲熙臉色泛白，「霆深，你怎麼能這樣......」
「誰允許你未經回應進我辦公室的。」厲霆深凌厲的雙眸攫住她的臉，「敲門沒人應答不許進是基本的禮貌，更何況我最討厭別人擅自進我辦公室，你不知道？」
「你不進來，顧眠就不會誤會。」
「你是我名義上的表妹，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顧眠不會說出讓你離開帝都這樣的話。」
「霆深，我能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柳雲熙一臉無辜，「凌晨兩點鐘，我還在工作，急著跟你匯報工作，所以才來找你，倒變成是我的錯了？」
「在把自己本職工作做好的前提下，我從不要求手底下的人加班，更沒要求你凌晨兩點還要在崗。」厲霆深臉色更冷，「神醫路明說了，我媽的治療過程會很痛苦，我原本是想讓你停職一陣子陪著我媽治病。」
「但既然顧眠這麼說了，你就照她說的做，重新回到國外任職吧。」
柳雲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霆深，你要我離開帝都？我才剛回來啊！」
「工作能力再強，也不能惹顧眠生氣。」厲霆深冷然道，「你是我名義上的表妹，所以我把你調到國外，如果是普通員工，現在已經被開了。」
柳雲熙咬著下唇，強忍著眼淚，「我說了，是顧眠誤會了。」
「你什麼都沒做，她會誤會？顧眠不是小心眼的人，相反，她對一般人有著極大的包容心。」厲霆深點了根煙抽著，「上次在餐廳的事件，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合不來。」
「我當時只是給了你一個警告，甚至你先動手打她的事情，因為顧眠也打了你，我也沒有跟你算帳。」
「但是很明顯，你沒有收斂，繼續惹她，既然如此，帝都你就不必留了。」
柳雲熙的心疼得喘不過氣來，「霆深，我兢兢業業為你工作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厲霆深反問道，「這些年我花了多少財力人力栽培你你心裡有數，而且你的工資是MS集團金字塔頂端的。」
「你的確是個很大方的老闆。」柳雲熙看著眼前這個矜貴俊美的男人，忍不住開口道，「可是霆深，我總以為，我們之間是不一樣的，我們之間......應該不僅僅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
「當然不僅僅是這樣。」厲霆深道，「如果你不是我的表妹，你以為我會在你身上砸這麼多錢栽培你，讓你進入MS集團的核心管理層？」
柳雲熙是很聰明，但遠沒有到天才的程度。
柳清俞最看重娘家這個侄女，一直要厲霆深好好提拔，他需要人手，也就照做了。
好在柳雲熙夠努力，沒有辜負他的栽培。
雙方算是相輔相成。
柳雲熙強忍著眼淚，「霆深，在我眼裡，你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不會因為私事涉及到公事，可你現在卻因為顧眠要把我送出國！」
「那你做到公私分明了嗎？」厲霆深吐出一個煙圈，「你如果做到了，在走進這棟大廈的時候，就應該叫我厲總，就不該隨意進出我的辦公室，你走出去問問，就連程序都不敢在我睡著的時候進來跟我獨處，更別說給我擦臉。」
「既然你沒做到，就別要求我了。而且我是你的老闆，把你調走，不需要理由。」
柳雲熙的眼淚簌簌砸落下來，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厲霆深的確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在工作中更是嚴苛，不然MS集團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她一直在試探，比如工作中叫他的名字，他沒有說什麼，她也就默認了可以這麼叫。
再比如有時候她不敲門進他的辦公室，他也沒有指出來，她就更加肆無忌憚。
但沒想到，他不是不在意，而是沒有在這些小事上朝她發難而已。
而他不發難，不代表他忘記了，現在指出她的這些錯處，令她根本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
柳雲熙的大腦飛速運轉著，開口道，「霆......厲總，抱歉，我的確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以後我會注意的。」
「但我真的不想離開帝都，我在國外舉目無親，一個人孤苦伶仃，真的很思念故鄉，我真的不想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