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只來得及看到那兩人一臉驚恐的閃身,黑色的流影閃電般狂卷而過,殘影搖晃如同天上的黑雲翻滾,待靜止下來一看,陛下兩隻手已經緊緊捏住兩人的喉嚨,兩人臉色頓時漲紅,神色異常的緊張驚恐。
「想好怎麼死了嗎?」
陛下繼續收緊雙手,兩人更是嚇得發抖,氣都喘不上來,連連吃力的喊著饒命。
「問問他們是誰派來的!」
七夜迎了上去,微微攔了他一下,而這時候,周邊的眾人多半已經逃得遠遠的,店掌柜跟小二也退到一邊,不敢多言。
「不用問了,用這等卑劣的手段除了他還能有誰?」
陛下不屑的冷笑一聲,兩手一揚,兩人便像破包一般往對面的角落撞了去,嘔了一口鮮血,才吃力的大口大口呼吸。
「回去告訴他,他若敢動本殿的人一根手指頭,本殿絕對不介意血洗大夜,新仇舊恨一起算!滾!」
落下這麼一句又是一道掌風橫掃而過,眨眼間,兩人便被捲入一大颶風之中狠狠往樓下的街道上拍了去——『啊!』慘叫聲響起,眾人臉色皆是大變,紛紛驚慌的看著暴怒之中的斗篷人……
……
「七夜,最近你務必小心些,要寸步不離的跟在朕身邊。」
房間內,坐在軟塌上的陛下看著床前收拾衣裳的七夜,忽然沉聲道。
「剛剛那兩個人是大夜派過來的吧?」
七夜收住動作,忽然抬起頭看著他。
陛下吸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默然點頭,「看來他要出手了,這次只是試探罷了,無非是想給朕一個警告而已。」
「他想拿你身邊的人開刀不成人開刀不成?」
七夜頓時皺起眉頭,眼眸里禁不住生出些許的反感來。
「慣用的伎倆而已,只要你沒事就好。」
陛下擱下手中的茶杯,徐然起身走了過來。
「你放心,我又不是泥捏的,想要對付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看這樣好了,我們還是早些回無極殿吧,你最近也在忙活著聖山大會的事情,剛好我也需要一些時間看看有沒有解開大哥身上咒毒的辦法,聖壇主過陣子才能到,我也不想這樣乾等,解救母后的事情,真的打算壓到聖山大會之後嗎?」
七夜將衣裳往旁邊的凳子上一放,揚起了秀眉淡淡的望著他。
「嗯,讓他們斗得兩敗俱傷我們再出手,這次我們只要找到賢妃跟母后就行,朕會部署好一切,大夜的高手雖然很多,但是朕對大夜卻是相當熟悉,所以你也不必太過於擔心。」
邊說著,一邊拉著七夜坐了下來,輕輕解開她的衣襟,露出肩頭那猙獰的傷疤來,然後從衣袖裡拿出藥膏,很是細心的給她上好了藥。
「多多提防著吧,如此也是一個好辦法,若是能夠順利的找到母后跟賢妃,那自然是最好的。這幾日北凌辰心神不寧,想來應該也是因為這事情操心,想來賢妃娘娘在他眼裡一定是很重要的。畢竟也讓他惦記了這麼多年。」
七夜也不拒絕,微微偏過頭看著自己那快結疤的傷口,隨著藥膏一塗上去,倒是感覺舒服了不少。
「不會太久了。四皇兄對賢妃的感情……其實,賢妃跟父皇之間不過是一場……」
陛下忽然收住動作,遲疑了一下,到底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父皇當年也是對母后傾盡寵愛,沒想到……卻也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七夜蹙了蹙眉,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望江龍邊上,北凌辰好像也曾經跟她說起有關賢妃的事情,遲疑了一下,她忽然疑惑道,「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賢妃真的在母后嬪天之後追隨母后而去嗎?還有,母后到底怎麼去的?」
「你若要問具體的經過,朕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朕只知道,母后快要咽氣的時候,見了賢妃,當父皇他們知道情況不對的時候,她們已經不行了,當時大夜也在頃刻之間來人將母后跟賢妃帶回去,他們不允許族人的屍骨遺落在外面,更何況母后身份特殊。」
「也就是說,賢妃是當著母后的面去的?」
七夜秀眉忽然擰緊,思量片刻,眼色不禁有些複雜起來,便接道,「我聽說過這賢妃是母后身邊的丫鬟,若是回到大夜,她們應該也不會被禁錮在同一個地方吧?」
倒是派人打聽過大夜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
「母后被安置在聖地,至於賢妃,她可能是……直接火化葬在無名崗上,這兩個地方我也沒有進去過,只有大夜歷代的族長跟一些太上長老才可以進去。母后畢竟是大夜的一代聖女,外婆當初以性命力保,所以母后才沒有被埋葬在永世不超生的聖水之底。」
「我說你們這些古族可真是奇怪,人死了就死了,為什麼連人的靈魂都不放過?還講什麼血脈純正?簡直是固步自封!你們也不怕整個族人都成了傻瓜!」
說到這個七夜就是一肚子火!外公跟外婆也是如此,她自然沒有忘記前些年,大樓的人還死死不放的想要追回樓清雪的屍骸!
「那只是那些古族的事情,像外面的江湖門派自然不會用這種歹毒的秘術。」
陛下也不禁嘆了口氣,他們又何嘗不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深受其害呢?
「好了,早點歇息,明天早點趕路,中午便可以回到殿中了。」
陛下也不再願意翻起這些沉重的記憶,將七夜的衣裳拉好,便抱著她往床里一放,自己則也翻身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一手拉過被子,遮住兩人的身體。
七夜本來還想問些什麼,但是看他已經閉上雙眼,便也沒有再問,雙手往他腰間一圈,某人也順從的收緊雙臂,便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夫妻二人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無極殿,風尊使等人早已經將聖子護送抵達了。
「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空蕩冰冷的石洞內,七夜惴惴不安的望著寒玉暖床上一臉毫無血色的聖子,焦急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