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顧眠鄭重道歉，「是我給你下藥，讓你昏睡不醒，趁機去見尹落雪。」
厲霆深問道，「尹落雪告訴我，裴謹川第一時間知道我為你擋刀後身體並沒有受損，還把這個消息暗中透露給尹落雪，這些事你知道嗎？」
「知道。」顧眠淡然回答，「尹落雪是個沒有道德底線的人，她找裴謹川，用妻女的骨灰和他岳父岳母的命來要挾他。」
「但她不知道的是，裴謹川在她打完電話後，立刻就暗中聯繫我了。」
「他跟我坦白了之前做過的事，然後我們商量如何救出他岳父岳母，畢竟兩位老人也是被我連累，遭受了這種無妄之災。」
厲霆深蹙眉，「所以才有了今天你們的合作？」
「是。」顧眠坦白道，「明面上，是我今天才接到裴謹川的電話答應他，但其實，我們早就部署好了。」
「文靜假扮路神醫，趁機給尹落雪下毒，裴謹川安排了無人機，在約定時間投放煙霧彈，煙霧彈里有毒氣，解決那些僱傭兵。」
「同時，裴謹川也早就查到他岳父岳母關押的位置，暗中安排的人也解救出了他的岳父岳母。」
厲霆深冷笑一聲，「你們的配合還真是默契......」
「只要能達成目的，其他的不重要。」
「不重要嗎？」厲霆深握住她的雙肩，強行將她轉了過來，「你什麼都瞞著我，甚至給我下藥，去跟裴謹川合作。」
「顧眠，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霆深，是你的感受重要，還是給楊媽報仇和救人重要呢？」顧眠反問道。
「這不是一回事！」厲霆深強調，「我才是你的丈夫，你想要做的，我會幫你做到。但我不希望你把我蒙在鼓裡，去跟別的男人合作，你明白嗎？」
「霆深，你不是說過，之前尹落雪之所以這麼快找到我，是因為有人泄露我的位置嗎？」顧眠解釋道，「可你並沒有查到是誰泄露的，所以我不敢保證我們身邊是不是有尹落雪的臥底。」
「所以我才瞞著你，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我給你下藥，也是為了防止真有臥底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只是跟裴謹川一起救人而已，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實在不需要介意。」顧眠低垂眼眸，「而且這件事情上，我有我的考量，我不希望把你拖下水。」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怕被你拖下水了嗎！」厲霆深質問道，「顧眠，我可以陪你生陪你死，陪你面對所有未知的危險。」
「可你卻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第一時間沒有想到我......」
顧眠看著他冷峻的面龐，「霆深，你能幫我把神醫路明搶回來，我已經很感激了，但我不希望你或者MS集團為了我受到重創。」
厲霆深冷笑一聲，「你怕連累我，卻不怕連累裴謹川，是嗎？」
顧眠解釋道，「不是我想連累裴謹川，是尹落雪主動找上了他，我和他從來都沒有什麼，你不用多心。」
「是我多心，還是你做得太過分了，嗯？」厲霆深鬆開了她，「算了，你該去治療了，我先走了。」
顧眠看著他筆挺頎長的背影，想要開口叫住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斂了斂神，進房間泡藥浴。
溫泉水加上路月明調配的藥，早晚泡兩次。
顧眠泡在溫熱的水裡，卻感覺身體依然是冷的。
「怎麼了？」路月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給她加藥，「跟厲霆深吵架了？」
「不算吵架。」顧眠輕聲道，「他向來很介意裴謹川，今天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沒跟他商量，直接跟裴謹川聯手，他生氣了。」
「你跟他解釋清楚不就行了？」
「葉家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真的不想連累他。」顧眠靠在浴缸邊緣，「其實現在這個時候，他跟我撇清關係才是最正確的做法，但我知道，他不會這麼做。」
「他對你很好。」
「所以我才會害怕。」顧眠閉上了眼睛，「我害怕自己會連累他。」
「我倒是覺得，厲霆深不是這麼擔不起事的人。」顧月明邊往水裡加藥，邊開口道，「老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不是所有夫妻都不能患難與共的。」
「你不想連累他自然是為他好，但他未必會這麼想，或許你應該尊重他。」
顧眠心裡很亂很亂。
手機突然響起，是程序打來的電話。
顧眠擦了擦手，拿起手機接聽，「程序。」
「太太，那些中了毒氣的僱傭兵已經被警方控制了，您如果沒睡的話，警方需要連夜找您做個筆錄。」
「我沒睡，隨時可以去警局。」
「我會帶他們來，現在這個時候，您還是不要離開MS集團的好。」程序道，「尹落雪死了，葉家一定會有動靜的，聽說葉家的人已經連夜飛來帝都了。」
「尹落雪死了？」顧眠蹙眉，「怎麼會這麼快？」
她特製的毒藥，起碼會令她痛苦24小時，不可能這麼快死的。
「是厲總親自動的手。」程序匯報導，「當時我就在旁邊，尹落雪應該是自知沒有活路，又痛苦難耐，所以說了很多話刺激厲總。」
「霆深的情緒向來冷靜，不是一個容易受刺激的人。」顧眠的眼睛又酸又澀，「他這麼做，是不想在尹落雪死後，責任落在我的身上。」
「他動了手，人就是他殺的，而不是我。」
......
程序很快帶著警方來給顧眠做筆錄。
程序應該已經打點好了，警方問了事發經過就離開了，並沒有提及尹落雪的死。
程序全程在旁邊聽著，等警察來了之後，才終於有機會開口，「太太，您早有準備？讓人認定尹落雪是中蛇毒而亡？」
「我當然不可能為了報仇把自己搭進去。」顧眠冷然道，「給她下的毒，是從蛇毒身上提取的，我在離開前，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蛇，往她手上咬了一口。」
程序點點頭，「厲總並不知道您的安排，所以一定是像您說的，他怕您因為尹落雪的死受牽連，才自己親自動手的。」
「不過我聽說，裴謹川那邊也派人去自首了，說是他手底下的人為了救小寶才不得已槍殺尹落雪。」
「太太，厲總和裴謹川，都想為您頂罪......」
顧眠唇角微抿，「霆深在哪裡？」
「在辦公室。」
「我去找他。」
顧眠來到頂樓，開門走進總裁辦。
下一秒，沙發上一男一女兩個身影赫然撞進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