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心裡當下便是一暖,多日以來的疲憊終於在這一刻突然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洩的缺口,一雙細細的手臂連忙輕輕的抱住他,乾澀的開口道,「嗯,你這次好像倒是瘦了。」
「瘦點精神,這麼久沒見,你就不想朕嗎?」
陛下清俊的臉上忽然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一手扣著七夜的細腰,一手卻是攬著她的肩頭,低頭看著她,笑道。
「這麼久沒見,倒是覺得你越老越不要臉了。」
七夜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間擰了一記,陛下雖然吃痛,但是卻仍然還沒有放開她。
「先收拾好戰場再說吧,都看著呢。」
這麼一句話下來,陛下這才掃了周邊一眼,然後才發現周圍的將士都在笑意連連的看著他們,那笑容不用說,當然是很曖昧的那種!
「看就讓他們看好了,我們連蒼兒跟墨兒都生了,誰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你還有什麼好害臊的?」
陛下居然還很平靜的掃了七夜一眼,頗為淡定的應道。
七夜秀眉一擰,當下便臉頰微微有些發熱的轉過身,輕咳了幾聲,便往前方走了去——她不認識這人!
然而,七夜才剛剛轉身,陛下隱忍的咳嗽聲這才傳了過來,她頓時回過身子,這才發現男人的臉色不太對。
「你怎麼了?」
七夜幾個大步便走了過來,一邊問著,素手卻是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熟練的診脈,片刻之後,秀眉忽然收緊。
「沒事,感染了一些小風寒而已,差不多好了。」
陛下這時候才有些懊惱的開口道。
「風寒反覆發作,寒意入肺,你這是跟你自己過不去還是跟我過不去?為什麼我每次跟你重逢你總是這個樣子?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七夜那沙啞的聲音當下便有些嚴厲了起來,那樣子儼然就是那麼一個夫子對著學生的樣子。
「你肺部受損,以後切莫不將這身體當回事,若不是你武功高強,內功深厚,這寒氣早就能要了你半條小命了。我回頭再鑽研一下醫書,看看能不能將這隱疾解決了吧。」
「對了,蒼兒跟墨兒他們都還好吧?兩個小子真是越來越不能讓我省心了,膽子真是太大了,竟然膽敢一聲不吭的離家出走直奔楚中,等見到他們,老娘非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不可,不然還以為老娘拿他們沒辦法!」
七夜一邊往前走了去,一邊忍不住嘀咕道,而跟在身後的陛下卻是笑而不語。
不久之後,戰場終於清理完畢,將士們以最快的速度用了晚膳之後沒多久便休息了。
經過了一連多天的戰鬥,如今將士們都有些疲憊,七夜雖然也疲憊不堪,但是還是堅持巡查了周圍將士們的營帳一圈,然後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中軍大帳。
而,此時,中軍大帳內。
陛下才剛剛沐浴完披著一件睡袍正坐在案前批閱七夜之前還沒有批閱完的奏摺。
『嘩啦——』一陣聲響傳來,陛下下意識的抬起頭朝門口望了過來。
只見七夜一手端著一碗漆黑的藥汁大步的走了進來,濃郁的藥味隨風拂了進來,瞬間便讓陛下微微皺起了眉頭。
「先把藥給喝了吧,奏摺我等下再批閱,你早些歇息,這幾日暫時不要動武,調養幾天待你身體恢復我們再做打算。」
說著,七夜便將藥汁遞到他的跟前。
「嗯,如果這邊的善後之事處理完,我們馬上回南州城。」
陛下一邊說著,一邊接過藥碗,幾口便喝了下去,又喝了幾口熱茶壓下口中的苦味。
「不奪取韓城了麼?」
七夜詫異的望著陛下。
聞言,陛下頓時淡淡一笑,忽然抬起頭,深邃的眸光靜靜的落在七夜秀麗的臉上,若有所思的思量了許久,這才意味深長的望著七夜,抬手拉住她搭在案邊的素手……
「這些事情我們能不能放到明日再說?」
陛下淡淡道,平靜的俊臉上浮現出些許莫名的柔和來,只見他微微嘆息了一聲,眼神沉寂了下來,定定的看著七夜那明澈的清眸,「兩年了,七夜,如果我跟你說我幾乎每天都惦記著你,你是不是也會告訴我,你也是如此?」
感性的話語入耳,讓七夜禁不住挑了挑眉,遲疑了一下,這才順從的往他腿上坐了去,一雙微涼的手輕輕扣住他的肩頭,星眸里忽然充斥著淡淡的柔和,卻是認真而深沉的。
「若是不想,你以為我會這麼著急的不遠萬里直奔楚中嗎?」
七夜低聲反問道。
「朕以為你是為了蒼兒跟墨兒……」
「也是因為你。」
不等陛下的聲音落下,七夜那鏗鏘而堅決果斷的聲音便響起了。
說著,七夜這才突然黯然垂下了眼帘,不禁有些無奈的嘆息道,「這般兵荒馬亂的動盪年代,這些我們都是需要承受的。」
「朕跟你保證,這場戰爭不會太久了,至少今年年底,我們一定能結束這戰事,一起回到皇城。還有,也應該冊封你為朕的皇后了,這件事情本該在五年前就應該做了,卻是因為這……」
「行了,等戰爭結束之後再說吧,這事情不急,反正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冊封不冊封都是那麼一回事。」
七夜卻是不以為然的截住了他的話,心底卻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暖意,也難為他一直惦記著這事情。
聽到她這話,陛下唇邊卻是禁不住溢出一道淡淡的漣漪,雖然不答話,但是卻默認了她的話。