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的聲音里突然冰冷而狠絕了起來,素來沉寂的眼眸里怒火正在憤怒的燃燒著,臉色也變得無比的陰沉。
「我說過,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踏平他們引以為傲的大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一定要殺了他們,將爹娘承受的痛苦加千百倍奉還給他們。」
聖子一陣陰驁的冷笑,握緊手中的地圖,忽然冷漠的轉身,一臉憤怒陰寒的離開,他飄起的白色衣袍搖曳在冷風之中,宛若一朵盛開在午夜的冰花,楚聖天遠遠看著,也不禁感到一陣蝕骨的寒意。
『嗖嗖——』七夜伸手挽起簾帳,清晨的涼風夾著一股隱約的花草香氣便吹了進來。
身邊的男人早就沒了蹤影,七夜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身的,昨晚用過晚膳沒多久,洗洗便睡下了,這幾日又是一連好幾天馬不停蹄星夜兼程,眼看明天應該就能抵達聖山了。
幾日前,東方明宇跟北凌辰已經率先出發,與忘塵獨孤求敗他們匯合,看時間他們如今應該已經都見到人了。
『嘰嘰——』七夜這想法剛剛落下,忽然就聽到一陣嘰嘰聲從窗口傳了過來,七夜抬頭往窗台望了去,只見一直通體漆黑的黑鷹正站在窗台上,一雙銳利的眼神正緊緊的盯著她。
「小六!怎麼是你!」
七夜驚呼了一聲,依稀朦朧的眼中閃過一道驚訝,連忙起身,也顧不得衣衫不整,滿頭凌亂,幾個大步朝小六走了去,果然很快就在小六的那翅膀之下找到了一張摺疊得很好的信紙。
不用想,自然是從大夏皇城傳來的消息了!估計那那兩個小東西寫了什麼吧。
想到這裡,七夜眼底不禁浮現出一些思念,這才連忙張開信紙,果然,幾行有些歪歪斜斜,但是很工整的字便映入七夜的眼帘——父皇和母后你們什麼時候回來蒼蒼和墨墨很想你們再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你們不回來我們就去找你們一定要記得回信一定要記得小傢伙幾句話寫下來,連一個標點符號也沒有,七夜看著,也不禁無奈的一笑,而看到那個『三天的時間』的時候卻忍不住挑了挑眉,星眸一沉,這才立馬朝旁邊的岸邊走了過去,一手執起筆飛快的寫了一封信。
「小六,過來!」
七夜朝窗台的小六招手,小六瞥了她一眼,然後不理她。
七夜這下才頗為無奈的一笑,連忙從桌前的抽屜夾層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兩個凝香丸出來。
清香味瀰漫而來,小六這才展翅飛了過來,不等七夜反應過來,便已經啄著一顆凝香丸吞了下去,然後穩穩的停在桌面上。
「吃了東西就給我好好辦事,回頭還有賞賜!把這封信交給淨月姑姑,知道沒有?」
七夜一邊將信收拾好,往它的羽翼下塞了去……
只見小六又嗷叫了幾聲,又吃下另一顆凝香丸,這才撲騰著翅膀,往窗外沖了去。
「夫人,你醒了嗎?」
七夜剛剛穿好衣服,門外便傳來屬下的聲音。
「進來吧!」
『吱——』門很快便被打開,兩個丫鬟端著梳洗用具走了進來。
「夫人早上好!殿主讓我們為夫人梳妝。」
「嗯,你們殿主人哪裡去了?」
七夜利落的將滿頭的秀髮挽成一個清麗的髮髻,隨手別了一支玉簪便了事,轉過頭問了那小丫鬟一句。
「回夫人,殿主好像出去了,他說中午再出發,讓夫人好好休息。」
「又出去了?」
七夜頓時皺了皺眉。
「是你?」
隨著房門被推開,清晨的涼風灌了進來,軟榻前,正在喝藥的灰衣男子有些詫異的望著站在門口高貴優雅而又神秘莫測的黑袍男子,眼神徒然凝聚著,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手中的藥碗幾乎被打翻,幸虧他反應夠快才穩住了碗。
「看到本殿,你似乎很驚訝。」
陛下清俊的臉上仍然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樣子,眼神也沉寂如靜海深流一般,不冷不熱的掃了依然一臉蒼白的樓逍遙一眼,幾個大步走了進去。
「自然是很驚訝,真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上你,昨日醒來見到風尊使本人,我還大吃一驚了,沒想到救我的人竟然是你。」
樓逍遙嘴角扯過一道諷刺的譏笑,眸光一轉,然後又繼續笑道,「不,不是你救的我,那個斗篷人是你什麼人?我們現在到什麼地方了?我身邊那兩個女人呢?」
樓逍遙忽然想起當時出手的那個黑色斗篷人,那個人不可能是這個北玄夜的。
「本殿還沒開口,你倒是一連問了本殿好幾個問題。」
陛下斜了他一眼,在樓逍遙對面的軟塌上坐了下來,修長潔白的手指徑直的執起一隻空杯,倒上一杯熱茶,抿了一口下去。
「哈哈,好吧,那請殿主先問吧!」
樓逍遙笑了起來,蒼白憔悴的臉上也因為藥碗中泛起的熱氣熏得有些微紅。
「不是讓你好好呆在大樓嗎?你怎麼會突然被追殺?而且,還敗得那麼狼狽?」
陛下皺起眉頭望著樓逍遙,這幾日下來他還一直昏迷著,昨天晚上才清醒過來,不過,身上的寒毒還沒有解開,七夜只是倉促之下將他體內的寒毒壓制下去而已。
聽著,樓逍遙禁不住一聲嘆息,繼而卻是冷笑道,「著了小人之道而已。中了吳摩老狗的寒冰神掌,該死的,真是大意了!」
說著,樓逍遙眼底不禁浮現出一些陰冷狠毒的寒意,咬牙切齒道,「等回到族中,非要剁碎了這個老狗不可!」
「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意了,你若是不儘快回到族中,要本殿如何放心?」
陛下那沉寂的眼眸忽然浮起一道冷銳的幽光,淡淡的望著樓逍遙。
「殿主,你看我現在這樣子,回到族中不是送死嗎?」
「幾年的時間,吳摩都能坐上你們大樓三長老之位,可見他這些年有些際遇,不過本殿很好奇你如何落敗在他手中。而且還被追殺得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