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穿越者,而且是對歷史很感興趣的穿越者,李善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後總有著一種特別的心理狀態。
去探尋某些歷史事件的真相,比如李善就很惋惜因為自己,不能親眼目睹原時空中的玄武門之變。
去確認一些歷史人物的流言,比如李善已經確認了房玄齡並不是個妻管嚴,其妻子盧氏不僅不是個妒婦,而且在貴婦圈內極有名望……早年房玄齡尚未發跡,病重之際,盧氏自剜一目以表明心跡。
不過李善準備再多等些年,看看房遺愛會不會像原時空一樣心甘情願的戴上綠帽子。
簡而言之一句話,李善對八卦有著濃厚的興趣。
所以,一開始李善就對齊王李元吉的那位王妃很關注……平心而論,太子妃、秦王妃在容貌上真的沒辦法與齊王妃相比。
李善好奇於歷史上的李世民到底是不是個人妻控,而且也好奇於歷史學家都難以斷定的楊妃身份,所以他對李世民的後宮並不陌生。
如今秦王府後院,秦王妃長孫氏以下,還有武德三年入府的隋煬帝楊廣三女楊氏,李善很確定這個身份,因為其長姐南陽公主就在東山寺呢。
然後是武德三年冊封貴人的燕氏,歷史上武則天的表姐,武德三年入府的陰氏,其父就是殺了李智雲的陰世師。
李世民後院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就是武德四年入府的京兆韋氏姐妹,姐姐韋珪與妹妹韋尼子,姐妹倆都是在洛陽大戰落幕之後,李世民在洛陽組建天策府時候迎娶的。
於是,李元吉以此要挾,而封倫也不得不暗中為李元吉效力。
孫伏伽不去管這些,他從不涉奪嫡事,硬生生將話題移開,「如今京中只有裴公一位宰輔,畢竟年邁,不知會否誤了國事。」
一旁的蕭瑀還在感慨呢,裴寂失勢,東宮不久易主,裴世矩也已經年邁了,聞喜裴氏……至少西眷房大勢已去。
但很少有人知道,當時李世民迎娶的並不僅僅只有韋氏姐妹,還有一位是隋煬帝楊廣的妃子,受封婕妤,但未隨隋煬帝去江都而是留在了洛陽的刀妙璉。
因為要說起來,李世民與刀妙璉是不同輩的……李淵是楊廣的表弟,換句話說,刀妙璉雖然不是正室,但按照輩分來說,李世民應該稱呼一聲嬸嬸。
真會玩啊!
三人站的遠遠的看著那個帳篷,誰都不敢靠近過去,萬一再聽到什麼不該聽的,那就操蛋了。
蕭瑀精神一震,「或可以杜克明、長孫輔機、房玄齡……」
李善非常懷疑原時空在玄武門之變後,遭到毒手的不僅僅是齊王妃楊氏,原太子妃鄭觀音八成也沒逃過此劫……鄭觀音今年也不過就三十多歲而已。
在這個時代,三十多歲的女人……搞不好膝下都好些孫子孫女了,李世民這是連奶奶級別的女人都不放過啊!
果然是個人妻控!
李善當時探聽清楚之後,極為感慨……秦王府的後院,有一對姐妹花,還有一對母女/花,武德三年入府的楊氏是隋煬帝楊廣的女兒,要稱呼刀妙璉一句庶母呢。
所以,剛才聽到李元吉提及「刀氏」的時候,李善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了。
「嗯。」孫伏伽應了聲,補充道:「還有東宮屬……」
「那要陛下許可。」李善輕描淡寫的打斷,眼角餘光瞄見蕭瑀眼神堅定……嗯,這位去請求,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這貨實在是葷素不忌的主啊!
李善對這個名字印象很深,一方面是因為「刀」這個姓氏很少見,另一方面是覺得李世民的牙口真的很不錯。
說到這兒,孫伏伽側頭看向李善,「可需要單獨關押?」
「自然要單獨關押。」李善想了想,「不過問詢就不必親力親為了。」
誰想得到,李世民牙口實在太好,連嬸嬸都要收入後宮,而封倫八成已經與刀氏有染了……而這些落在李元吉的眼中。
等到回了長安,刀妙璉被冊封為細人,是李世民後院中正兒八經的妾室,封倫也心裡有數,這種事如果讓李世民知道,自己百分之百會被剁了……李世民再心寬似海也忍不了啊。
李善沒吭聲,心想裴世矩這種人……到了黃河也心不死,不到最後時刻不會放棄,以唯一宰輔身份坐鎮長安,這對自己來說,未必是什麼好是。
要知道刀妙璉早在楊廣還是晉王的時候就被迎娶了,武德四年李世民攻破洛陽……刀妙璉都已經三十好幾了!
「裴弘大……」蕭瑀輕嘆了聲,「聞喜裴氏,聞喜裴氏。」
不單獨關押,舅父怎麼有開口的機會呢?
從明面上來說,爾朱煥向太子舉告,無論是以臣子的身份,還是東宮屬官的身份,都沒有被論罪的理由,但暗地裡卻要向秦王那邊交代。
在楊文干謀逆案中,裴寂這位大唐開國以來對李淵最有影響力的首相雖然沒有涉入其中,但其政治立場擺在這兒,第一時間就被李淵下令扣住,這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明日封倫應該到了吧?」蕭瑀有些沒話找話。
八成是王世充降了之後,居住在洛陽的刀妙璉被封倫盯上了……畢竟當時隋已亡,而且畢竟三十多歲了,封倫不覺得李世民會看得上刀妙璉。
這次楊文干謀逆案中,天策府也不是每個屬官都得以倖存的,天策府錄事裴懷節不幸戰死……這位也是出身聞喜裴氏西眷房,是當年李德武攀上東宮大腿後,裴世矩塞入天策府的。
李善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記得成婚之初,妻子曾經提過一件事,裴世矩曾經有意將族侄女許配給崔信的次子崔侖為續弦,此女的父親裴宣儼也是出身西眷房,曾是齊王府的典簽,在洛陽大戰之後奉命轉入還在籌建的天策府,結果數日後被毒殺。
李善在心裡嘖嘖兩聲,估摸著這件事與封倫、刀妙璉之事有關,搞不好這位裴宣儼是知曉內情的,說不定下手的就是封倫。
各種各樣的猜測在李善腦海中盤旋,他很是無所謂的站在那兒等著,今天吃瓜是吃的飽飽的,各種八卦聽得足足的,恨不得寫一本密史留於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