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李思行的抉擇

  尉遲敬德並不是傻子,很快就提出自己的疑問:「他和高句麗人攪合在一起?」

  房玄齡點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肯定的。」

  尉遲敬德:「可惜啊!這事情扯不到太子身上!」

  房玄齡冷笑一下:「扯不到?以皇上的性格,這件事情太子東征的功勞全泡湯,還是有可能,受到猜忌。」

  尉遲敬德咧嘴笑道:「這事情好好操作!」

  房玄齡搖搖頭說道:「不!我們什麼都不做!燕郡王和平陽公主會把事情捅到皇帝那裡。」

  尉遲敬德:「如果牽扯不到太子身上呢」

  房玄齡:「呵呵!那我們就給一點點苗頭就好!」

  尉遲敬德想想說道:「讓皇上自己去想?皇帝感覺自己被愚弄,動手的時候就越狠!」

  房玄齡點點頭:「自古帝王都是如此的。」

  李思行看到上去的騎兵都被殺了,心中無比的驚駭。但他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非常的危險,敗軍之將,隨時有危險,這危險來自自己的依仗,親衛隊。

  他回頭看看跟隨自己的親衛,不用想這裡面必定有齊王李元吉的暗樁。齊王李元吉的暗樁現在並不可怕,現在最可怕的是想留在瀋陽的人。拿著他的人頭,絕對是最好的敲門磚。

  李思行要做最後的決定,是留在瀋陽,還是回到齊王李元吉身邊。這是個艱難的選擇,回到齊王李元吉身邊,自己死是一定的,家人?能不能活下去,他看不到知道希望。留在瀋陽,家人必定是死。

  其實這根本就不難選,回到李元吉的機會根本就沒有,就算想留在瀋陽的人,不要他的人頭,瀋陽回放過他?在吳歡大婚快要來之前,給他上眼藥,這整個瀋陽不瘋了?

  李思行想到這裡,看看高句麗和倭國,百濟的領軍將軍。突然拿起槊割斷身邊高句麗人脖子,然後用槊尾猛向左邊的倭國人脖子扎去,傾刻間兩國的頭領都被殺了。

  李思行並沒有停下,驅馬向百濟人殺去,一邊大喊:「殺光他們,我們才能活!」

  李思行的親衛們立刻向身邊的別國士兵殺去。有心算無心,人數又比他們多,加上裝備,武藝都不是一個等級。幾個呼吸間,四國的人被李思行他們殺的乾乾淨淨。

  李思行一槊把掉下馬掙紮起來的倭人,從新釘在紅色的雪地上,然後讓衛隊排列整齊,提槊說道:「我們再沒有退路了,你們也知道齊王李元吉,現在什麼樣子,稍微不對就虐殺。這一年多,死在他手上的兵將,侍女僕役,不計其數。

  我們這次失敗了,我鐵定不能活,你們呢?活的機會有多少?你們心裡也有數。我知道你們都擔心家人,我的家人,我回去不回去,他們都活不了。」

  李思行死死的盯著衛隊隊長,然後一字一句說道:「我要留在瀋陽,你們呢?」

  衛隊隊長知道這時候,只要一個遲疑,他可能立刻就身首分離。他立刻說道:「為將軍馬首是瞻!」

  李思行:「你們呢?」

  衛隊的人立刻大喊:「為將軍馬首是瞻!」

  李思行:「那麼我們現在就投瀋陽了!」

  衛隊:「是!」

  李思行:「卸甲!收兵器。」

  李思行看著他的衛隊卸下盔甲,收起兵器,堆在同一個地方。然後自己把槊掛在得勝鉤上,然後牽著馬,往補給站走去。

  李思行從溝底出來,張貴就看的清清楚楚,除了帶頭的,後面的人都沒有著甲,也沒有武器!張貴才放心點。不過,他依舊命令警戒,不上前迎接,也不攻擊。

  中轉站受到攻擊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附近幾個中轉站的人已經開始調兵過來,而瀋陽和盤錦估計也會很快得到消息。也就是說大部隊會在幾個小時內趕到,實在沒有必要冒險。

  李思行他們進入他部下被阻擋的地域,他嘴巴乾澀,一股子悲傷從心底升起。打過無數的戰,這一次最慘。

  撕裂破碎的肢體遍地都是,受傷哀鳴的戰馬和戰士很多。哀嚎充斥著他的耳朵,像刀子一樣扎在他身上。

  李思行邁不動腿了,回頭說道:「我要找出還有救的同袍,你們不怕死的,隨我一起。怕死的站一邊,省的燕軍殺人的時候,傷到你們。」

  李思行不是爛好人,他在瀋陽待明白吳歡喜歡什麼樣的人,他要用傷員賭一下,給吳歡留下一個好印象。

  他把一個條腿被壓死馬身下的士兵拖出來,又給腹部的中槍,眼見救不活的人,給了一刀。

  丘臻站在張貴身邊,低聲說道:「這人有意思,不怕我們殺了他們麼?」

  張貴:「他們是來投降的,路過戰場,你會不會救同袍?」

  丘臻:「投降?救同袍?他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這個將軍人不錯啊!」

  張貴:「給你一個任務,你帶人帶醫護兵上去,救人,敢不敢?」

  丘臻:「這有什麼敢不敢的?我去就好了。」

  張貴:「記住如果是高句麗人,倭人,百濟,新羅人,就把他們留在原地!不要靠近他們。」

  丘臻:「為什麼啊?團長他不是高句麗人麼?」

  張貴:「執行命令,哪來這樣多為什麼?」

  丘臻:「是!」

  丘臻帶著連隊和醫護兵迅速靠近戰場,醫護兵上去就救治受傷的軍人。而丘臻自己來到正要給斷腿士兵一個痛快的李思行阻止道:「他能救活!別動手!」

  李思行這才抬頭,看到一個年輕的燕軍軍人。遲疑的說道:「他的一條腿已經斷了,就是算能救活,他也養不活自己,不如現在給痛快,省的以後受盡人間疾苦。」

  那受傷的戰士,也虛弱的喊道:「將軍!給我一個痛快,給我一個痛快。」

  丘臻掏出酒壺,給受傷的士兵說道:「喝口酒,暖暖身子,你別灰心,不就失去一條腿麼?不能種田,還可以干很多事情。好日子在後頭呢。」

  那士兵接過酒壺,喝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暖流從口腔順著食管一直燒到胃裡,蒼白的臉上立刻泛起了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