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兵營里一切還是讓吳歡做主,李世民並沒有因為吳歡拒絕而收回成命。他已經看到吳歡對外傷有特別的治療能力,這是那些軍醫沒有的。
反正已經很壞了,傷兵營都被叫成了等死營,再壞又能壞的了多少?吳歡進去能少死幾個人就是賺到的。
吳歡接過傷兵營的大權,當然會觸碰到大部分人的利益,而且吳歡的大部分做法,就讓所有的醫官接受不了。
他們的石灰是拿來敷傷口的,而吳歡是拿來撒地的。所有綁好的繃帶傷口都要拆掉,把傷口的石灰洗掉,重新用酒精擦洗,要縫合的重新縫合,要把腐爛皮肉割掉的割掉。
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要命的是醫生要給每個傷員做醫療檔案,籍貫,年歲,什麼時候送來,什麼傷,怎麼處理,都要一一寫清楚。
石灰撒地,就撒地了,這些活可以讓別人來做,但後面的事情,拆掉繃帶,把石灰洗掉,重新縫合,這不是要了這些人的命?
最鬱悶的是,還要給每個人傷員做檔案,這裡有1千多傷員,怎麼做啊?
醫官找了幾個直屬上級,那些人根本就不願意管,知道李世民把吳歡放進傷兵營是為什麼。他們自己也不想被這些庸醫治療,否則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被這些庸醫治成啥樣?
醫官在幾個醫生慫恿下集體磨洋工。吳歡在宮斗劇里見多這種把戲,怎麼會不知道這些人什麼心思?
一大早,李世民把3百個女人送來了,吳歡有了這些女人,心中有了底氣,準備把這些庸醫都趕走,大不了,自己教這些女人,怎麼處理傷員。
吳歡把所有的醫生召集在一起,在他們面前來回走動,看這些人臉色,有擔憂,有在竊竊私語的,有眼睛朝天的,有低頭看腳尖的。
吳歡從這些人的神態里,看出各個人心理活動。有人不願意這樣做,有人有恃無恐,有人幸災樂禍。而醫官看著腳尖,說明他的心裡很複雜,正在做激烈的鬥爭。
吳歡心裡有底,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對我這毛頭小子看不上眼,一來就做你們的主管,在你們眼裡,我什麼都不會。可是我又何嘗看的起你們,你們這些草菅人命的庸醫!
我在這裡2天了,所有的傷員我都了解了一遍,發現你們真不適合做醫生。還不如我從傷兵里,挑一些士兵,你們能做的他們也會做。散會後,到我這裡領取盤纏,回家去吧。
對了,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為,我都會記下,上呈給秦王,由秦王轉交給朝廷,禁止你們從事醫藥行業。」
醫官張大嘴巴,他萬萬沒有想到,吳歡不僅直接把他們踢出軍營,還直接砸了他們的飯碗。
醫官氣的哆嗦的問道:「這是為何?這是為何?你如此的跋扈?」
吳歡冷笑一下說道:「我跋扈?那你知道什麼是醫者父母心麼?我在這裡2天,死了176人,你們誰拍拍自己胸脯,說你們盡力救了?」
吳歡盯著醫官一字一句的問道:「那176人,叫什麼?哪裡人士,家裡人有什麼人,為什麼受傷?傷在哪裡,你們知道麼?」
吳歡對醫官大喊:「不知道吧!他們不明不白的死了,火葬的時候,誰都分不清楚,連姓名都沒有留一個。
運回故鄉,父母哭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妻子哭的不是丈夫,孩子拜的不是自己的爹。你們摸摸你們良心!你們配不配做一個醫者?配不配?」
吳歡來回走兩步接著說道:「我只是讓你們多做點事,少出點錯,就放著近千人的傷員,和我磨起洋工來了。你們忘記軍法是怎麼寫的吧,今天我只是讓你們滾蛋回家,已經是格外仁慈了,否則你們早就人頭落地了。」
那些醫生聽到吳歡的怒罵,他們忘記了這裡是軍營,還有軍法這一回事,頓時面如死灰。
醫官只是一時糊塗,被吳歡一罵頓時清醒起來。想到回到長安,自己因為在軍營使性子,而被革除回家。別人怎麼看不去說,那些死在傷兵營里的家人怎麼想?那是會要了自己命的。
醫官跪在地上說道:「我們老老實實的干,求你收回成命!不要趕我們出軍營。」
後面的醫生,沒有靠山的就跪了下來。而無論什麼時候,都有走後門進來,混資歷的人,軍醫中也有。
別人都跪下來了,兩個沒有跪下來,像山峰一樣矗立在那裡。
吳歡對那兩個人說道:「不錯,沒有讓我為難。」
吳歡對醫官他們說道:「你們為什麼不向他們倆學學,不讓我為難?我為什麼要留你們,你們架子大,醫術又不怎麼樣,還不願意學。你們說,我為什麼要留下你們!」
醫官哀告:「他們只是來混資歷的,我們不能比,我們一家老小還要靠我們養活,你讓我們回去就是斷了我們一家的生路啊!」
吳歡:「他們知道自己混資歷的,知道不勝任,就退出了,你們呢?」
醫官滿臉愁苦說道:「我們一定好好學,好好干,不拖延。」
吳歡:「我拿什麼信你們?連將士的性命都不顧?」
醫官叩頭悲切的說道:「我等拿項上人頭擔保!」
吳歡笑道:「就你一個人麼?」
醫官回頭喊道:「你們以為回家就能活命麼?你們錯了,今天這事情傳回長安是滅門之禍。那些士兵無論是不是在傷兵營死的,他們的家人都會把仇算到我們頭上。」
吳歡聽到醫官的話,明白這醫官是聰明人。
吳歡看看那些一起起誓的人,見目的比預期的好,於是說道:「既然你們都擔保了,後面的話我也不多說了。起來吧,按照步驟,把所有的傷員傷口從新處理一下。」
醫官他們起來,立刻起身去幹活了。
吳歡看了一眼那兩個人:「你們倆識字麼?會寫麼?」
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
吳歡:「你們倆也別回去了,幫我登記傷員,不論是進來的還是出去的。這事情你們會做麼?」
兩人一起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